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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日复一日,从未失约,颜离墨安顿好了自己手里的一切,又给卫蔚打了个电话,确定她那边没什么事情,便一个人出了门——离开逼仄的楼道,和他那个从来不被外人知晓的妹妹的那双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睛。
然后他就突然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那件事情——
颜离墨其实本来是有两个妹妹的,两个丫头还都不一样,大一点的那个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妞,而最小的妹妹却把什么都放在眼里心里,不说,但是有计较,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谁更让人操心一些。
那时他的父亲刚刚死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来看过他们一次,来意很简单,作为老头子的前妻,在还有两个未成年女儿的情况下,自然有人通知她老头子死亡的情况。她以道义和施舍的姿态,过来看看他们这些拖油瓶们需要什么。
从温哥华过来,她下午才下飞机,却连晚饭的点钟都没到就走了,那个时候没有多大的颜离墨就纳闷儿了,那家里的沙发上也没有图钉没有针毡啊,她怎么就恨不能屁股没沾上去就走呢?
他七岁,两个妹妹四岁不到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要跟老头子彻底划清界线,他那时候的记忆出奇的清晰,记得那段日子,这一双夫妻的关系越来越冷漠,那个女人从大吵大闹,进化到冷嘲热讽,再进化到对这一家人视而不见,乃至之后一封休夫的离婚协议拍下来,期间漫长的过程中,他的父亲好像都是一副表情一个动作,他木然又无措地承受着她的怒火,唯唯诺诺地缩在沙发的一角里,目睹她一场又一场表演似的发泄。
嘴里永远一句话:“我对不起你。”
这台词就没变过,颜离墨心说,复读机都没他忠于职守。
后来那个女人挽着那陌生男人的手拎着行李扬长而去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那么呆呆地看着,目光追随出很远,他的妹妹年纪小,不明白,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走了,他一个没拉住,还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就追了上去,小手紧紧地攥住女人的衣角,仰起小脸,傻乎乎地问说:“妈妈妈妈,你干什么去?”
陌生男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那么好看,那个女人略微偏过头来,颜离墨到现在都记得那高贵优雅讲究精致和品位的母亲,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她看着自己亲生的骨肉,就像看着一块绊脚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人说虎毒不食子……那个出身和老头子就不同的女人向来要与众不同,于是她终于成功地做到,泯灭了一个人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妹妹的小手被掰下来,那曾经血肉相连的人不再看她一眼,女孩儿回头看看欲言又止的父亲,又看看母亲远去的方向,终于大声地哭出来。
那个时候开始,颜离墨决定看不起身边这个百无一用的男人。
兄妹三个,他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颜离墨下了楼,鬼使神差地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展言安,跟展言安认识了这么久,他大概知道这人的生活规律,早晨不会太早起床,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饭,夜里睡得很晚,据原来被他买通的,却又死在白银手下的人说她书房的灯通常会亮到后半夜,也不知道是在读书还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展言安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不舒服,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每一次打通展言安的电话的时候,这人不由分说的第一句话都是“怎么了”,就好像是个以长辈自居的人,带着某种纵容的神色,笃定了别人是来求助她的。
颜离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没多久的女孩子会给他这样的感觉,展言安在他心里一直是那个单纯天真到无可附加的女孩子,可是他现在却总有种感觉,他已经掌控不了展言安了。
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并不妨碍他进行自己的计划。
颜离墨裹紧了外衣,他还有事情要去做。
夏老三前一段时间抢了四哥一单子生意,道上的人都知道,人人心里都有一盘八卦,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瞪着等看四哥这热闹。夏老三嚣张是嚣张了点,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也有嚣张的本钱,现在明明白白的,他背后支撑着他的不是早就放弃了他的夏家,而是肖天逸。
