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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给宁柏说过这话,他的眸子瑟缩了一下,竟然显得有些无措。
从小到大,他要强惯了,遇到什么事都自己扛,他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藏的严严实实,没什么人能窥探到,陆崇是第一个。
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之下,陆崇就像剥蚌客,锋利而又温柔的将自己的硬壳扒开,强硬的窥见了里面包裹着痛苦孕育而生的珍珠。
宁柏这茫然无措的样子,落在陆崇的眼里,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剜了一大片。
到底宁柏他爸有多不恶而严,竟能把人给逼到这个份上。
陆崇记得,上次看宁柏的入校登记信息的时候,他的血型一栏填写的是O型血,原来跟性别一样,又是一条假信息。
这人怎么就活成了这副模样了呢,除了一颗心是真的,剩下外面的壳都是假的。
陆崇定定地看着宁柏:“你的血型……又是为了瞒你爸?”
血型为RH阴性血的人稀少,这类人一旦遇到突发状况,需要输血的时候,往往滴血难求,所以国家组织信息登记,把这类人给聚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某个人遇难,其他人就可以当作活用血库,以备不时之需。
宁柏无奈叹气:“是,我要是入了国家信息库,万一以后谁缺血,过来找我,我被拉到医院做血型匹配测试,那我的性别想藏都藏不住。”
陆崇磨了磨牙:“你不然直接给你爸挑明算了,憋不憋屈?”
宁柏失笑:“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憋屈,可是还有我妈,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她想。”
离开宁家,严婉铃这株菟丝花该怎么办,这几年她养尊处优习惯了,要是没了寄附的宿主,自己还又要上学,谁给她提供日常的大笔开支,她长年待在家里,没有一技之长,早早就与这个社会脱节,以目前这个形式来看,要是现在就离开宁家,严婉铃会过的无比凄惨。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秘密,宁柏提心吊胆了这么些年,总有一天要把这个秘密在宁海川面前捅破。
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宁柏抿了抿发干的唇:“再过几年吧,等我从学校毕业,经济独立的时候再给我爸挑明,到时候把我妈接出来。”
陆崇知道宁柏要强,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自己平日里不太正经的说要养他,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但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可并不见得宁柏从心底里认同半分。
他有他的傲气和倔强,不会向别人露出软肋和轻易妥协。
陆崇五味杂陈,只能伸手揉了下宁柏的头:“那就先委屈小朋友了。”
少年掌心炽热,紧贴在自己的头顶,宁柏瞳孔微晃,浑身像是过了一层酥麻的电。
心说,不委屈。
因为你在。
两个人回到了教室,这会还没打上课铃。
班里正在吃早点的同学一看见这两人,正在咀嚼的嘴停了下来,正在聊天同学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整个班级的气氛,格外的诡异。
陆崇和宁柏两个坐回了座位,对这冷清的教室浑不在意。
宋承明赶紧跑了过来,神神叨叨的说:“陆哥!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Omega!”
陆崇:“……”
血测结果怎么走漏的这么快?
宋承明又对宁柏小声说:“还有你,柏哥,你也是,原来陆哥一直被你压在身下,你怎么也不给我们透点风?藏得严严实实的,害的我一直看不透你们两的体位。”
宁柏:“……?”
什么,体位?
教室后门热闹的不行,胡维按捺不住八卦之心,起身走了过来,加入探讨大会,压低声说:“你们两个藏得可真好,硬是一点风都不给透露。”
宋承明接着讨伐:“陆哥你也真是,我跟你从初中认识,到现在了,才知道你竟然是个Omega,你还真是会装啊,你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怎么都能那么像Alpha的?”
“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帮陆哥藏着掖着!?”
陆崇:“……”
宁柏:“……”
上次学校里Omega信息素泄漏,宁柏被吓的睡不着觉,还专门跑到212宿舍和陆崇睡,当时宋承明和胡维就信了陆崇的鬼话,觉得宁柏是真粘人,看着应该像是下面的那个。
可这次陆崇被爆出来Omega的身份,宋承明觉得这事情又不对劲了。
自古以来A压O。
肯定是宁柏在上啊!
陆崇沉默片刻,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我不是,是医院出错了……”
宋承明安慰的拍了拍陆崇的肩膀,一副别说,我懂,我理解的样子:“好了哥,你别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跟老胡两个人,不会因为你是Omega,就歧视你。”
胡维点头,小声附和道:“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你已经是柏哥的人了,你别怕我们两个对你怎么样。”
宋承明泫然欲泣:“以后上夜机,你走中间,我们走你两边,我们两个一定会把你保护好!”
