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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自私

作者:虞倾宋砚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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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关闭,却在下一瞬打开。

    “进来吧。”

    短暂的错愕之后,江逾白金丝眼镜片背后,眼神依旧温和。

    “认识的?”女孩儿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虞倾。

    虞倾扯了一下唇角,在江逾白期待的目光中,笑道,“我等下一趟。”

    电梯再次关闭。

    江逾白交女朋友,她举双手赞成,心里更没有任何不是的感觉。

    只是江逾白身边那女孩儿……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虞倾还没想起,身后传来了许溶月的声音。

    “虞倾,对不起——”

    嘶哑,哽咽。

    一个连坐都坐不起来的人,是怎么走出病房的。

    那一瞬,虞倾突然觉得命运真是残忍。

    明明是错掉的人生,将错就错便好,又何必矫枉过正。

    她不想回头。

    一个在她人生中,绊脚石一样的存在,有什么好怜悯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可最终,在许溶月的抽噎中,她转身看了过去。

    病房门口。

    许溶月佝偻着身躯,如同一棵经历了风霜摧残的枯萎植株,生命力正在肉眼可见地消失。

    “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感谢老天,让她的女儿在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之后,仍然长成了令人骄傲的模样。

    就算下一秒真的咽气了,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错过的二十几年,她下辈子来还。

    在那张满目疮痍的脸上,许溶月扯出一抹与虞倾相似的笑容,冲虞倾挥了挥手。

    希望她的女儿,在这不圆满的人间,能够顶着世俗的冷眼,无事绊心弦,所念皆如愿。

    看着许溶月遥遥的笑,虞倾胸腔突然漫起一阵酸涩的窒闷。

    她将其理解为是刻在基因里的牵绊。

    但在她回到J国的一个月后,她在课间听到贺严沉在电话里说“她走了”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阵阵的白光。

    恰逢闫瀚下课经过,看着虞倾身子打晃,上前扶了一把。

    “老师,您没事吧?”

    虞倾摇了摇头,贺严沉在电话那头连连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虞倾看向闫瀚,示意他先走,不用管她。

    闫瀚犹豫。

    虞倾直接挥手赶人。

    不想让学生或者是同事看到自己这幅模样,虞倾拿着手机上了天台。

    她问贺严沉,“什么时候?”

    “她说不要告诉你。”

    贺严沉顿了顿说,“一个礼拜之前。”

    攒了二十多颗的镇痛药,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悉数吞下,贺严沉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呼吸。

    在枕头下面的床单上,留了简短的遗言。

    “阿沉,对不起……”

    “照顾好妹妹,不要告诉她。”

    “你们都要幸福。”

    许溶月没能等到十月的太阳。

    她在服刑期自杀,丧失从简。

    本来贺家也只有贺严沉一人了。

    但在丧礼那一天,宋砚青带着一束白菊出现在了墓园。

    “我是为了虞倾。”

    许溶月对虞倾没有养育之恩,却也有那怀胎十月的恩。

    面对虞倾的沉默,贺严沉说,“是我求的阿砚,让她不要告诉你。”

    虞倾咬着唇,“那现在又何必告诉我?”

    贺严沉看着墓碑上许溶月笑容温婉的照片,哽道,“因为我自私。”

    “今天是她的头七。”

    “贺严沉——”

    虞倾讨厌这种血缘的羁绊,更烦贺严沉对她的道德绑架。

    可她吼完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让贺严沉不再跟自己联系?

    还是说许溶月的死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违心的话说不出口,虞倾直接挂了电话。

    十月的J国,温度和夏天无异,尤其在这晒的发烫的天台。

    身体在高温下快要被灼化了,但心是冷的。

    几乎是本能地,她拨了宋砚青的电话。

    可偏偏在这个她极度需要宋砚青的时刻,他再度消失。

    无力,颓丧……甚至难过,充斥着整个身体。

    她焦躁不安。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个中午,直到下午放学都未能缓解。

    在停车场,她又遇到了闫瀚。

    “老师,你脸色很差……真的没事吗?”

    “有点累而已。”

    心累。

    虞倾扯着嘴角敷衍笑了下。

    单车上的闫瀚欲言又止。

    “哟,两位在这里干嘛呢?”

    杨老师尖细的声音混着高跟鞋逼近,“我说虞老师去了江城怎么舍得回来,原来是故意吊着我们小闫呢。”

    之前虞倾并不知道闫瀚的身份,结果新学期一开学就听到岳老师他们几个八卦的时候说,闫瀚是J国首富的儿子。

    被首富的儿子追求,在杨老师看来,或许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对虞倾而言,首富与否,跟自己何干。

    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杨老师吵。

    可偏偏杨娇娇此人,最喜欢得寸进尺。

    “小闫,你还年轻,别被皮囊蒙了眼,这有的人啊……就跟那公交车一样,只要停站了,谁都可以上的。”

    这种话从一个老师的口中说出来,虞倾都觉得侮辱了老师这两个词。

    “说完了吗?”

    杨娇娇被虞倾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么,点你名字了吗?”

    “闫瀚,走!”

    闫瀚一愣。

    虞倾冰冷而又陌生的视线扫向他,“要看笑话?”

    明明虞倾在闫瀚的印象中,温柔大方,美.艳有才,可此刻……他竟然觉得,这才应该是虞倾本来的样子。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虞倾抬脚踹在了他的单车轮胎上。

    车子向前滑动。

    “磨蹭什么呢?”

    闫瀚不想走,但被虞倾三番两次地赶,也知道自己应该先走。

    他一走,停车场这块儿就只剩下虞倾和杨娇娇了。

    没人围观,杨娇娇更是口无遮拦。

    “不是说傍上了宋董吗?怎么,人家玩腻了,把你扔出来了?”

    “我就知道,越是像你们这种表现的清高,不可一世的人,其实骨子里早就烂透……”

    啪——

    杨娇娇的诋毁在巴掌声中戛然而止。

    “你竟然敢打我,我……”

    啪——

    虞倾反手又甩在了杨娇娇的脸上。

    “杨老师,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绝对让你的脸变的饱满而又红润!”

    甩下狠话,虞倾转身就走,却在看到那辆低调的辉腾时,顿住了脚步。

    “你拽什么拽,谁不知道你是被宋砚青不要的?”林娇娇依旧不嫌脸疼。

    “谁说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