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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离墨走得并不快,他心里很乱,对于展言安说的那些话,颜离墨觉得心里很乱,女孩子话里话外似乎都透露出她知道他的计划,也知道他最后想要对她做什么,可是当他再去细想的时候,却又觉得不过是自己想得有些太多了。
等他到了翟海东和肖天逸那里报到的时候,以现场的混乱情况和提着枪的众人不那么友好的神色来看,显然翟海东和温景轩这一对老朋友的关系不那么和谐。温景轩有些老头子派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被一堆人明着暗着拿枪指着,翘着二郎腿坐的大爷似的。见了颜离墨进来,眼皮才抽了抽。
颜离墨没吱声,对翟海东点点头,就往墙角一站,给自己点了根烟。
温景轩斜着眼看了看他,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翟夜枭,你这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敢从我手里抢人的,这么多年他是头一个。”
“黑衣年轻,我的账他都不买,没规矩惯了,也没见过多少人,别跟后辈人一般见识……再说,”翟海东笑着顿了顿,手里转着一串佛珠,“和醉蛇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在我的地盘上对他的人出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温景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是我的事……”
翟海东摆摆手:“是谁的事无所谓,那也是醉蛇的态度,我大费周章地请你来,不是翻账的,只为让你看一样东西——”他挥挥手,身边的年轻人立刻会意,低头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片刻,有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罩着一块布。
翟海东眼睛看不见,嗅觉相应地敏感些,神经质地捂住鼻子,温景轩看了一眼那托盘,有些疑惑。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连墙角心不在焉的颜离墨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什么东西?”空气里腐朽的味道弥漫开,温景轩也轻微地皱皱鼻子。
年轻人上前一步揭开托盘上的布,有人低低地惊叫出声。
那托盘里竟然是一颗人头,呈现出恶心的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头发全不见了,五官纠结在一起,极其狰狞。温景轩皱皱眉:“这算什么?”
那个年轻人在一边低声说:“温董,这是我手下不成器的一个弟兄,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好几天,后来被人在他常去的夜总会后门的下水道附近找着了,只有一颗脑袋,身体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在哪……这本来不值得温董亲自过目,但是……”他戴上手套,伸手把那颗人头转了一圈,后脑勺对准了温景轩。
“温董,您看看这个。”
温景轩的呼吸猛地一滞,翟海东手上的佛珠转得越来越快——那死人脑袋的后脑勺上有一个明显的鸢尾花纹身,惟妙惟肖的,鲜亮极了,就好像整颗脑袋上的养料都被这花吸进去了,妖异而泛着不详的气息。
翟海东游丝一般地说:“你还记得么?德国鸢尾的花语……”
“神圣。”温景轩说,他死死地盯着那脑袋上的纹身,要把眼睛瞪出来似的。
和他那个司机脑袋上的东西一模一样。
颜离墨自然看着那朵狗尾巴花不明所以,但是外边的梁上君子却震惊了。
展言安嫌颜离墨走得太慢,又比较尴尬,所以追上了温景轩一路,正好把两个人历史性的会面看了个全套。但是心里的疑惑一点都没减少,直到那颗绣了花的脑袋瓜大喇喇地摆在桌子上,她才明白这么兴师动众是干什么。
德国鸢尾……传说中的神圣之花。
温景轩伸出一只手指想要去触碰那朵花,却好像怕着什么似的又迅速收回来,哑着声音说:“他还活着?”
翟海东皮笑肉不笑:“他活着死了我不知道,可是这种杀人方法……我觉得很熟悉。”这时有人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句什么,夜枭翟海东点点头,把佛珠攥在手心里,“醉蛇没走,上飞机的是他的一个手下,这么看来,老朋友们都凑齐全了。”
温景轩一愣,语气有些奇怪:“醉蛇?”
翟海东像是没注意一样:“鸢尾这是在向我示威……向我们示威,这个‘我们’里,他醉蛇能逃得掉么?”
“那……”温景轩突然站起来,“她……”
翟海东冷笑一声:“你说谁?”
温景轩似乎是痴了,居然良久说不出话来,只是讷讷地看看桌子上恶心兮兮的人头,半晌,才声音极干涩地说:“小公主呢?”
