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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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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贝尔梅尔街去找麦克罗夫特,注释:在福尔摩斯完全非自愿的情况下。

    不过很不幸(但福尔摩斯并不这样认为)的是,麦克罗夫特此刻并不在家。据他的管家所说,大福尔摩斯正待在他所在的俱乐部。诺拉正待继续询问,福尔摩斯就用有些不满的声音回答道,“他在那个‘不准说话否则被开除’俱乐部。”

    “?”诺拉疑惑的眼神。

    “第欧根尼,又名。”福尔摩斯不情不愿地解释,即使这根本不是又名而是俱乐部的正名,但他显然是懒于让诺拉对此进一步有所了解的,“这个俱乐部禁止成员谈话——顺便一提,我一直对这个规矩感到很舒心,没有人在耳旁聒噪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诺拉沉默了一会儿,“听起来很有趣……哦,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福尔摩斯注视她几秒,“您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很感兴趣?”

    诺拉有点想笑,但她尽全力绷着脸,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的确如此……我还没说完——当然了,相比一个俱乐部,我对您更感兴趣。您完全不用担心所谓的‘跳槽事件’会发生在您和麦克罗夫特之间。”

    “跟我来。”福尔摩斯立刻这样回答。

    “……”

    第欧根尼俱乐部算得上是伦敦气氛最诡异的俱乐部之一,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俱乐部是麦克罗夫特创建的,他的会员是伦敦城里最孤僻和最不爱交际的人,“会员之间不准互相打听各自的情况”,“除了在会客室,绝对不允许交谈,如果三次违规,引起俱乐部委员会的注意,谈话者就会被开除”……听起来相当的怪异……以及有趣。

    “我真的不能加入它吗?”在进入俱乐部之前,诺拉最后一次充满希望地问道。

    福尔摩斯眉梢一挑,语气平平,“当然,您有权利自由去做任何事。”

    诺拉嘴角扬了扬,“好吧……为了更远大的前途着想……我认为我还是更适合呆在贝克街,坐在您的客厅,您的沙发上,读着您递给我的稀奇古怪的旧书……我更喜欢这种生活。”

    “那可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书籍,那是我特意在市场和旧书摊淘来的孤本!”福尔摩斯耿耿于怀吹毛求疵地说。

    “孤本?你是指那些《让我们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纸牌中的魔术》,《关于人的耳朵和鼻子以及美感》这种特意淘来的,十分十分有趣的书吗?……”诺拉小声抱怨,在福尔摩斯如炬的目光投过来之前,她立刻推开了俱乐部的大门,“恩……到了。”

    俱乐部里果然是一种传统肃穆式的安静,大约有七八位着装妥帖上了年纪的绅士坐在炉火旺旺的大厅里,手持一本书,见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专注着手里的书籍。诺拉的目光逡巡一圈,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看到了挤在沙发里,表情慵懒的麦克罗夫特。

    为什么用挤这个极富目的性的词汇?麦克罗夫特虽然举止优雅,彬彬有礼,但他的身材以及身高实在是令人难以忽视,诺拉看了看夏洛克·福尔摩斯……虽然这对兄弟身高都算翘楚,但显然夏洛克整体看来更为养眼。

    哦不,她不应该将夏洛克和麦克罗夫特拿来一同比较,夏洛克对他哥哥的不满都要飞到天际去了,听到她这样想法——即使是赞扬,大概都会进实验室几天都不出来。

    ……打住。现在是做正经事的时间。满脑子只有对方什么的……这样简直太不专业了。

    诺拉回过头,瞧见福尔摩斯抱臂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显然他是看到了麦克罗夫特,可他一点都没有叙旧的打算。诺拉只好放轻步子,走到麦克罗夫特所在的沙发,然后弯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

    麦克罗夫特镇定地抬起头,然后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放下书站起身来,示意他们跟过来。走出了俱乐部,站在明亮堂皇的走廊上,这位大英政府的重要官员表情夸张地开口道,“瞧瞧是谁来了,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的弟弟,你居然会来主动找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欣慰得连着吃下三盘小松饼。”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来找你的原因。”福尔摩斯假惺惺地这么说,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理由完全和真相无关。不过麦克罗夫特无所谓,他不在意地耸耸肩,“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我可没这么认为。”福尔摩斯反驳。

    诺拉一直听着这对兄弟日常任务般的调侃拌嘴(福尔摩斯对此不同意),她看得满眼兴味,几乎都舍不得打断,如果不是此行的任务太过重要的话。

    麦克罗夫特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更隐秘的房间内,动作熟稔地打开一瓶红酒,倒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抿了一口,十分享受地悠然开口,“能够让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诺拉·夏普不远万里(他着重强调了这几个字)来找我,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吧,让我猜猜,比如,华生离婚了而你们需要一个懂得如何说话的调剂者?”

