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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南王府。
牧慈亦步亦趋的跟在沈肆年身后,庭院宽阔,院边立着一棵老古木,里边雕梁画栋,游廊弯曲别致。
她随意扫了两眼便没了兴致。
作为神兽的几百年来,她唯独感兴趣的就是吃食。
沈肆年忽的停下脚步,牧慈险些将脑袋撞上去,一个急刹登时有些不满的瞧着他。
“入府便要约法三章。”
低沉嘶哑的嗓音落下,她眨着眼睛蹙了蹙眉,“什么法?”
沈肆年也不解释,幽沉的视线一动未动的落在她身上,“你既在府中就要以本王的话为准,若有违反即刻逐出王府;其二,做本王的贴身丫鬟,无令不得随意出府;其三,行踪必须向本王交代。”
“我不干!”牧慈一听这话心头就有些恼火,几百年来可没人敢对她加以管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也敢对她说出这般多的要求?
她才不要听!
沈肆年目光淡漠,“既如此,管家,送客。”
殿内守在一旁的管家得令立即上前,“姑娘,还请这边走。”
牧慈清秀的双眉不可抑制的拧在一块,跟麻绳似的,气呼呼道:“我才不出去。”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气运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离开?
沈肆年逼近一步,双眸冷淡如霜,“王府不容顽笑。”
牧慈掐了掐掌心,心口的小火苗上蹿下跳了一番过后,她憋着一股气道:“那我也有条件。”
他漆黑的眸子微动,看着她未曾接话。
“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答应,但我每天都要吃好吃的吃食,不能限制我吃东西。”
沈肆年看向管家,“现在就让厨房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付管家立即应下。
牧慈心里的小火苗在听到这话以后顿时熄灭,身心舒适了不少,“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安分一点。”
很快,几个嬷嬷就端着飘香的吃食鱼贯而入。
醇醇香气一下子钻入她的鼻尖,那双茶色的水眸瞬间散发出亮光,忍不住咽了咽嗓子,就着盘子里的水晶肘子,抄过就往嘴里塞。
软糯酥嫩的肘皮入口即化,香气四溢,牧慈像饿了好几天的似的,狼吞虎咽,完全没有女子家的矜持可言。
大半个肘子下肚,她秋风扫落叶似的抄起盘子里的芙蓉糕、水晶虾饺、翡翠团子,一口接一口的吞。
沈肆年站在一旁,冷峻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怔愣,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头。
管家一脸震惊的瞧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不过一刻钟,牧慈就席卷了桌上十几盘菜,速度惊人。
“嗝——”
她放下手中的骨头,豪爽的抬袖擦掉嘴边的油渍,双眸亮晶晶的看向沈肆年,“还有吃的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气氛有瞬间的凝固。
付管家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见他们不为所动,牧慈有些小脾气似的鼓囊着嘴,“没有了吗?我还没吃饱诶!”
沈肆年苍白的面色上闪过一丝诡异,随即沉声吩咐管家:“去厨房。”
付管家听到声音这才回神,连忙咽下方才的惊诧,往厨房去。
沈肆年瞧着她还算娇小的身躯,幽黑的眸子转而又落在桌上十几个空盘中,一时无法言语。
“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牧慈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直爽开口。
沈肆年敛了敛眼睑,嗓音还有一丝沙哑,“你就住在南院,管家会带你过去。”
话落,他转身离开。
牧慈瞧着他欣长的背影,轻“嘶”了一声,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等她吃饱喝足回到院子里后已经是暮色苍茫,疲惫的躺在床榻上。
脏兮兮的衣裳早已换下,她看着床帐的流穗,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白日里的那场厮杀。
她虽不是原主,但这具身体好歹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寄居地。
更何况,她向来恩仇必报。
想到那个真千金,牧慈勾翘的眸子里渗出几分寒意,唇角不由弯了弯。
夜色刚笼罩下来,牧慈便飞身出了王府,将白日里的约法三章忘了个干干净净。
相比较闫王府的清冷,丞相府便要热闹许多,她趴在屋顶上,透彻的目光随着一道颜丽的身影移动。
“林嬷嬷,一会儿将这个拿去给祖母,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祖母会不会喜欢,要是大姐姐在……”
少女一身青草色百仙裙,身段窈窕,说起话来也是温温柔柔,我见犹怜。
“您往后才是这府中的大小姐,咱们丞相府今后只有您一位嫡长女,可切莫妄自菲薄了。”
林嬷嬷说着眼中又多了几丝心疼。
牧菀菀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这就哽咽起来,“菀菀明白,嬷嬷回去小心着点脚下。”
话落,她转身往屋门处走。
林嬷嬷叹了口气,收好了东西便也回去了。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白影迅速从窗边划过,牧菀菀脸色顿时惨白,手脚发软。
“谁?谁在那里?”她声音发颤,忍着心头的恐惧往窗边走过去。
“砰!”
屋门忽的重重关上,牧菀菀猛的回头,神色恐惧不已,指甲紧紧掐着掌心。
“谁在那儿装神弄鬼!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她忍不住嘶吼,背后一身冷汗。
暗处的牧慈冷嗤一声,指尖一绕便捏了个诀,院子里迅速被一道散着白光的屏障隔开。
牧菀菀万分紧张的四处张望,吓得双腿发软。
牧慈勾唇过去,站在她身后轻飘飘道:“就这样的胆子也敢派人杀我?”
话落的一瞬间,牧菀菀忍不住尖叫起来,迅疾回眸,看见她的那一刻又气又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分明花重金买了那么多杀手,这贱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儿?”牧慈轻嗤一声,眼底露出几分讽刺,“堂堂丞相府嫡女为了争宠竟然买凶杀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牧菀菀绷直身子,方才的恐惧在见到她时就已逐渐消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买凶杀人?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非但没有愧疚之心,还敢如此污蔑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