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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弄瓦之喜,其他人都还算是欢喜满意的,唯独骆辰逾最是失望。毕竟公主诞下的是个闺女,自己之前筹谋的过继大业算是失败了。
大哥那么疼爱孩子,他定然是不会让佑平和佑和过继骆氏的,更甭提是骆辰逾之前设想的过继一下子过继两个了。
骆辰逾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
参加完了小侄女儿的满月宴之后,骆辰逾垂头丧气地家去了,不得不说,自家大哥笑的开花儿的那张脸真心是太过刺眼了。
简直过分,自己也不是没有闺女,骆辰逾这般地安慰了自己两句之后才算是心里好受了些。
生了闺女,也有了儿媳,黛玉索性什么事儿都不去操心,将家事儿都交给了儿媳。
石氏在面对婆婆之时,绷得太紧,黛玉劝说过两次,可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新妇的这种忐忑黛玉并未体会过,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减少两人相处的时间。
黛玉本就是喜静的性子,不爱热闹,这样彼此之间也自在许多。
至于林家的长媳,在经过了一阵子的战战兢兢之后,似乎也是发现了林家的好处,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断过。
现在石氏最着急的就是早日地诞下林家的长孙,那样的话,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彻底地稳固了。
小闺女周岁之后,黛玉也开始帮闺女准备嫁妆了。
自打佑安出生之后,骆辰逸夫妇俩就为闺女攒嫁妆了,这么十多年下来,比起当年的骆婉慧有过之而无不及,东西可都算是好东西,不能一下子都给了闺女,所以黛玉夫妇便采取了当初给骆婉慧送嫁妆的法子,将其他的都放在了田庄上,别院之类的地方,嫁妆单子上添上一笔“若干”即可,反正只要自家闺女心中有数便好了。
这些东西是她后半生的保证,闺女嫁的是皇家王爷,是当今的亲弟弟,自然是不能寒酸了。
即便是如此,可林家闺女的嫁妆还是晃花了众人的眼睛,酸言酸语的着实不少。
石氏的笑容有些勉强,这还有个小的呢,是不是小姑子的嫁妆也要这么丰厚啊?
家里即便是再多的家底子,只怕也要搬空了吧。
再想想自己的嫁妆,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听着妻子委婉的问话,佑宁倒也没多想,对着她道,
“这是自然,当初父亲从骆家带来了属于他的那份儿产业,这么多年下来,也足够两个妹妹的嫁妆了。父亲早早地就说了,自己的东西都是闺女的,让我们做儿子的别眼馋。”
这话算是解释,也能算是警告,端看个人怎么理解了。
不过没过几天,佑宁就将自己的私库钥匙从妻子那儿收回,交给自己的奶兄两口子料理了。
石氏在后悔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委屈,自己才是他的妻子,才是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才是要陪伴他度过一辈子的枕边人,而不是他的弟弟妹妹,丈夫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佑宁的想法倒也简单,自己的兄弟姐妹都父母的掌中宝,自己可以委屈,妻子也能委屈,可偏生不能委屈了弟弟妹妹,若是不善待自己的弟妹家人,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善待她。
他婚前也没有通房丫头,没在欢场上胡混过,石氏应该知足的,贪心不足,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虽然是因着母亲产育,所以才让儿媳妇管家,可管家并不代表是当家,明明妹妹也可以的,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自己主动在父母跟前争取的,为了让她早日地了解和融入林家的举动,可石氏若是觉得林家人绵软好拿捏的话,可以在这个家里搅风搅雨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次的事情是个警告,石氏若是不知趣儿,那么这个家,他宁愿交给管家也不会让她沾手了,没的让父母兄弟,妹妹受委屈的。
佑宁的这份儿干脆利落倒是让黛玉和骆辰逸夫妇俩意外,想想有些憔悴,脂粉快要遮不住的儿媳妇,黛玉叹了口气。
只当自己不知道,由他去了。
石氏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丈夫已经借着要苦读在书房住了三五日了,家中的丫头下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
又有自己身边的奶嬷嬷们也说是自己的错,她到底忍不住地惶恐起来了。
扛不住的石氏打发了自己的奶母家去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地都告诉了自家母亲,复又过了几日,石氏总算是对着丈夫道歉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佑宁都没有再追究,当天下午他就搬回了后宅,小夫妻俩这算是和解了。
骆辰逸对儿子的这种处置表示满意,男子汉大丈夫,修身齐家,很多人不重视家宅后事,可内宅妇人绝对不像男人想的那般地浅薄,多少人在家事儿拎不清,所以导致家族败亡,这样多的前车之鉴难道不足以让世人警醒吗?
