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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轩上了车子,回头努力地在他那张脸皮上扯出一个看起来和蔼一些的笑容,在有点暗的车里制造了无比惊悚的效果。
手套男待他坐定,才合上车门,坐上驾驶位,慢慢地发动了车子。
展言安往角落里缩了缩,大衣裹在身上,立起来的领子刚好让她把下巴藏进去,一双眼睛尽可能保持着“纯洁无辜”的戒备盯着温景轩。
“你姓展?”温景轩微微俯下身来,这个姿势有些压迫性,仍然是用那种低低的,低的有些暧昧的轻柔语调。那面部肌肉好像不大习惯这种和蔼模式,一抽一抽的,“几岁了?”
温景轩呼出来的热气若有若无地喷到展言安脸上,这使得展言安心里的杀意再一次汹涌起来,身体再次开始颤抖,指尖不受控制地去摸索刀柄……然而这样小幅度的发抖,却在配上她单薄的身体后,看上去像个吓坏了的孩子。
温景轩的手轻轻地抬起来,一点一点地抚上她的脸颊,那皮肤的触感异常的细腻,是少年那种没怎么经过风霜和岁月的、年轻而有活力的细腻,透出温暖的体温。
温景轩像是迷恋这样的体温一样,缓缓地挪动了一下,离展言安更近了些,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像那个时候的气味……”感觉那少年似乎颤抖得更剧烈了,温景轩指尖顺着她脸庞的线条温柔地描绘下来,“别怕,孩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展言安死死地咬住牙,背抵到车门上,透过衣服咯着她因为消瘦而明显外露的肩胛骨上,温景轩几乎是以某种近乎暧昧的姿势压在她身上,这让她的神经线越拉越紧,马上就要崩断一样。
温景轩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低下头,鼻尖轻轻地擦过她的脸:“是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
最后的理智崩断了。去他妈的承诺!
这样被禁锢的感觉好像一把火,让展言安重新找到了梦境和回忆中那种窒息的愤怒,她手腕猛地一顿,下一刻就要把刀子抽出来捅到这个人的身体里——
展言安深吸了一口气,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掌心处划出了一道深深地痕,疼痛和血液特有的甜腥味道让她稍稍的冷静了下来:“温景轩,你的义肢还在正常工作吗?”
“啊,果然连语气都没有变。”温景轩依旧是保持着和她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用指关节描摹着她下颚的线条,“小公主,展言安。”
她右手中的利刃又再次的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中,展言安似乎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明明就不是你自己的势力范围。”
“自然是为了你啊,”温景轩也察觉到了展言安压抑着的怒火,他往后推了推,但是目光依旧锁在展言安的脸上,“为了来给你送一朵来自故人的德国鸢尾。”
德国鸢尾。
听到了这几个字的时候展言安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随后就冷笑了起来:“德国鸢尾?我不知道温先生什么时候有养花的兴趣了啊。”
顿了顿之后女孩子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这样也好,作为一个只能短暂依靠义肢的中年人,养花养鸟之类的事情还是不错的。”
温景轩却只是笑,仅仅只是笑:“小公主,可惜我专门为你做的那个鸟笼,已经空了这么多年了啊。”
展言安觉得再这么扯下去,自己手上的那把刀迟早得捅到温景轩的身上去:“实话实话吧温景轩,别绕圈子了,我时间有限,有人说你在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防止温景轩再说些什么不靠谱的话,展言安先发制人的开口:“别说你是为了什么当年的事情,你我都知道,那件事情早就已经了结了。”
“不愧是现在让意大利的黑手党们都敬畏的小公主,”温景轩靠回了椅背上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双腿都断了的普通人罢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不放过我。”
展言安皱起了眉头:“有人不放过你?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不会找上门来的,”温景轩的目光里有赤裸裸的渴望,“他们来找我,是为了增加一分对付小公主的力量。”
“他们?”展言安奇怪的问道,“他们又是指谁?”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的话,明显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温景轩这样问了展言安一句,“但是我的确不知道。”
展言安抬起没有握刀的那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半分钟之后才慢慢开口:“或许我会相信这个,可是温景轩,我不相信你。”
“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展言安的声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温柔轻缓的,“而是对于你这个人,我从根本上就不相信。”
听了展言安这么说,温景轩并没有觉得惊讶,相反他的眼神之中慢慢地透出了怀念的神情来:“说真的,我还真是怀念高中时代的时候对我言听计从的那个小公主啊。”
展言安已经察觉到手上的一片黏糊糊的湿润感,伴随着新鲜伤口平静的逐渐加深的痛楚,让她的思绪愈发的清晰,她并没有去回应温景轩的话,而只是就这么看着男人。
温景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手从自己的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折了四折的纸条递给了展言安:“你自己看吧。”
展言安是在一个巷子口从温景轩的车上下来的,她扶着车门看向温景轩,眼睛里的光芒冷的不可思议:“温景轩,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情,我是答应了她不杀你,可是你要是还是要和我针锋相对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说罢,她也不等温景轩的回答,自顾自地甩上了车门大步的走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温景轩充满了留恋的摩擦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展言安皮肤的触感一样:“展言安……不,小公主,你果然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的观察对象。”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的,可是车里终归还是一片寂静,静的能够听到空调低低的运作声:“可是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要住进那座我为你建造的鸟笼的啊。”
人有七情六欲,遇到不好的事情会伤心或者愤怒,心眼小的甚至能记挂很久,然后等到时间慢慢过去,总有足够久远的日子来一边掩埋,一边告诉我们,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于那些发生过的事,无论我们主观上抱着什么样的眼光,它就是发生过了,老是盯着它不管用。
十年不管用,一辈子也不管用。可是有些人偏偏不肯明白这点。
这句话对于温景轩十分适用,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同样适用于展言安。
独自走在街上的展言安打量着手上的那张纸,那张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不过是用中性笔描摹了一个鸢尾花的样子,画这个的人的手有可能是因为受伤而有些抖,线条不那么圆润,然而细看,却好像得了人头上的刺青的精髓似的,有那么一股……让人产生生理不适的诡秘。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笔,在花的右下角几乎是无意识地用写下了一个“C?顾”,花体的英文字母和汉字不和谐地组合到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刚学英语的小孩,狗长犄角装羊,给自己弄出来的杂种名,可是展言安却盯着这两个字,脸色难得地正色下来。
甚至说得上凝重——
几年前,这个人的名字对于她来说,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尊崇,这个男人强大,优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像谁也逃不脱她的控制,在年轻人心目中,是无可超越的。
她当时是被老昆图送到这个人的身边学习将来可能用到的策略以及其他的事情,但是后来……
可以这么说,包括现在的的小公主、温毒狼、翟海东和醉蛇在内,这些横行一时甚至出类拔萃的人物,也都曾经以这个男人为目标……甚至导师。
可这不代表他们能容忍他的罪孽。
罪孽,展言安想起那个老人,那个就算是包括上一世的展言安在内的四个人,当初在没有反目前,当做亲人一样崇拜的老人,他甚至还不如颜离墨的父亲,连张照片都没给他们几个剩下——
展言安想,如果不是那个老人被确切证实,是死在了顾的手上,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去挑战那个人的权威。
然而有些仇恨,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共戴天的。
而现在,这个销声匿迹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应该已经死透了的人突然鬼魅一样地回到了人间,并且昭然而高调地亮出了鸢尾花。
展言安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笑容,把手上的纸团城一团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面。
这是宣战——复仇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