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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南博士却又犹豫了,这件事情白明其叮嘱过她,不准和夏妤晚说。
想到这,她突然伸手将自己的嘴唇捂住,起身准备离开,闷沉的声音在夏妤晚的面前响起。
“唔……不,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夏妤晚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圆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眼神可怜巴巴的像是山林间的小鹿一样空灵。
撒娇的道:“雅南博士,雅南阿姨,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原因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早就怀疑过身为神医的外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难产而死,白家的医术,拯救一个大出血的孕妇并不难。
雅南博士转首,看到夏妤晚眼里潋滟的明媚水光时,她只得幽幽地长长一叹,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只知道你的父亲并不是夏建刚,当年北平组建了一支队伍前往日本交流考察,回来后就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为了查找这场瘟疫的源头,他们一起进入了死亡林。”
“从死亡林出来之后,素心就怀孕了。但是她突然就说自己不想继续呆在北平了,白大哥就带着她一起回到了A市。”
“没多久,就传来了消息说她生了,不过……也永远的消失在了。”
从白素心去A市到生下夏妤晚的时间算来,她应该是从死亡林回来的时候怀上了晚晚。
死亡林!
里面有什么,夏妤晚再清楚不过了,四处是尸骸坟墓、还有比随时可以夺走人性命的漫天瘴气、比这些都要可怕的魔鬼的存在。
母亲在里面又经历了什么?
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在心中还没有来得及解开,浮上水面的新的疑惑让夏妤晚的声音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难怪,夏秋雪和夏冬宇的眉宇间多多少少都有些像夏建刚;而只有她,在她的脸上丝毫找不到夏建刚的影子。
难怪夏建刚不在乎她。
难怪黄国月老是在背地里叫她“小杂种”,原来她才是那个外人。
呸,不对!
这个别墅都是她白家的,真正的外人应该是夏建刚他们一家四口才对。
“那雅南博士你,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提到这,雅南博士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轻声细语的回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素心回来后从没有提过关于你生父的关于你生父的半句话语。”
“不过,她总是拿着一条项链经常看,一发呆就是许久。”
项链?
夏妤晚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将自己的伸直,纤细玉白的小腿肌肉匀称,玲珑的脚腕上绑着一条红色的绳索。
她低头将那条绳子解下来,项链上的圆形吊坠上图案奇怪,她将这脚链递到了雅南博士的面前,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是这条吗?”
雅南博士眼前一亮,她接过了项链,放在手心细细的打量了好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对,就是这个。不过当时好似是一个项链啊。”
“我觉得太碍眼了,改成了脚链。”
夏妤晚的心里隐约有一股直觉,这项链和她的亲生父亲有关,在死亡林的时候,那位野人大哥看到她脚腕上的链子后显得很激动。
难道说他认识自己的父亲?
早知道就该留住那名野人大哥的,现在人让海茫茫的,她去哪里找他?
——
皇冠大酒店。
装修得低调奢华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悠扬而颇为压抑的钢琴声,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夏妤我那就看到了坐在黑白钢琴键面前的男子身姿优雅。
他完全沉浸在这背上低沉的音乐声中,连夏妤晚什么时候推门而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要是换了平时,或许他早就察觉了。
这首曲子传到夏妤晚的耳朵里时,第一感觉就是——闷!
叫人联想到地狱、联想到世界末日的尽头那般,叫人感到身心都在备受煎熬。
窗外的一阵寒风吹来,“呼呼”作响的风声卷起素白的蕾丝窗帘,狂乱的在室内舞动着。
隔着那一层薄纱,朦胧间可以看到青年纤瘦单薄的身影,他穿着一件的黑色的V领毛衣,下搭配着一条米白色的西装长裤。
和他一如既往的习惯一样,喜欢赤着双脚踩在地上。
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在双耳失聪的时候依旧没有放弃热爱耳朵音乐,所以他每次弹琴时都会在嘴里咬着一根木棍来感受震动的频率从而判断音准。
在方灏城失明的三年里,他为了练习“听声辨位”这个技能,每次弹奏曲子时都会脱掉鞋子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因为声音在固体里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
夏妤晚的目光扫到了他的玉足上,虽是个身高一米七八的大高个,但是方灏城属于骨架单薄,偏小的那种。
他的脚踝都是凸起的骨头,再加上皮肤白皙,所以脚背上的青筋凸显,映衬着米白色的长裤,漂亮得如同艺术品一般。
不过这样呆久了容易得风湿病的,寒从足起,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空气湿润,地板返潮……
要是从前,夏妤晚一定会走到房间里去帮他把拖鞋拿出来,再告诉他下次不准再光脚踩在地面上弹琴了。
然而这一次她忍着心里的不太舒服,转开了目光。
脚步轻然的走到了房间里,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
她身上穿的那些都是方灏城准备的,整个房间里除了那几幅字画是她的,其余的都是他置办的。
夏妤晚并没有拿什么,只把自己的画卷收拾了起来。
她从房间里出来时,门外的乐声也刚好停止了,袅袅的余音还在空气中盘旋着,绕梁三尺。
方灏城的双手平放在黑白的琴键上,额头上浸润出细密的汗珠,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
他的心乱了。
所以刚才那首曲子也没有达到他平时练习的水平。
那边,夏妤晚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她的手拉住了门把手,刚想要拉开大门。
背后传来了一记低沉而充满了习性的声音,温柔如春风一般的响起。
“晚晚,你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