不,世人只是更加沾沾自喜他们娶了贤妻良母,绝对不会将自己陷入到那种境地去的。
左右都是些糊涂种子,骆辰逸绝对是不会允许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犯这种错误的。
黛玉也是若有所悟,许多时候婆婆的恶和严法并不一定是想要磋磨儿媳,也许自己也该是时候端着婆婆的架子了。
毕竟林家还有三个小的呢。
石氏的生活从之前的舒服自在,人人敬重,到现在的伺候婆婆,忙里忙外,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不知道多少人笑话石家的闺女是个不知足的,作成这样,简直咎由自取。
石氏自己一肚子的苦水也是无处吐露,甚至连自己娘家母亲都说自己不惜福,这是自己活该,她还能说些什么?
年轻人么,骨子里透着轻狂,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并不一定会有人纵容着你,这便是做人儿媳和在娘家做姑娘时的不同了。
父母疼爱你,所以看你什么都是好的。
可其他人不同,不挑刺儿就不错了,更遑论是包容了。
林家的风波渐渐地平息了,佑安的嫁妆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钦天监已经算好了良辰吉日,佑安和清河王的婚礼迫在眉睫。
黛玉这两年带着闺女又恶补了许多,亲王之妃可不好做,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侧室,想想黛玉都替自家姑娘心里发苦。
许是觉察出了母亲的担忧,佑安倒是洒脱的很,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好了,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也能过的好好儿的,真心没必要为了种种之故,倒是闹的自己面目可憎。
尤其是为了一个男人。
佑安其实有无数种的法子能让那个男人消停下来,不过这有些话却是没办法明着对母亲说,所以暂且只能让她担忧着了。
当然,她自己其实对于自己的婚姻也是有一份期待的,毕竟那个男人自己曾经是见过的,父亲和哥哥又说了调查了他许多,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做到了知己知彼,总不能因噎废食,还是先要去尝试一番才好的。
佑安是这般地安慰自己的,也是如此地安慰黛玉,实在是没有必要让母亲一直无法展颜。
黛玉尽管担忧佑安,可骆辰逸却并不,尽管也担心,不过也是有限,毕竟佑安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的能耐秉性他都是深知的,所以骆辰逸并不很很担心。
清河王和佑安的婚礼之后,勉强地等到妻子回了门之后,清河王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妻子,离开了京城,四处浪荡去了。
据说因着皇帝不同意,所以这位任性的王爷在求了太后之后,然后带着妻子跑了。
赵太后对于这个清河王倒是真宠,所以他要走,弄了几大车的东西做行李,生怕出门不便,再委屈了他。
太后这里这般大的动静,皇帝哪里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因着自家母后掺和进去了,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佑安虽然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父母,可到底这么多年没出过几次门儿,所以出门的强烈的愿望压下了自己对于父母家人的不舍,送了信上门儿,然后就轻松地溜了。
尽管早就知道林家的姑娘与众不同,可等到和她相处的时候,清河王才算是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能文能武,比他这个大男人还要博学,弓马娴熟,不输自己身边儿的这些护卫,所以到底岳父是怎么教导出来这样一个能耐人儿的。
都说太子的闺女,明莹是个见识广博,博学多才的,可清河王总觉得明莹带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浮躁和优越感,虽然她自己掩饰的不错,也是有这个资格的,可清河王还是不喜欢那样的女子。
似自己的王妃这样的姑娘,才算是真正的名门闺女,芳华内敛,总在不经意之中给自己无尽的惊喜,他实在是喜欢极了。
佑安对清河王的观感也不算糟糕,虽然不似自己的父亲那样博学睿智,可到底比起自己的哥哥来,却也不差了。
所以佑安对于他还算是满意,都说好男人是调养出来的,所以佑安为了自己的生活,也只能自己花费时间和精力来调、教他了。
两人这次的出行对于夫妻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彼此之间增进了解,尝试着相互包容了。