“谁?”翟海东挑起眉,他眉骨突出,眉毛稀少,总得来说配上那双对不上焦距、有些骇人的眼睛,有点破坏市容,像是我们人类传说中的祖先类人猿。这一声“谁”问出口,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旷世冷笑话一样,哑着声音笑出来,越来越欢乐,到最后简直有点接近前仰后合歇斯底里,“你说小公主?你居然问小公主会不会参与这件事情?”
温景轩神色再一次冷下来,他缓缓地坐下来,目光阴阴地盯着这个疯疯癫癫的瞎子。翟海东笑出了眼泪,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让人分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他这一笑笑得太猛,被自己口水呛住了,随后又咳个不停,干瘦的身体蜷起来,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像个被煮熟了的大虾米,那个年轻人轻轻地给他敲着背,半晌才安静下来。
翟海东慢悠悠地摇摇头:“我真没想到,毒狼,他们说你疯了,我原本是不相信的。”
温景轩不吱声,两腮的肌肉却已经绷紧了。
展言安实在没有听别人在背后讨论自己的习惯,尤其是这两个讨论者,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疯子,凑在一起活像残奥会。
既然自己现在的消息网不算窄,那么之后有什么信息,自己总会有途径知道。
她的目光最后在那妖异的鸢尾花上流连了一圈,悄悄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离开。
突然,展言安猛地回过头去,一种久违的、危及生死的危机感涌上来,她来不及犹豫,利落地往旁边一闪,而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从极刁钻的角度射出来,镶进她刚刚靠着的墙壁里,一圈尘土浮动起来。
这一声枪响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展言安皱了皱眉头,冲着子弹打过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的反应速度不能不说是极快的了,然而那个人影在她眼前好像一晃就不见了,长什么样完全没看清,只瞥见一头长发。展言安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方向,闪身躲进角落里。
一会的功夫,翟海东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亲自带人追了过来,最后一个人经过展言安旁边的时候,被猛地卡住脖子拽到一边,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就觉得后颈一痛,眼前蚊香地去见周公爷爷了。展言安笑了笑,在这倒霉蛋身上摸到一把枪,一个电棍,然后很没道德地踩着他的身体,悄悄地攀上墙壁。
年轻人已经带人追到了路口,一边是接近热闹的大街,一边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至的小胡同,展言安居高临下地看见那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把手下人分成两拨,自己带人往大街上追去,另一队去往小巷子。
这个时候,慌不择路的毛贼,一般会条件反射地选择阴沟丛生老鼠满地的小胡同,而有这胆子在翟海东和温景轩窗外放冷枪的人……好吧,再考虑到那个人放冷枪的对象,展言安确定这绝对是个顶尖级的人物。
年轻人的判断很常规,这人一枪不中绝对不会停留在原地,而正大光明地走到大街上混迹于人群是最可能的。小胡同地方狭小,一目了然,虽然隐蔽,但不那么容易脱身。同时这翟海东手下第一号人物也在瞬间做出了一个周全的决策,为了防止那极小的可能发生,他派了几个人去小胡同里看着。
展言安犹豫了一下,突然一矮身又从墙上翻下来,迅速挪到转角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她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地方——是那里,这放枪的杀手根本没怎么动地方!
展言安瞳孔猛地一缩,就地滚开,那个极不引人注目的石墙后边闪出一个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的影子,抬手向她放了第二枪。
这一次展言安看清了这个跟她较上劲的对手,这人居然是个年纪不算很大的女人,偏瘦,人很高,长相称得上不错,可是那张脸上挑衅的、恶作剧似的表情实在破坏美感。来而不往非礼也,展言安作为有一半礼仪之邦血统的人,躲开的瞬间便回赠了对方一枪,随后两个人同时在引来更多围观者之前隐蔽了自己。
展言安非常想揍这个人,自己这把临时打劫来的破枪也就罢了,对方明显处心积虑地出现,居然不带消音,并且在这场各方参与人立场不明的追逐与反追逐中乐此不疲。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展言安咬咬牙,决定放弃这种逗着玩似的、要命的捉迷藏游戏,闪身遛号了。
这第二枪的动静把颜离墨也招出来了,他选择的方向正好和展言安如出一辙,眼角瞥见一个一角……有那么点熟悉的衣角,立刻顿住脚步,皱皱眉:“卫蔚?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