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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傅氏别墅里。
镜子面前的女子穿了一件白色纯棉的吊带睡裙,长度及膝,露出一双白皙的玉臂和纤细细嫩的小腿。
黑色的长发映衬得她的面容惨白,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失去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光亮。
这是她嫁给傅觉深的第三年两个月零七天。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以来,她这个“傅太太”空有其名,只用守着这个清冷的别墅,等待着他偶尔一次的垂临。
想到这,女子倏然自嘲一笑。
当初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才会觉得自己能够捂热傅觉深这块顽石?
佣人捧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里也带了一丝清冷与不屑。
尖声道:“夏小姐,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不赶快换衣服迎接一下。”
在这里,没人承认她这个“傅太太”的身份,上至傅觉深,下至家里的佣人。
夏妤晚就像是多余的人一般,让他们深深地厌恶着。
伸出小手拿起了那件黑色长裙,她打扮得像是一个精致而高贵的小公主一样,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男人来。
然后,带她去——离婚!
是的,他们的婚姻关系走到今天就要停止了。
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回来了。
夏妤晚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突然绽放了一抹迷人的笑意,怎么说也是她最后一天当“傅太太”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口红,对着手机给自己的唇色染得更红。
活像一只妖精!
门外,一阵沉闷而规律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尖上一样。
尽管这三年里他来这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夏妤晚还是第一时间就能分辨出,是他!
“哐当。”
玻璃大门被人从外面猛人推开,深秋的风卷携着连片枯叶落在了男人蹭亮的皮鞋旁。
下一刻,被他踩碎。
往上看去,是一双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西装裤,将男人映衬得身姿更为挺拔。
他长了一张足以魅惑众人的脸,轮廓清瘦,五官立体,那双深邃如寒潭一样的黑眸此刻正带着一丝愤怒之色的看着自己。
那目光冷极了,像是寒冬的雪一样。
无妨,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看自己的目光,淡然一笑。
“夏妤晚,你磨磨蹭蹭的是在做什么?说好的早上十点去民政局离婚的!”
男人走了过来,大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极为用力。
疼。
她的眼底很快就浮起了一片水雾,可倔强的夏妤晚并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显示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就算是咬碎了银牙,她也要笑着。
声音柔媚而轻然的道:“老公你未免也太心急了,我就化个妆的时间罢了。”
闻言,男人狠狠地甩开了她。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从西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认认真真地擦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个动作生生地刺痛了夏妤晚的眼睛。
她感到好冷,从血液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了。
“别叫我老公,你不配!”
他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如暗夜里嗜血的恶魔。
夏妤晚舔了舔自己的红唇,抿唇勾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苦涩的声音响起,“是啊,我不配。”
放在大腿两侧的白嫩小手紧握成拳,任由指甲嵌入手心。
留下深深的印记。
而这痛,却远远比不上傅觉深带给他的万分之一!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夏妤晚提着自己的黑色长裙站了起来,轻声道:“只要我一分钟没有拿到离婚证,我就还是你太太。”
闻言,男人的怒火更甚了,像是要把她盯穿一般。
“你就这么缺男人?真想要,乖乖的和我离婚,我送你十个八个的。”
呵……
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夏妤晚心里一痛,这大约是因为不爱吧。
她转过了身,面上带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佯装欢快的回答了他,“行啊,那就多谢了我喜欢温柔款的。”
换来的,是傅觉深更沈的厌恶,他冷嘲的道:“不知廉耻!”
女子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却无人知道她转身的瞬间,那笑容里的失望。
黑色的兰博基尼已经停在了门口,助理高峰面色严肃的站在车旁等待着。
看到那两抹身影走来时,他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去民政局。”
男人冷声吩咐道。
女子唇边绽放出两个甜美异常的酒窝,似乎今天要被离婚的人不是她一般……
夏妤晚故意坐在了傅觉深的左边,离他心脏最近的距离。
即便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车子缓缓发动,车里的气氛一顿压抑到了冰点,沉默得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傅觉深始终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像是恨不得立刻赶到民政局。
忽然,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记刺耳的声响,紧急刹车之下,夏妤晚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他身旁靠去。
男人第一时间避开了她的身影,任由她撞到了门把手上。
“嘭。”
声响巨大。
白皙秀眉的额头上顿时青紫了一块。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白皙秀美的额头上多了一块伤疤,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这想法刚浮现一秒就被傅觉深狠狠的甩开了,这种肮脏又卑贱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同情!
“对……对不起总裁,刚才有人横穿马路。”高峰吓得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直到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才如闻大赦的松了一口气。
夏妤晚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心里不是滋味,明亮的目光看着男人正襟危坐的高冷模样。
“你未免也太过绝情,不管怎么说我也当了你三年的老婆。人家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也之间不止一夜了吧?你就这样看着我撞在门上?”
尽管心里再恶心她,可傅觉深还是被老太爷逼迫着娶了她。
甚至被逼迫着进了她的房间,想到每一个月一次的同房,傅觉深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面色瞬间黑沉得可怕,怒喝的打断了她的声音,“你闭嘴!要不是爷爷的命令,你这种女人只会让我恶心。”
“呵呵,恶心……”
夏妤晚笑了,眼底的光芒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