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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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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厂的工作很枯燥,也很累,好在坂东似乎比较喜欢吕垂沧,并没有给他找麻烦,吕垂沧也是按照自己的正常节奏在产线上生产,闲余之时也很少和别人打交道,自己盘膝打坐,进行自我训练。

    坂东找过他几次,看吕垂沧没什么兴趣,也就悻悻离开。维尼在这段时间除了偶尔到身边看看他的工作状态,其他时间倒还是很少和吕垂沧有接触,说话也都很少。

    吕垂沧也并不在意,现在的他希望在这里把自己的拳头变得更硬,而且周大海的管理下,整个地狱工厂已经变得井井有条了,不再像以前一片哀嚎,现在大家的工作、身体、饮食都在周大海的细致化管理下得到了提升,很多安逸的人甚至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出不去了。

    锻炼是每日的必修课,吕垂沧毫不在意每天的工作强度,一方面坂东、维尼也不强迫他向别人一样完成每日的任务,另一方面这些工作量对于吕垂沧而言没有太大的难度,工作的强度只要有体力有耐力就可以做好,以吕垂沧现在体质的完全可以轻松应对。

    白鹤双泉法和龙形柔身术,这一静一动,一内一外,在吕垂沧身上融合的愈发的有效,每次打坐,白鹤双泉法驱动体内的血液和真气高速流转,拉动了整个身体的高速循环,不仅肌肉愈发的纯粹而富有张力,每一寸骨头也在不断地变化,如果可以透过肌肉看到骨头,是愈发的光亮和有质感。

    相比白鹤双泉法的静中提升,龙形柔身术则是在动中变强,每到休息时间,吕垂沧总会在角落悄悄练习这套身法,一遍遍拳法的循环往复中,拳势愈发的内敛,内敛中透露着凌厉,虽然身法变化繁多,但在训练中吕垂沧感受最多的就是出拳的力量越来越纯粹,在质朴的简单招法中有着最无懈可击的攻击。

    在吕垂沧偷偷练习的过程中,除了好奇的人在观察他,还有两个人总会时不时看过去,一个是偶尔站在办公室门口思考自己“商业版图”的周大海,而另一个则是聚在坂东周围那群人中不显眼的维尼。

    吕垂沧可以略微感受到目光所及,这种敏感在功法提升的过程中愈发的明显,但他会关注到维尼的眼神外对周大海没有更多的顾忌,从再次见到周大海开始,他就知道,周大海的人生目标就在于管理好他眼前的这片工厂。

    有时候快入深夜的时候,吕垂沧会把那片树叶轻轻捧在嘴边,吹响仿佛笛声一样的悠扬感,每每吹起就会想起那个递给他树叶的小龙,他的树叶恐怕也是在曾经乌鸦办公室里无意中带出来的,一片绿色的小小树叶,让一个孩子充满了欢乐和生机,那是绿色带给他的希望,虽然乌鸦摧毁了这一切,但乌鸦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时间流转中,工厂愈发的井井有条,周大海也越来越满意他的小小帝国,但他始终没有像乌鸦那般狂妄,而是苦心经营着这个监狱底层的工厂。

    吕垂沧的功法也愈发的精纯,按照他的想法,当前的功法再熟练一些,力量和爆发再足一些,他就要考虑向周大海告别,去找佐藤沟通,他想回到征敛军,在那里,他要参加大比武,要进入行动队,要去监狱的最顶层看看,因为他也知道监狱有一个流传,越往上实力越强,他们征敛军也只能住在中间的部分,最顶层有八层,其中行动队住在第八层,上面的几层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那种神秘感强烈地刺激着吕垂沧,他知道那里有他冥冥之中想去找的东西。

    在他以为一切就在顺利推进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不过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功法。

    随着功法的精纯,吕垂沧似乎觉得他的出拳变得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有时候拳法的力量和出招的位置,以及出拳的收力愈发的恶猛,拳法之间传达出来的不仅仅是凌厉的攻势,而是毒辣和阴狠。而在拳法的练习之中,他的意识会逐渐的变得更加模糊和困惑,仿佛置身在一片云朵之中,心灵是软的,但身体的拳法不曾停下。

