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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动物园,到处都是小孩儿。
虞倾虽然是老师,但教的都是成了年的,置身于一群小萝卜头中间,她只觉得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宋砚青一手抱着囡囡,一手牵着许亦柠,俨然是一副超级奶爸的模样。
可虞倾看到他们要去的方向是蟒蛇馆,双脚怎么也迈不动了。
宋砚青回头,“怎么了,不舒服?”
虞倾不想承认自己对蠕动类动物的排斥,点了点头,“有点累。”
正好附近有一家饮品店,宋砚青说,“那休息一会儿。”
囡囡还以为是不去蟒蛇馆了,一脸的不情愿,“不看大蟒蛇了吗?”
虞倾,“……”
不知道好端端的一小姑娘怎么就非得去看大蟒蛇。
“你带他们去吧,我在店里等你们。”
这时,宋砚青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眼里带着几分揶揄,“害怕啊?”
虞倾紧抿唇角,“怎么可能?”
宋砚青也不点破,“我们很快就来,别怕。”
他们去蟒蛇馆后,虞倾独自上了饮品店的二楼。
动物园内的饮品,在高价下,味道一不出所料地难喝。
不过胜在人少。
虞倾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又一下没一下地抿着杯子里的柠檬水。
在来江城之前,她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心平气和地和宋砚青带着孩子来动物园,像所有的普通父母一样。
而今天,宋砚青也格外的好说话。
想到早上刚碰面时看到的小鹿发箍,虞倾不禁勾了勾嘴角。
叮——
手机的声响叫她收回了思绪。
微信有一条好友申请。
来自顾念真。
就像这口感略差的柠檬水一样,顾念真的这番操作也在意料之中。
顿了数秒,虞倾点了通过。
下一瞬,顾念真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直白的就差叫虞倾再也不要回江城了。
但虞倾向来对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不感兴趣。
“顾小姐有话直说好了。”
顾念真驴唇不对马嘴地回复,“看来虞小姐也没有那么喜欢宋砚青……是我高估你了。”
呵。
虞倾毫不客气地扔了白眼过去。
有的人高高在上惯了,还以为所有人都要捧着她。
顾念真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和虞倾阴阳怪气,直接发送,“见个面吧。”
见面给自己添堵吗?
这三年,虞倾虽然过的艰难,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为没必要的人和事浪费时间。
“我跟顾小姐没什么可说的。”
虞倾刚将这一条消息发送过去,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囡囡的哭声。
囡囡兴致勃勃的要去蟒蛇馆,结果不到五分钟就扯开了嗓子。
宋砚青怎么哄都不管用。
“找倾姐姐。”许嘉宁在一旁说。
许亦柠下去的时候,囡囡刚低下来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在宋砚青怀里挣扎着往虞倾这边扑,“妈咪,怕怕……”
“囡宝……害怕怕……”
……
小姑娘一抽一抽地哭的难过,虞倾好不容易哄着她平复了心情,结果抽嗒抽嗒没几分钟,又在她怀里睡着了。
宋砚青每次看到囡囡的时候,小姑娘总是漂漂亮亮的,从来不哭不闹。
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的窘迫。
在过去的这三年,刚刚这一幕,是不是就是虞倾的每天都在经历的?
见宋砚青的情绪骤然低落,虞倾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宋砚青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
“打住,我做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你。”
虞倾汲气,“别摆出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
囡囡睡着了,动物园之行也落下了帷幕。
不同上次跟江逾白去游乐场时的温馨,从动物园出来的时候,虞倾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让宋砚青值得庆幸的事,虞倾还愿意把囡囡给她抱着。
小姑娘是哭的狠了,上车之后也一直在睡觉。
宋砚青在照顾小孩儿方面没经验,小心翼翼地在囡囡额头试了试,“宝宝没事儿吧?”
“没事,哭累了。”
气氛一顿。
半响之后,宋砚青低沉开腔,“抱歉。”
虞倾拍了拍快要睡着的许嘉宁,头也没回地对宋砚青说,“你的歉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其他的……也没必要。”
宋砚青无法接受虞倾的冷淡和排斥,但他知道,自己说多错多。
自嘲似的,宋砚青喃喃出声,“我知道的。”
或许就像虞倾说的。
她对他的爱……早已经消失了。
宋砚青眼底掠过一丝晦涩,“什么时候回J国?”
“……周四的航班。”
周四,只剩下五天了。
宋砚青刀斧似的流畅线条紧绷着,“留下来,不行吗?”
回答他的,是虞倾的沉默。
之后的车程,没了两个小孩活跃气氛,无声的僵持,在车厢内蔓延。
车子开到许家后,宋砚青和虞倾将两个小孩儿抱进了许家。
安顿好孩子后,宋砚青问虞倾,“明晚有时间吗?”
虞倾看他。
宋砚青说,“小舅想见见你和宝宝。”
小舅……顾幸衡。
虞倾的确该当面感谢顾幸衡,如果没有顾幸衡,她也活不到今天。
“在哪儿?”
“在家里。”
宋砚青口中的家里便是西景苑,尽管虞倾有些排斥,但还是点头,“好的。”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我自己会开车,不用阿巳来接了。”
宋砚青抿唇,“好。”
看着宋砚青离开,虞倾翻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充电,就看到顾念真给她发了三条文字,两张图片。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在宋砚青心底的位置,的确无人可代替。”
“三年前,他为了找你,扔下A国一个亿的项目只身回国,结果车子还在洛城坠了江,差点连命都丢了。”
这条消息后面,是宋砚青的病危通知书。
“虞倾,你身处痛苦的时候,别人也未必过的有多风光,如果不是他命大,你或许也见不到他。”
最后一张照片,应该拍摄于宋砚青在A国的办公室。
昏暗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地闭着眼睛,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手背上,是泛着青紫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