    并不懂得如何说话的诺拉,“……”

    “也许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参加你唯一一个弟弟的婚礼呢?”福尔摩斯冷哼一声。

    “婚礼?”麦克罗夫特似笑非笑,“噢当然,当然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会结婚’,这我在他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只不过如果在将来的一天它真的发生了,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福尔摩斯,“您比七岁的时候更懂得什么叫做自知之明,真希望这种觉悟早些发生在你的身上,这样大不列颠的人民也许会过得更加幸福。”

    麦克罗夫特眉毛一挑,诺拉察言观色,此刻立刻开口,“放心吧,麦克,我一定会通知您参加婚礼的。”

    福尔摩斯眼角狠狠一跳。

    麦克罗夫特哈哈大笑起来,“瞧,比起我的亲弟弟,我果然更喜欢你呢,诺拉。如果哪一天你再也无法忍受我的弟弟,千万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数不清的,前途明亮品格优秀的单身而有钱的绅士们在寻求一位向您这样年轻聪慧的妻子。”

    这句话简直太拉仇恨了,诺拉不用回头看就已经想象得到此刻福尔摩斯的表情。虽然她很想一口应承下来然后猜测后面那位究竟会做出什么样可爱的反应,但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她立刻严词拒绝了,“我接受您的赞美,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明日的《泰晤士报》头条是关于一对亲兄弟互相残杀骇人听闻的消息。”

    “相信我,如果可能的话,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福尔摩斯适时地补充。

    诺拉立刻转移了话题,“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目的——关于莫里亚蒂。”

    麦克罗夫特举了举杯,没什么太多惊讶的意味,“继续。”

    “大英帝国,最有权势,最具话语权的人是谁?”诺拉说道,“……那个人,没有猜错的话,和他可是有不菲的交情。”

    “我们没有证据。”福尔摩斯谈到正事,终于放下了一切前仇旧恨,变得忧愁起来,“但即使我们掌握了证据,如果无法将它送到*官那里,请求一场全民公开的审判……我恐怕在他们进行了一钞亲切’的谈话之后,所有的努力瞬间都会化为泡影。”

    “真令我震惊,”麦克罗夫特交叠双腿,尽力作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微微带着笑意的双眼暴露了内心的真正想法,“居然会有让夏洛克·福尔摩斯感到棘手的案子,我应该让我的助手记录下这伟大的一刻,以后恐怕在你身上,再也遇不到类似这样有趣的事了。”

    诺拉轻声笑了起来。

    “想想莫里亚蒂这样头脑的人可以如何轻松而又无人察觉地为那个人带来多少暗地里的收益。”福尔摩斯似乎没听到那番调侃的话,自顾自地分析道,“他甚至可以借此联合干掉数不清的竞争对手,收揽更多的权力,令女王都不得不顾忌他的声望和势力不敢随意发话……我想不出那个人拒绝和莫里亚蒂合作的理由,事实上,我们早就该猜到这一点的,直到我们拿到了那张纸,我发现我一点都没有对此感到很震惊。”

    麦克罗夫特摇了摇杯子里的鲜红酒液,低头轻轻嗅着里面的醇厚香气,却并没有喝,而是声音低沉地开口,“我知道。”

    他没有明说到底知道了什么,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福尔摩斯不觉往前动了动身体,眉头一皱,“那你还在等什么?”

    “耐心点,年轻人。”麦克罗夫特慢悠悠地笑了一声,“你现在正在对话的人可是那个人的下属,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见过揭发上司,然后让自己失业最后落得流浪下场的可怜家伙吗?”

    “我相信即使你失业了,也能过得非常不错。”福尔摩斯出于某种隐秘心思的目的难得地认同了他一次,不过下一句话他马上就原形毕露,“——什么时候你也如此循规守矩了,麦克罗夫特,在我的印象里,这个词语向来不会在你身上出现。”

    “因为我的这位上司说来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首相,各个方面来说。”麦克罗夫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顺便补充了一句,“另外——我认为你们的精力不应该放在侯爵身上……谁告诉过你们,首相府里的人一定就会是首相?严谨应该是每一个侦探必备的素质,我可爱的朋友们。”

    他这句话里的信息不可谓不丰富,诺拉立刻敏锐地接话,“您知道些什么?”

    “很多。”麦克罗夫特慢悠悠地说,“……不过请原谅,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们,鉴于我的弟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全英国最有好奇心的人。”

    福尔摩斯刚准备开口,诺拉就说话了,“但我想您同样也很清楚……如果您不告诉他,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的……您想在警察局见到夏利吗,以保释人的身份?——不过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对吗?您应该对此习以为常。”

    麦克罗夫特顿了一下,眉梢动了动,然后看向福尔摩斯,不出意外在他的亲弟弟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自豪和得意交织的神色。

    他叹了一口气。

    “您可真了解如何说服一个人。”麦克罗夫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鉴于我一点也不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诺拉不自觉竖起耳朵,福尔摩斯则交握了双手,表情虽然很镇定,可眼神泄露了他的专注。

    “和莫里亚蒂做交易的人的确在那个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阴谋论还没放下吗,夏利?不是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会做那样肮脏的交易,你应该乐观一些,不然妈妈又会责怪我带坏了你。”

    “这难道不是一直一来她都知道的真相吗?”福尔摩斯嘲讽,“那么名字呢?我们需要一个名字。”

    “这就是我们不能告诉你的事了。”麦克罗夫特耸耸肩,“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他隐藏得非常好。”

    福尔摩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足够了。既然不是那个最需要忌讳的人,那么一切都变得好办得多。”

    “……”好办得多?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诺拉和麦克罗夫特同时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