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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宁苑外,穆浅紧紧跟着怀谦的脚步,可往日里会顾及她的怀谦此时脚步飞快,穆浅走了几步也跟不上,加上今日被偲茶气到,又被侯夫人给磋磨,穆浅心里委屈直接用帕子捂着眼睛嘤嘤哭泣。
怀谦心气不顺,这步子自然快了些也大了些,等听到身后哭泣的声音怀谦才回过神来。
瞧着站在石子路上泪眼婆娑的穆浅,怀谦心里一阵茫然,他到底是怎么了啊。他不是最爱穆浅了吗,可为何此时瞧见穆浅哭泣他不仅仅不心疼,反而还觉得烦躁呢。
不,他是爱穆浅的,怀谦告诉自己,他已经辜负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子,若是如今证明一切都是错误,他怎么肯承认。
瞧,怀谦就是个胆小鬼,就连喜欢一个人他都不敢承认,就连不爱都不敢去做。
“浅浅,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怀谦折过身来到穆浅身边,轻柔的为穆浅擦拭眼泪,一直轻声哄着穆浅,直到穆浅破涕为笑。
“谦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穆浅紧紧的握着怀谦的手,她的目光紧盯着怀谦的眼睛,迫切的寻求一个答案。这几日,她日日担惊受怕,就怕怀谦被偲茶迷了魂,更怕偲茶近水楼台先得月,她都要被自己给折磨疯了。
怀谦目光闪烁了下,却字字有力“我爱的只有你!”
穆浅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喜悦的再次落泪,她顾不得矜持投入怀谦胸膛中,没有瞧见丽宁苑外的仆人们瞧见这一幕鄙夷的目光。
“谦哥,我想早日嫁给你,想日日陪在你身旁?你说好不好?”说起这话来穆浅是很难为情的,毕竟这恨嫁的话语也太羞耻,更何况前世子妃才过世一年而已。可穆浅等不及了,她怕发生什么变故,更怕偲茶勾了怀谦去,等自己嫁入候府人才两失。
怀谦愣了下,心里下意识的不想,询问“婚期不是早早就定下了吗?”
穆浅心咯噔一声,却撒着娇“可是人家想要陪你啊,我就是想日日和你粘在一起,我们都定亲了,成亲的日子提前些不好吗,还是谦哥你不愿意啊?”
“怎么会!”怀谦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他目光四下游弋“我只是怕突然提前会坏了规矩,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这事情的!”
穆浅心沉入谷底,她瞬间觉得失落极了,她本以为自己不顾矜持说出这样的话来,怀谦定会激动非常,马不停蹄的要将他们的婚期给提前。却不想,怀谦不仅仅没有丝毫的喜色,甚至还极为敷衍的要考虑。
穆浅心里惊慌,越发觉得如今怀谦的变化都是因为偲茶的出现改变的,这让穆浅不去怨恨怀谦的见异思迁,反而心里暗骂偲茶勾三搭四。
“我自然是信谦哥你的,毕竟,我们经历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旁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感情呢?”穆浅故意提及曾经,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伤感“曾经,长姐夺去谦哥你,我日日在府中垂泪甚至想过一死了之,如今我能够这样陪着谦哥已经感恩上天了!”
穆浅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果真勾起怀谦心里的愧疚之意来,他的手覆在穆浅消瘦的肩头,发誓般的说道“浅浅,你为了我受过那么多苦,我定不会负你!”
穆浅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眼眸闪烁着荧光,心里却在冷笑,那偲茶生的再貌美如花又如何,她和怀谦有着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曾经能够让谦哥抛弃发妻,如今对付个表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穆浅心里得意,一时有些忘形,竟然告状起来“谦哥,我一向敬重侯夫人,只是这些日子侯夫人对我的误会大了些,今日侯夫人还骂了我!”
穆浅这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穆浅这样说过后怀谦都会安慰她,甚至还会因此去侯夫人那里为自己说话。今日穆浅在候夫人那里吃了那么多闷亏,心里难免不平想要让怀谦站在自己这边。
可今日怀谦听了这话,眉目里竟然没有怜惜之色反而都是不耐烦,一次又一次,哪怕是怀谦也觉得有些厌烦了。更何况,他乃是个男子,整日里为些女子间的鸡毛蒜皮小事出头怀谦本就觉得下不来台,今日母亲还说出那般锥心之语,此时怀谦觉得穆浅简直就是个惹事精。
“浅浅!”怀谦面上的神色如同天气般说变就变,他轻轻推开穆浅,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疏离“你是我心爱的女子,可母亲生我养我,为何你总要和母亲过不去?曾经穆茶她...”
