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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漫,雾色渐浓。
枫漓一五人仍在快马加鞭的赶路,只是他们不是赶往灵山,却是往相反的妖界而去。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率领的大军刚刚踏上灵山的土地,妖都传来消息,蛮荒之地的三大异族带领五万余众攻破妖都最东边两座城池,迫不得已,他亲率四大亲卫先行往回赶去支援,后续五万部队由田将军带领随后就到,血衣继续与魔界大皇子汇合联合攻上灵山。
在这多事之秋,各界都平静不了了。
一场混战已经拉开帷幕,谁主沉浮。
血衣带领剩余五万部众到达灵山时,七夜亲自出外相迎,以示重视此次结盟。
“血衣见过大皇子”
血衣拱手点了一下头,算是见礼了,毕竟两界是盟友关系,七夜未继承皇位,而他也是堂堂四大护法之一,论到身份,相差无几。
“护法一路奔波着实辛劳,七夜备了些酒菜为护法接风洗尘,请”
说完,七夜伸出一手做邀请状。
“容在下去洗漱一下换件衣裳,如此这般太过失礼”
血衣往旁边侧着垮了一步,避开七夜的手,拎起衣袍,为难的看了看。
七夜瞟了一眼哪件沾满灰尘看不出颜色的锦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七夜思虑不周,来人,带护法去沐浴更衣”
有小兵打扮的一人上前一步,做出引路的姿势
“护法请”
血衣拱手告辞随着小兵离开。
“洛护法如何看”
七夜看着血衣离开的方向却问着身后的闫洛。
闫洛自血衣下马到现在都不发一言,似木头一般,七夜不得不怀疑他别有心思。
“臣与这位护法未曾见过,不敢妄下定论”
闫洛恭敬的作态与保守的言辞引的七夜眉头紧锁,这与素日的闫洛大相径庭。
“你今日是怎的”
“殿下为何如此问”
七夜上下打量了一下闫洛,精致的小脸上肤色雪白,脸颊红润有光泽,唇不点而朱,眉不扫而黛,华丽繁复的紫色锦袍,并无异常啊……
“殿下这样看着人家让人家好害羞啊”
闫洛翘起兰花指挑着袖摆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风情无限的眼眸,烟波含情的看着七夜。
那眼光太过露骨让七夜觉得自己似乎没穿衣服一般,他打了个冷颤转过身走了……
闫洛收回目光,埋头用指甲顺着衣袖上的纹路慢慢摩挲着。
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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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面分岔路口,一边回都城,一边通向东面蛮荒,我们走哪边”
魏羽看着近在眼前的岔路口询问着枫漓的意见。
“直接赶赴边界,驱逐蛮荒贼人”
枫漓眼神含刀,冷峻凌厉,加上通身的戾气,骇的众人不敢近前,皆自觉的保持了一定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落的个尸首无存。
“慢……”
枫漓勒住身下宝马伸出手示意众人停下。
□□宝马一声嘶吼,前蹄腾空捯了两下,落地后温顺的站立着不动。
众人皆勒停了马儿,顺着枫漓的目光看过去。
都城方向奔驰过来一匹雪白的战马,马上一个娇小的人影还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出是一袭湖蓝的衣裳。
众人齐齐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
“主上,是司秀……”
魏羽指着那个人影脱口而出
枫漓不顾众人目光,翻身下了马,迎着那人走去。
他下马众人自然不敢还端坐在上面,也齐齐下了马,动作整齐一致。
“你怎的来了?”
