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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衡山宗。
李骁阳在戴宇航胜利后,跟着他前往隐蔽的后山树林,当然还要警惕有没有人跟踪,直到去到荒无人烟的树林深处,才停下脚步。
戴宇航无礼地用后背对着李骁阳,说:“说吧,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李骁阳微微眯起双眼,随后又放松下来,语调柔和地说:“这次嘛,很简单,我要你比赛一路赢下去,一直赢到和禹都林对决的时候,故意输给他。”
戴宇航听到后立即转过身来,无礼地盯着李骁阳眼睛看,片刻后问:“禹都林到底給了你什么好处?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李骁阳觉得戴宇航城府较深,已经交易了一次,好像都不能让互相的信任度增加一丝,实在琢磨不透他的心性。李骁阳说:“聚灵仙丹能够促进九阶进入虚元,正好我家里有几颗。”
戴宇航愣着眼睛看着李骁阳,似乎不相信听到的话,过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地问:“你有聚灵仙丹?”
“我有,只要我回到了家,就给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你家?”
“两年以内。”
“你是在开玩笑吧,两年后?等那时我也许都不需要你的丹药了。”戴宇航嗤笑,似乎不太相信李骁阳有聚灵仙丹。
“所以,我还可以给你其他东西,我就和禹都林许诺过,事成后给他名剑青蛇。你要是没有趁手的武器,我就给一把你,不过比青蛇弱一点。”李骁阳为了表示诚意,把实话说了出来。他当时说把青蛇给禹都林的时候,那禹都林像着了魔似的,似乎对这青蛇情有独钟啊,不过现在他就后悔了,毕竟天下名剑第九的青蛇说给就给,谁不心疼,幸好他不太在意这些武器什么的,观心塔里要多少有多少。
“名剑青蛇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谁?”戴宇航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骁阳,似乎想把他的一切都看透。
李骁阳知道此人心机太重,不告诉他真相就不会和你合作,于是坦白说:“我是南衡世子李骁阳。”
戴宇航听到这话后,先是楞了一会,然后突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不大声,但脸上是非常奸诈的笑容。
李骁阳看着戴宇航那奸笑的表情,感觉十分恶心厌恶,手皮都起满了鸡皮疙瘩,这家伙在别人面前装得那么清高,现在和我同搭一条船上,就毫不顾忌地露出内心邪恶的本性,实在是恶心至极。李骁阳十分愤怒地眯起双眼,但谁叫自己在别人的地盘没有实力,被别人笑话也只能默默隐忍。他苦笑了起来,我是南衡世子是事实,就这么让人感到不可置信吗?
十几个呼吸时间,失态的戴宇航终于冷静下来,慎重的打量着李骁阳,面前这个除了脸长得十分俊俏外、全身衣服比禹都林还要普通的小子会是南衡世子?如果不是试过了手榴.弹的威力,谁会都会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你是南衡世子,那为何要冒险前来北冥?不怕危险重重?”戴宇航神情恢复严肃。
“去冰原开启我的灵魂脉络。”李骁阳地如实回答,他说完就觉得后悔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果然和李骁阳料想的一样,戴宇航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片刻,就严肃下来,然后说:“你会死的,世子殿下。”
李骁阳平淡的说:“我要么活上千年,要么就死得痛快。”
戴宇航转过身,再次留下背影给李骁阳看。
李骁阳也不急于得到答案,站在原地等戴宇航思考完,他有的是耐心。
约莫有半个时辰了,戴宇航终于开口道:“我要聚灵仙丹和一把不弱于青蛇的名剑。”
李骁阳生怕他反悔,立即说:“没问题,没问题。就这样说好啦,按照比赛组次,你大概在半决赛的时候和禹都林对上,你尽可能帮他除掉对手,然后你输给禹都林也不要太明显啊,会被发现的......”
戴宇航“嗯”一声表示同意。
然后李骁阳就转身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心里还在隐隐作痛,啊!感觉好亏啊,一把不弱于青蛇的剑还有聚灵仙丹,我能蒙着李裕把这些偷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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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阳和戴宇航分离后,就独自走在深山树林中,之前为了不让人发现,走得比较远,所以现在要从野草丛生的树林里原路折回也是较麻烦。
眼见太阳将要下山,李骁阳心里慌了起来,该不会又迷路吧?别这样对我啊,唉,早知道就放下面子让那个傲气的戴宇航带路了。
“戴宇航!有没有听到!”
回应他的只有空灵的微风声,他皱着眉头,继续前行。
他往原方向走了半里路,却发现前面是被巨石围住的死胡同,只能往反方向走回去绕路,迷路不是他的错,而是这里每一处实在太过相似了,树林中竖起许多大块的巨石,巨石上端都是被斜斜切开,非常平整,像是被一柄锋利的神剑削出来的。凌乱分布的巨石成百上千,把宽大的树林隔开十几个部分,像一个迷宫一样。
夕阳的最后一束余光照在了空中的云朵上,又圆又黄,像极了娘亲做的糕点,李骁阳身子偏瘦,哪里经得住挨饿,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李骁阳越走越感到奇怪,这个树林似乎没有一点生命气息,没有鸟兽踪影,甚至没有蝉虫叫声。这不是衡山宗的后山吗,怎么会这么死寂?
今晚该不会睡在这个鬼地方吧?
他想继续前行,可是云上的晚霞已经消去,夜色已经降临。
萧风疏竹上,断石乱山中。
温度越来越冷,刀子般的冷风刮得脸生痛,他饥寒交错,感觉越走越累,听觉开始模糊。
李骁阳靠在一块断石上休息,意外地发现,这断石上竟然有文字。
“秦川”他默念石头上的字,没错,一块比两个人还高的断石上只刻了两个字。他摸一摸石头上的字,觉得这字已经非常久远,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
他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去看其他断石。果然其他断石上也有文字,都只刻着秦姓的名字。等到伸手不见五指,他才停下来,思忖道,这是一个墓园。
在他在沉思这个墓园上的石碑为何只刻姓名,不刻生卒日期时,他身后突然闪出一束深幽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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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宗中枢殿内,中央圆房。
秦古站在大理石大案旁,手提着一只粗大的龙须硬毫,正在提笔写字。他握笔苍劲有力,写了一个大大的“天”字,笔势以为飘若浮云,字形如龙蛇走笔,正下笔写另一个字“道”。可是道字只成型了一半,秦古手中紧紧握住的笔忽然从中间开始皲裂,裂缝一直延伸到笔的两端,砰然爆碎,墨水溅落,“道”字已经是废掉。
秦古皱起眉头,这笔柄是用南国百年一株的鎏金竹制成,笔毫更是用了北冥的深海巨鲲的龙须,此笔已被老夫使用四百年,为何会突然爆裂?
“后山墓园!”秦古猛然抬头,醒悟道。
秦古身形飘忽一闪,书房内便再无一人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