骆辰逸对于清河王带着女婿离开京城是满意的,至少不用掺和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现在太子和皇帝之间已经越来越不对了。
京城带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危机感,所以清河王和佑宁离开,倒真的是一件好事儿。
这几年,太子越来越张狂,□□自然也是势大,骆辰逸按理来说,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可他对于太子并不太感冒,太子对他自然也是没啥好感的。
尽管太子为了自己的大业会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可到底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摆的足了些,骆辰逸本就不待见他,所以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就微妙多了,彼此之间是有争执,经常说不到一块儿去,只要是骆辰逸支持的,我看到太子定然会反对,而且就是因反对而反对。
皇帝的心思也是有些奇怪,只要不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为了两人调解,所以这种矛盾便慢慢的累积的越来越多了。
太子如今已经不再想着拉拢骆辰逸,毕竟他是姓林的,可无法代表骆氏。
至于骆氏么,他们更加地没有什么选择,只能跟在自己身后。
太子想的明白了之后,和骆辰逸之间的关系就成为了如今这样的样子,不冷不热也就算了,可明显的这种敌对,倒也是令人惊讶。
不管是太子是个什么态度,可相比于他,骆辰逸就有气度的多了,他不骄不躁,该坚持的时候寸步不让,该让步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固执己见。
大家又不是瞎子聋子,所以太子在不少人眼里简直大大的失分,骆辰逸不管这些,只是等着便好了,耗到皇帝对于太子忍无可忍,这就足够啦。
都不用自己落井下石,自然有看不过眼的皇帝出手会收拾了太子的,所以骆辰逸并不着急,慢悠悠地等待着这个过程。
当然,这期间,松松土,浇浇水,让太子的城墙倒塌的更快些,如此做,问题可不大。
太子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反正他对于骆辰逸是一点儿的好感都没有便是了,难免的骆婉瑜在后宫的日子就难过了些,可架不住骆婉瑜生了几个牛哄哄的孩子,所以纵然如此,不稀罕丈夫的宠爱的骆婉瑜反倒是觉得自己的日子更加地清闲了。
她不争宠,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儿女身上,骆婉瑜对于太子的冷落并不当回事儿,自然不会和那些女人一样谄媚,她的这份儿淡然和清闲不知道多碍眼,不知道有多少人恨她恨的半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那份儿自如,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大家都蝇营狗苟的,骆婉瑜自然是鹤立鸡群一样地明显了。
好在骆婉瑜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否则的话,她觉得自己会直接地给累死,完全地撑不下去,三个孩子就是她这辈子的事业和追求了。
还好三个孩子都还算是聪慧能干,懂事上进,所以骆婉瑜并不会操心太多。
其实也确实是轮不上她插手的。
日子过的慢慢悠悠,在佑安出嫁之后,骆婉瑜也在整理自己的私房,给自家的两个闺女准备嫁妆了。
她的私房不算减薄,可毕竟大头都是要留给儿子的,明瑞身为皇家子,要干大事之人,这其中需要的钱财可真不算是个小数目。
就算是有骆氏的支持,有皇帝的看重和教养,可骆婉瑜知道,这还远远不足。
等儿子大婚,开府离开皇宫之后,那才是真正花钱的时候,结交大臣,人情往来,反正都需要金钱的支持,所以她也只能委屈两个闺女了。
明玉和明莹对此倒也不十分地在乎,明莹这些年别的东西不多,可私房却是攒了不少,这些东西,足够她后半辈子的生活了。
至于明玉么,她对金钱方面看的更淡,毕竟出生皇家,打小儿地就没有为柴米油盐的操心过半分,明玉又多是养在太后身边,赵太后宠着明玉宠的太过,养成了清高的性子,完全可以理解。
唯独明瑞不同,母妃的产业他已经在接受料理了,所以付出了之后,总觉得这些东西都该是自己的,对着母妃的安排尽管可以接受,可这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明瑞如今也算是长进了,生活在皇帝身边,别的不知道学习到了多少,学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学会了皮笑肉不笑这些小把式,像极了太子……