那声音柔的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司秀生是主上的影位,死亦是如此,今日众兄弟都去抵制蛮荒,司秀又怎能贪图安逸而不作为”
司秀下得马来站在枫漓面前恭敬的答道。
“只为这个”
枫漓希翼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
“秀儿随主上同去同归”
司秀放低了声音说完便垂下头看着地面
“随谁”
枫漓揶揄的反问道
司秀不在说话,只低着头看着鞋面上因穿久而磨断的绣线翘起了一层毛绒绒的线穗。
“哈哈哈哈哈哈……”
枫漓朗声笑着一把打横抱起司秀向着自己的宝马走去。
“主上……”
司秀惊呼,想要挣扎开来。
“秀儿,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枫漓祈求的语气听得司秀心里一纠,隐隐作痛。
那样骄傲伟岸的男子,万千女子倾慕,多少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他这样低声下气的祈求自己,绕是再倔强眼泪也还是滑落下来。
枫漓把司秀放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双手环绕着娇小的女子满足的咧着嘴角。
“出发”
“是”
靠在男子宽阔的胸膛,司秀眼前场景一换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具体多少年前她已经记不清,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几岁的孩童,父母是树妖,在一次战乱中死去,她便一个人开始流浪,她很庆幸自己本体是树,否则连找食物都是个问题,虽然如此,但是总难免有一些厉害的妖物会吞噬内丹来增加功力,她便倒霉的赶上了出来寻觅内丹的蛇妖,一路狂奔还是被蛇妖追上,她跌坐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那貌美的蛇妖可以放过自己,可是无济于事,就在她蛇妖张开嘴巴吸取自己微弱的内丹时,一道黑紫色灵力打的蛇妖飞出去好远,司秀不敢相信的看着飞出去的蛇妖撞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又摔到地上。
甩出黑紫色的人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轻揉拍着她身上的泥土
“别怕,有我在”
司秀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哥哥,楞楞的点了点头。
后来那个蛇妖怎么样了她不知道,那个大哥哥带自己回到他的家,然后自己就成了他最小的影卫,因着救命之恩,不论学什么她都份外努力,什么都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就这样她长大了,也成了那位大哥哥身边六位亲信之一,也是唯一一名女子。她不敢有其他想法,她也不配有那些想法,只愿一辈子就这样在他身边,助他完成任务,做他手中的利刃足以。
却不想天意弄人,再一次任务中她被俘,受尽刑法,直到那些人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要杀掉的时候一个胖和尚凭空出现救了她,那和尚把她放到妖界的都城门口,有认识她的妖兵把奄奄一息的她带回了男子身边,她再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时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从俾女口中得知她法力尽费,用尽所有方法只保的她能像正常人活着罢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大哭一场,她恨自己终于还是成了废物,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她砸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抱着双腿蹲坐在一片残骸里很久很久,却不知她痛苦的模样早已被窗外的人瞧了去。
那日过后她自动请命做了男子身边的一位俾女,她想着,这样至少还能看到他。
她一直忘了问,是谁倾尽全力救活了她……
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可是她心里久久不能安稳下来,犹豫再三还是来了,哪怕是死,她也想死在能看得到他的地方。
岂不知一语成谶,她再也没能回去把那件做了一半的锦袍绣完,不过也没人穿,所以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更没有那么多的悲伤了。
枫漓是一个相当自负而骄傲的人,他并不觉得有哪个女人可以配做自己的夫人,对于女人,有个漂亮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也就接下了玩玩,没有也不找,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起初对他有几分遐想的女子也收了痴念另投他人,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姿色平平的小树妖生了不一样的心思,他有仔细想过,自己看上了这小树妖哪一点,可是喝完了三坛陈酿,眼前都出现了重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也不在费那个脑筋。他把这一切归咎与日久生情,司秀每天在他面前晃,自己怎么也是个正常的男子,有了旖旎的想法,实属再正常不过。既然动了情,也瞧着顺眼,娶了便是,可是当他怀着热情靠近人家时,那司秀总是避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他万分费解,甚至找了跟她一起共事的同伴来询问,仍是一头雾水,只得作罢。
这样僵持着到司秀出任务数日未归,他派了好几波人出去找,仍没有消息,他传信六界各地的探子寻找,甚至亲自画了画像四处粘贴,众人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位主子对司秀的不同,这一举动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连一个城门口的小兵都识的司秀的样貌。
司秀重伤,眼瞅着只是吊了一口气他拼着入魔的风险废了自己千年道行,保的她性命,却又不说。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两相憋着,一个自卑,一个不想强迫对方。
兀自耽搁了数百年光阴。
今日司秀主动前来,枫漓觉得再不下手都对不起自己,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