    他似乎察觉到不对,但他总以为这种问题在于白鹤双泉法和龙形柔身术的配合有问题,毕竟一开始这两套功法相辅相成的修炼让他的力量愈发强大。

    直到一个晚上,吕垂沧的身体彻底不受控制,每一步每一招都开始不受意识的掌控,他只能模糊的感受到,他的身体走到了坂东的小小隔间前,推开了隔间的门,叫醒了坂东。

    维尼在身后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眼神中透露着冷漠。

    一个不是吕垂沧自己说出来的话从吕垂沧的嘴巴里冒了出来:

    “坂东,来啊,用你的拳头证明你可以做厂头的实力,否则,我会打败你,接替你。”

    坂东一脸困惑,看着眼前的吕垂沧,竟有些呆呆地说道:

    “我为什么和你打,而且你不像你了。”

    “坂东!”维尼走上前,大声对着坂东喊道,“他向你挑战了,还不捏死他!”

    坂东抠了抠鼻子摇摇头:

    “不,我不想打。。。”话语中竟透露出一丝哀求。

    “你要打!”两个人齐齐的说出这句话,一个是吕垂沧身体发出的声音,一个正是维尼发出的,如同指令一般。

    “啊!我打死你!”

    坂东像疯了一般,一大步向前迈出,拳头向吕垂沧快速的砸过去,虽然坂东浑身肥肉,但他的出拳速度并不慢,犹如巨石一般快速地砸向吕垂沧的脑袋。

    此时的吕垂沧丝毫不在意,看着拳头的砸落,抬起左手正好挡住了拳势。

    “力量是有的,但你还是有点慢。”

    接着右拳向上朝着坂东的下巴狠狠打过去,此时吕垂沧的深层意识是排斥的,他知道这一拳下去,坂东的下巴和脑袋一定会被打碎,所以他尝试着克制拳头的去势。身体毕竟还是吕垂沧的,拳头的速度快速的放缓,坂东也得到机会左手挥过来挡住了拳头。

    “你不是你,吕垂沧,但你又是你,你和我一样吗!你到底是谁?”坂东的话语之间透露着不解和恐慌。

    吕垂沧说不出一句话,但身体却替他说出了一句:

    “我是不是我不重要,你反正要死了!”

    此时的维尼表情格外的严肃,他不是傻子,两个人的对话他听得非常清楚,坂东是他在地狱工厂认识的,因为坂东傻,大家都欺负他,但是坂东不喜欢还击。维尼私下找到坂东,问他为什么从不还击。

    坂东竟然委屈的哭了,维尼内心有一丝丝的怜悯,不断地安慰着坂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试着接近坂东,尝试和坂东做更多的交流。坂东身体肥壮,大家开始是惧怕他的,但发现他的智力并不高,开始逐渐欺负他,而当他并不还手,所有人开始变本加厉,而监管者并没有在意这些,包括吕垂沧在的时候也对他没有过多地在意,只觉得是一个可怜的傻子。

    维尼没有忽略,在这段历程中不断地走进坂东的内心,找到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我不能还手,他们会死的,我的爸爸妈妈就是被我不小心打死的。”

    维尼没想到坂东会说出这样的话,从那以后维尼也成了坂东最信任的伙伴,本来这种友谊的关系会格外牢固,升级成革命的友谊。但在乌鸦死掉,周大海继任后的工厂改制中,坂东也在这种信任的关系中产生了微妙的情感变化,他渐渐把坂东作为自己的打手,他利用坂东对他的信任和服从去对每一个人进行迫害,打着坂东的旗号拉起了一支小小的队伍,大家也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维尼的阴狠,但是坂东保护着他,任何一个想要对维尼下手的人,都被坂东轻松解决,从此维尼利用坂东取得了他想要的第一步,而坂东也彻底沦落成了维尼获得权力的垫脚石。

    “我们都不是我们自己了,该怎么办。”吕垂沧看着坂东恐慌的眼神,听到坂东说出了一句唤醒吕垂沧意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