不过饶是如此,明瑞在自家大舅跟前却是不再露出自己骄狂的一面了,热情到了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程度,秉着不得罪小人的原则,骆辰逸对着这位外甥儿也是客气了几分。
即便是这几分客气,落在太子的眼里也是碍眼至极,所以明瑞只要和自家大舅说上几句话,回去之后他定然就会受到太子这个当爹的谩骂,大哥的冷嘲热讽。
明瑞简直憋屈,可到底人家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兄长,他还回嘴都不行,所以也只能继续地憋屈着。
很是突兀地,小宋氏打发人上门来请黛玉夫妇,虽然不至于说是万年一次,可也算的上是百年难遇了。
小宋氏身边的老嬷嬷姿态放的很低,也说了一大核桃车子的好话,这才得到了骆辰逸的明确答复。
她笑的极为谄媚地回去了。
黛玉夫妇俩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猜度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骆辰逸索性不再去猜测,且等几日后便能见分晓了。
当然,骆辰逾对于自家老娘请了兄长,嫂子上门完全地不知情,所以在听到静孝夫妇上门时,他还挺诧异的。
兄弟俩尽管也时有见面,可不是在骆氏长房便是在公主府,所以这次上门是很久之后的一次上门了。
看着骆辰逾一脸的欢喜和坦然,骆辰逸本想发问,不过最后还是忍了。
寒暄了一阵子之后,听闻老太太有请,骆辰逾还怕自家哥哥会推辞,会有抗拒之意,可没想到,他竟然痛快地应了下来。
骆辰逾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不过倒也没有多想,感激地看了哥哥一眼,带着兄长一起去了母亲的院子里。
小宋氏在看到骆辰逸的那一刻,还有有那么一刹那的不自在的,不过想想自己的目的,很快地就调整了自己的神情,寒暄完了之后,打发了儿子出去了。
她想要和骆辰逸单独谈谈。
骆辰逾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母亲和兄长,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黛玉倒是和青离郡主聊的比较欢畅,女人之间的话题左右就是那些,聊完了孩子聊布料,聊别人家的孩子,孩子们渐大了,也该是时候说亲了。
可二房这边儿情况比较特殊,可骆辰逾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下来,所以青离郡主这个做亲娘的也不知道闺女到底是嫁出去还是招赘了。
这方面的事情黛玉实在是不好意思发表意见,毕竟她的情况特殊,实在是自己幸运至极,也是因为有父亲的百般筹谋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幸福生活。
黛玉对于父亲的感激无以言表,这些都无法对着外人吐露的,哪怕青离郡主这样的妯娌也不能说。
黛玉这些年养尊处优,日子过的实在是舒心自在,所以嫉妒她的人大有人在,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青离郡主,她其实比谁都更加地嫉妒黛玉的生活。
同样的妯娌,嫁的还是嫡亲的兄弟俩,按理来说,自己的出身皇家,应该比这臣女更加地高贵,可实际上呢,人家多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若说是没有丁点儿的羡慕嫉妒,青离郡主其实自己也不相信呢。
如今自己的娘家败落,父王仙逝,兄长不过是个吓破了胆的磕头虫,战战兢兢,生怕高高在上的那位自己不顺眼了,再找了由子来收拾了自己,所以青离郡主能指望谁?能依靠谁?
她现在反倒成了许多人的依靠,几个和自己一起出嫁的妹妹们,但凡日子过的不好了,定然会打发人上门来求助,三天两头地打秋风,哭啼啼地想要骆家帮着好点儿事儿。
这样的亲戚,青离郡主想想尖酸的婆婆,若即若离的丈夫,简直不能更心酸。
好在有个贴心的闺女,所以她才能支撑下来。
想想自己这些年的辛酸泪,再看看面容舒展,甚至是带着几分天真之意的静孝公主,青离郡主实在是不爱和她一起凑和。
骆辰逸和小宋氏之间的谈话也并不多么地融洽,两人很早之前就已经撕破面皮了,后来骆文远没了之后,骆辰逸和二房基本上就没有多少的往来了,最多就是和骆辰逾之间了。
他们同父的亲兄弟,甚至还不如隔房的兄弟亲呢。
听着小宋氏的神经病要求,骆辰逸完全不想搭理,他在想,小宋氏这些年在后宅过日子,是不是已经成了老糊涂了,所以简直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想,敢做。
“若果然依着您的心思,老二岂不是要绝后了,你的打算,老二知道吗?”