翟海东装模作样地整天吃斋念佛,手头的生意没少漂白。
前两年更是和风细雨地就跟美国洋鬼子肖天逸断了,肖天逸作为一个白猴子进化来的进口品种,原名当然不叫肖天逸,老王八蛋军火毒品无所不沾,这些年在中国捞了不少钱,声称爱上了这片土地,非要起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名字。
说实话肖天逸这个充满了深沉的装十三的名字确实旺他,老东西势力越来越大,心越来越黑手越来越狠,得瑟得他一有机会就炫耀这亲近本土文化给他带来的好运气,说比那什么耶稣上帝的好用多了。
颜离墨有时候不厚道地想,肖天逸这名字其实还不算太典型,所以他这么些年始终让翟海东压一头,要是起一个更亲近本土的,说不定现在在这里说一不二的就轮不上翟海东了——比如他可以叫肖狗剩。
洋鬼子敌不过地头蛇,只能按照国际新理念牟取双赢,可惜翟海东这点面儿都不给,说从良就从良了。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老陈酒看上夏老三了。
夏老三这丫挺的这回咸鱼翻身了,恨不得天天仰着鼻孔接雨水,那狗爪子不规矩得很,说扒拉谁就扒拉谁,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那老耗子在他手底下好些年了,老东西也是不成器,好赌几圈,钱折腾出去不少,人穷疯了就胆大,没少给夏老三的账上作假。
前一段时间终于被发现了,夏老三翻脸不认人,把人往死里逼,这才有之前老耗子找上四哥一出。
老耗子跟着夏老三那么长时间,手上据说握着几个能整死夏老三的把柄,具体是什么老滑头不说,众人现在是什么说法都有。
从他自己手里掉出来的刀……现在让他亲手推到了四哥手里。
所以……才有了四哥顺理成章的去见肖天逸的事情。
颜离墨站在路边,用手防着风,点着了根烟,悠悠地吸了一口,动作纯属之极,显然不是新手了。
没让他等多长时间,路边一辆丰田停下来,里面钻出个秃头男,见了颜离墨,恭恭敬敬地替他拉开车门,叫了一声:“黑哥。”
颜离墨点点头,钻进车里。
秃头启动引擎,颜离墨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来:“给我绕几圈路,随便你怎么折腾。”
秃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怎么?”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颜离墨顿了顿,他掐了掐眉心,脸色有些疲惫,“有可能是我精神过敏了,不过还是保险为重。”
在这段时间里,颜离墨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称呼——
黑衣。
秃头应了一声,四哥背后的“黑衣宰相”,早就听说过了,这人阴毒得很,满心算计。刚开始有幸见着的时候,还真吓了他一跳,万万没想到这阴影似的“黑衣”就是这么一个恨不得毛还没长全的年轻小伙子。
可就这么一个小伙子,让眼镜蛇四哥都言听计从。
“黑哥,四哥让我告诉你一声,老耗子今天又想见你……”
“不见。”颜离墨想都不想就给堵回去,“老子没空。”
“哦,”秃头顿了顿,“那……老耗子……”
颜离墨顿了一下,低低地开口:“找人看起来,他要什么不用理他。”
“他不是夏老三……”
颜离墨把烟头随手扔下,用脚捻灭,也不管是不是在车里,脚底下是不是有地毯:“你不用管了,照我说的办就行了。”
这场闹剧,四哥和夏老三都觉得翟海东是个打酱油的……颜离墨摇摇头,谁在局里,还真是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夏老三终于憋不住和四哥搭上话了,洋鬼子就是洋鬼子,关键时刻指望不上,肖天逸这么长时间以来屁都没放一个,反正对于他来说,扶植夏老三和扶植别人没什么大区别,只要能捞到票子。
对方晚上请了四哥见面,为了表达自己不计前嫌、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及合作的诚意,四哥决定把老耗子一块带上。
他也跟着过去压个场,不露面,就扎在人堆里就行。黑衣,是不能穿在太阳光底下的。
一切进行得极顺利,而这种顺利在老耗子被堵了嘴五花大绑地推上来的时候,更是把气氛推到了□,从夏老三的表情看,这个草包很满意,颜离墨看着他站起来,从腰里掏出手枪,指着老耗子的脑门,知道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夏老三和四哥搭上伙,外边看相当于他的危机解除了,莫天逸那边儿自然没话儿,以后……再说以后的,反正夏老三这种人,什么时候收拾什么时候有。
颜离墨和四哥打了个眼色,转身打算离场了,不想看着老耗子的脑袋被打成烂西瓜的恶心人场面。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猛地背后有人惊呼,随后叫骂声瞬间起来,颜离墨吃了一惊,一回头,正看见夏老三瘫在地上,他一条腿被射了个洞穿,杀猪似的干嚎起来,大概对方的手枪是消了音的,居然谁都找不着这潜藏的敌人在哪里。
颜离墨睁大了眼去看四哥,四哥面色凝重地对他微微摇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有人暗中使阴的!
夏老三手下的狗腿子不干了,一拥而上架起自家主子,上了膛的枪举起来,枪口全对着四哥。
眼看着宾主尽欢,就这么要变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