怀谦无意识的话瞬间让他自己和穆浅都变了脸色,比起怀谦脸上带着的几分回忆,穆浅面色带着不可置信和狰狞。
怀谦总以为那个女子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块挡路石,可兜兜转转等那个女子没了,怀谦又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在那个女子离开后才想起那个女子的好。比如,那个女子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她和母亲间做选择,不论母亲如何刁难她总是笑意盈盈归来告诉自己一切都好。曾经怀谦觉得她无趣木纳,可现在却明白她多么的懂事体贴。
“谦哥...”穆浅想要笑着将此事掀过,可发现自己词穷到不知该如何表达。穆浅会将所有人女子当成情敌,唯一不将那个已经死去的长姐放在眼中,从小到大长姐不如自己,让穆浅根本就不觉得长姐那般的女子会有人喜欢,若真的喜欢怀谦就不会成亲多年却不碰长姐,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可事过境迁,穆浅竟然从怀谦的口中再次听到长姐的名字,甚至瞧出怀谦目光里的追忆,这份打击足以让穆浅觉得心神皆倒。
“抱歉,我只是胡言乱语,近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我精神有些疲累!”怀谦随意扯了个理由搪塞,而穆浅明明不信却也装作体贴的样子宽慰道“那谦哥一定要注意身子,公事再重要也不如谦哥的身子重要!”
“我明白的!”怀谦说着,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赶人“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就不能陪你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怀谦怕,若是再和穆浅呆下去自己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他不能承认自己曾经犯了个滔天大错。
穆浅瞧着天色,明明此时连中午都未到,谈何时辰不早?往日里自己来候府,怀谦可是陪着自己一直到用了晚膳再送自己回去。穆浅心里不舒服,却也明白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关心几句,然后就随着丫鬟离开候府。
穆浅坐在马车内觉得头疼的紧,明明她的一切都风光无限,可为何现在自己事事不顺不说,甚至还觉得那个死去人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
“啊!”穆浅捂着额头,她的头在马车突然急停的时候撞上马车壁,疼的穆浅眼睛都红了。
“怎么驾车的,回去后定让管家好生管教你!”丫鬟小心扶着穆浅,忙伸手轻轻的为穆浅按摩着额头。
穆浅也是一肚子的气,正准备骂外面的车夫,却听到车夫自责的声音“小姐恕罪,实在是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我这没法子啊!”说着,就听到车夫对着外面骂道“找死啊你,知不知这是穆府的马车,不想要活了啊!”
外面的声音平缓甚至带着笑意“我拦的就是穆府的马车,见的就是穆府的小姐!”
一句话,一道声音让穆浅整个人血色褪尽,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里都是惊慌,此时的惊慌不同于她平日里遇事的惊慌,而是骨子里发出的害怕来。
“是他?是不是他?怎么办,他竟然还活着!”穆浅抓着身边丫鬟的手,这丫鬟从小伺候在穆浅身侧,穆浅的任何事情她都知晓。
丫鬟也被吓的够呛,她努力的保持镇定“小姐,小姐您不能慌啊,您现在已经是候府的准世子妃,这个人您可以杀一次,就可以杀第二次!”
穆浅的牙齿都在打颤,可她听着丫鬟的话觉得好生有理,硬生生的握着拳头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此时外面那道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穆小姐,旧人前来不出来见见吗?”
车夫瞧着这人好生无礼,正准备呵斥的时候就见小姐身边的丫鬟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她走到这人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凑近低声说道“小姐说了,明日她自会去寻你,这银两你先拿着!”说着,丫鬟将一荷包递给那人。
那人颠了颠手中的荷包,手中的分量让那人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等候穆小姐佳音了,不然到时候就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马车里的穆浅听了这话整个人气的眼眸通红,就在穆浅觉得那人已经离开后,却又听到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穆小姐还不知道吧,我这人命大的很,有些事情我已经留有后手,若是我出了事穆小姐你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这话落,不紧不慢的脚步远去。
车夫皱着眉头“小姐,这人好生无礼,要不要告诉管家让人调查调查?”
“别!”穆浅连忙阻止,可话太快又生怕惹人怀疑,穆浅随意扯了个理由“这人乃是小弟的朋友,也是个可怜人,不必让家中人烦忧!”
车夫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听了这话后就继续驾车,心里庆幸小姐未曾追究自己刚刚的疏忽。
而穆浅掀开车帘瞧着这条路上左右无人,才放松下来,却不知此时墙头上正坐着一道身影,在瞧见穆浅掀开车帘的脸颊,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嫌弃的说道“这人好生丑陋,不如我的茶茶美人!”说着,那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墙头。
偲茶瞧着不请自来的九妄有些头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好在九妄虽行事狂妄,但也不知风流不知事,相处久了偲茶也知晓九妄脾性,比起那些世家公子不知要纯粹多少。
“美人,我今日瞧了件有趣的事情!”九妄很是自来熟的拎起房间的茶壶为自己倒水。
偲茶正在看书,听闻这话来眉眼都未曾抬一下,毕竟九妄觉得有趣的事情定是很无趣。
“今日我来美人你这,瞧见那穆府的马车,对了,也就是这候府今后世子妃在路上被一男子拦下,瞧着两人的样子定是有什么苟且!啧啧,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这还不守本分啊,这候府世子绿帽子戴定了!”九妄一人自言自语。
偲茶本听得漫不经心,听闻此言眉眼突然闪过几分冷意。
“穆浅?”偲茶将手中的书本一扔“看来,我要加银子让你为我办件事情了!”偲茶有种直觉,也许她可以知道曾经不明白的事情。
“谈银子多俗,若是美人你...”九妄贼嘻嘻的说道。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偲茶冷漠打断“要银子有,旁的免谈!”
“好,我做就是!”九妄举着双手,乐意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