骆辰逸话说的并不好听,可没想到,小宋氏比他更加地彪悍。
“那个瘪犊子的混账玩意儿,你以为现在他就没有绝后吗?不过是个赔钱货,老二还宠的天上地下的,以为谁稀罕呢,若不是为老二着想,我才懒得动这心思呢,再者说了,你的儿子,那也是你父亲的孙子,和老二关系最是亲密了,端看你愿不愿意帮衬你苦命的兄弟一把了。”
不得不说,其实小宋氏这次是真的放低了姿态的。
可惜的是,骆辰逸完全不想搭理这对神经病晚期的母子了。
尽管骆辰逾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可好歹也是为了给自家闺女找个靠山,而小宋氏呢,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当然,也许在她看来,自己这完全是为了儿子好,将孙儿送进宫去,即便是不够资格做明瑞的正妃,可一个侧室却是绰绰有余了。
又有婉瑜照看,孙女儿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跌进福窝里去了,儿子以后有了爵位,又有了闺女撑腰,即便是过继了侄儿,也不敢给他脸色看,肯定是要捧着,敬着的……
骆辰逸:wtf!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他算是在长辈面前爆了粗口。
坑了自家亲闺女之后,小宋氏完全没有反省,这反倒是变本加厉,将这事儿当成了一桩营生在做了是不是?
也不想想,若不是后面有骆家的男人撑着,依着骆婉瑜的性子,只怕早被人给当成渣渣吃了。
如今小宋氏又想要来这么一出,她深知自家儿子,媳妇儿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就将主意打到了骆辰逸身上。
毕竟骆辰逸和二房的血缘最亲,可又是最不喜欢二房之人,一旦孙女儿入了宫,骆辰逸的儿子过继过来,偌大的骆氏二房还不尽都是他儿子的了。
这和是他的可没什么两样。
小宋氏尽管听不懂他嘴里到底说了句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她能看的明白,骆辰逸这是不高兴了,是在生气。
这倒是奇了怪了,自己这一番谋划尽管是有外心,可也不全是私心啊,作为利益既得者的骆辰逸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小宋氏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何愤怒!
骆辰逸看着榆木脑袋,一根筋,老顽固,搅家精,老祸害的小宋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当年送了婉瑜进宫,先帝后脚儿就抄了宋家,你还不警醒,沾沾自喜这么多年,你以为宋家是因着贪腐才败家的吗?并不是,而是宋家的心思不正,妄想左右皇家内务,所以先帝就雷厉风行,出手抄家流放。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何在?若是你觉得老二能经受的住这一番折腾,宫中的闺女能经受的住,那就随你吧。”
骆辰逸没了和她讲道理的心思,直言不讳道。
“你胡说,宋家才不是因为我……”
小宋氏可不想背上祸害了娘家的罪名,哑着嗓子吼道。
“是不是的什么打紧呢,反正你少打我的主意,我儿子的主意你也别打,就算是饿死,我骆某人的儿子也绝对不会上骆家的门上要饭的。你死了这份儿心吧。我自然会给我的儿子挣下一番家业,再不然,他们自己有手有脚,绝对不会饿死自己,也绝对不食这嗟来之食!打量谁稀罕呢!”
骆辰逸也不管小宋氏是否失态,语气比之前更是冷了十倍,恨声道。
他是真的怒了,这算计都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而且还算计的是自家儿子,简直不是一个可恶可以形容的。
“再者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不就是想借着我的手送了侄女儿入宫么,这得罪人的事儿可不就是我这个可恨的赘婿所为,左右与你这老太太无关,是不是?我这么做,老二定然是不会再与我来往,我的儿子既然已经过继了,自然也不好跟着我亲近,只能扒着老二和你恭敬着了,是不是?一箭双雕,老太太,你是不是也太精明了点儿!”
骆辰逸眼睛微眯,盯着小宋氏,又补了一刀。
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人性本恶。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你……竖子可恨!我明明是一番好心……”
小宋氏对着骆辰逸怒目道。
“收起你那副嘴脸吧,谁稀罕你的好心,当初处心积虑地弄走了我,为的可不就是将二房的家业都留给你的子孙么,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又何必又算计我的儿子。不觉得可笑吗!算来算去一场空,善恶到头终有报,看苍天饶的了谁!现在老二无子,说不定就是你这个当娘的太作呢~”
骆辰逸这一阵子因为嫁闺女,因为明瑞的纠缠,因为太子的刁难,着实地积攒了不少的戾气,现在这一盘都端给小宋氏,让她一次吃个饱,吃个够,吃个过瘾。
看着小宋氏面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骆辰逸只觉得心中畅快!
“行了,收起你的那些算计,可别让老二知道了,否则的话,有没有人为你养老送终都悬乎呢,还遑论其他,我先走了,以后有事儿没事儿都别找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骆辰逸说完之后,畅快倒是畅快了,可到底有些意兴阑珊,这又何必呢?
跟她这种人计较什么,自己也不嫌跌份儿的。
骆辰逸带着几分懊恼,离开了小宋氏的院子,小宋氏起初还是带着几分压抑的哭,可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骆辰逾夫妇俩在送走了大哥,大嫂两口子之后,听说了小宋氏的这里的动静,作为子女,总不能不闻不问,所以两口子就去了小宋氏的屋子。
可惜的是,小宋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脸见儿子,反正是没让儿子媳妇儿进屋就是了,道是自己乏了,已经歇息了,所以让儿子,媳妇儿也自去歇息。
以前小宋氏哪怕是丁点儿的小喷嚏都要儿媳妇伺候汤药的,可这次呢?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些。
骆辰逾本想去问问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法子迈开腿,他又不是瞎子,自然是能看出来哥哥是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这么多年下来,哪怕是面对太子的挑衅和刁难,兄长都是心平气和,游刃有余的,今日难得的这么大的火气,他自然也是能想明白,只怕是母亲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了。
骆辰逾其实也是有些埋怨自家老娘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底为何要去招惹大哥。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多么地亲密,也不是没有尴尬难堪的时候,这又何必呢!
不过也是上天眷顾骆辰逾,所以他很快地就从自己的表妹小妾,小小宋氏那边儿知道了事情的详情,目瞪口呆之余,骆辰逾简直怒火中烧,恨的半死!
母亲啊母亲,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骆辰逾气的在地上团团转,半晌儿之后,他也只能颓然地停了下来。
这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母亲是为了什么,别人不能理解,可是对着她知之甚深的骆辰逾难道还能不明便了。
算了,索性装作不知罢了,难道他还能忤逆不孝,去找自己的亲娘算账吗?
骆辰逸压抑的怒火不仅骆辰逾这个当弟弟的看出来了,便是黛玉这个做妻子的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尽管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可这并不妨碍黛玉劝说丈夫一二。
“人年纪大了,自然会糊涂些,毕竟是做晚辈的,倒也不好太过与她计较,一个糊涂老太太,你这又何必跟她置气,将自己呕得半死,到底也不划算,是不是?”
听着妻子的安慰,骆辰逸心中虽然尽管还是不畅快的很,可也收起了这些不畅快。
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一个烦恼就成了,没必要让黛玉也跟着一块儿怄。
那头,骆辰逾的表妹小妾看着丈夫表哥这样,就知道他不会去找了姑妈算账,小小宋氏心中不甘,可到底也不敢再撩拨,表哥是儿子,有些事情不好说,不好做,可太太就不一定了啊。
想想吧,郡主这么多年下来,完全将姑娘当成了是命根子一样在疼着,若是知道了姑妈的这一番算计,哼哼,这个家,可就真的是有热闹可看了。
小小宋氏并非是见不得这个姑姑,表哥好,而是她另有一番计较的,毕竟郡主还有个闺女,可是自己呢?
无儿无女还没有啥身份,一旦将来丈夫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的后半生靠谁去?
她心中存着一个念想,也和娘家人通过气儿了,若是能将郡主生的姐儿嫁给自家弟弟的儿子,再不然,让他入赘娶了姐儿,这都完全可以啊。
可是这话小小宋氏可不能提,别说是郡主那一关了,只怕是姑妈那头都过不去,所以她才想将这水搅浑了,看是否有可乘之机。
不几天,听了一场青离郡主和小宋氏之间的大战,最后自然是以小宋氏的惨败而惨淡收场,骆辰逸只觉得心中痛快了,活该!
当然,骆辰逾的小妾表妹也没讨着好儿去,据说后半生就是在佛堂拣佛豆的下场。
不过是个奴才小妾罢了,骆辰逸也不大在乎,稍微教训一下就得啦,没必要和那种人死磕,简直跌份儿。
这次和儿媳妇大战一场,大败而归之后,小宋氏倒是真的病倒了,可青离别说是去侍奉汤药了,就是她的院子,也未曾踏足过一步。
骆辰逾焦头烂额的同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自家闺女的事儿不能再拖了,该紧着办的还是早早地定下来吧。
骆辰逾为自家闺女选定的入赘人选是个落魄贵族之后,自小儿地也是见识过繁华的,不过是因为父亲经营不善,所以家道中落,到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他就自己出去给人代写书信,算账之类的养活自己。
骆辰逾盯着这少年人好多年了,也借着种种事由考验过了,所以才选定了这么个人。
不过他还想最后让几位兄长掌下眼,为自己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