胡维右手握拳宣誓:“我向天发誓,即便你是一个Omega,可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大哥,你的安危重于我们的一切!”
陆崇:“……”
我他娘。
操
这个锅,自己彻底摘不掉了。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班级里的气氛有序而又紧张,平常大家的饭后闲谈除了数理化的题还是题,可现在多了一些劲爆又羞耻的东西。
比如说,陆崇和宁柏的体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崇这个Omega,看着比宁柏这个Alpha还要高小半头,而且据可靠人士爆料,陆崇那玩意儿挺凶猛,没想到竟然是个摆设?
有什么比校霸居身于人下这个消息,更让人精神抖擞?
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隔壁学校。
隔壁学校一群Omega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差点把眼哭瞎。
“为什么陆崇是Omega?”
“我辛辛苦苦暗恋他好几年,怎么可以这样?“
“OO恋不会开花结果,我放弃了。”
“陆崇这个感情骗子,骗了我好几年,还O装A,玩什么伪装游戏!”
……
消息总有滞后性,大家只知道血测结果出来了,但很少有人知道是医院系统出了故障,有很多人的血测化验单不准罢了。
因为陆崇苗头太盛,所以大家都盯着他看。
整整一天的时间,陆崇苦口婆心的给大家解释,可落了地的消息,它早已深固人心,任你再怎么摧折都没用。
陆崇发现这事情越说越没有什么信服力,越描越黑,最后他放弃挣扎,索性对自己这个Omega的身份认了命。
有不怕死的人持有好奇打量的心态,专门跑过来问陆崇:“陆哥,你到底是不是Omega啊?”
陆崇手下刷着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对,我是Omega。”
“那你为什么被查出来了,还没被退学?文科班那个Omega不是已经都退学了吗?”
陆崇将笔在指尖转了一圈,闲闲道:“学校主要是觉得我长的帅,要是让我退学的话,学校就损失了一位颜面担当。”
“哦,这样啊,那你伪装的也太好了吧,我们都没看出来。”
“这个事情,你们应该理性看待,不能说是我伪装的好,只应该怪你们太眼拙。” 陆崇用胳膊碰了碰同桌,玩味一笑,“是吧,宁柏?“
宁柏:“……”
别cue我。
——
晚自习下课,宁柏给陆崇补完了课,两个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夜风虽冷,可夹杂着校园里昏黄的灯光,顿时显得很沉醉。
这会都十点多了,路上没什么人,陆崇胆子肥的牵住宁柏的手。
今天陆崇的试卷做的不错,宁柏也心情放松的拉着陆崇的手。
两个人的胳膊摇摇晃晃。
一点星光,幽暗朦胧的月光。
宁柏身上的依兰花香清闲散淡,缭绕在侧,整个侧脸在夜色中像锋利的刃,少年对谁都不近人情,永远都与人保持着礼貌的界限,可偏偏除了陆崇。
气氛刚刚好,让人心猿意马。
就在陆崇琢磨,是不是要把男朋友摁在哪个角落里亲一下的时候,在小路的拐角处,猛然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
沈放手中抱着的一厚沓书“哐当——”一下全砸在了地上。
宁柏下意识的就从陆崇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放:“……”
六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空气一瞬间冷的像是能冰封三尺。
宁柏和陆崇僵的不能再僵。
沈放顿了顿,弯腰将地上的书全都收拾到了一起,重新揽回臂弯,他心情不错的说:“陆崇,你应该庆幸你是一个Omega,要不然,我这会吐的你们两个全身都是恶心的饭。”
陆崇:“?”
宁柏:“……?”
说完,沈放将书包的肩带提了提,神情倨傲的越过两个人。
宁柏一头雾水,眉尾斜飞:“他,什么意思?”
陆崇沉着脸说:“不知道,我听人说这逼肠胃不太好,反正动不动就吐。”
宁柏皱眉:“那他刚才不想吐,跟你是Omega有什么关系?”
陆崇也琢磨不透,懒得想跟自己无关的事:“我觉得这东西脑子有问题,算了,不管他了。”
两个人之间的好气氛就这么被破坏掉了,宁柏后背冒了一身冷汗,心想着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了,万一碰见的是薛主任就麻烦了。
还好刚才撞见的是沈放,两个人打比赛时候多多少少有点交情,他应该也不会告到老师那儿吧。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两个人在宿舍楼门口分别。
为了刚才没有得逞的举动,陆崇心有不甘似得凑在宁柏的脸边飞快亲了口。
宁柏环顾了下四周,心脏一惊一跳:“这他妈在宿舍楼下!你能不能别这么胆肥。”
陆崇薄唇掀起一点弧度,手背贴着他的脸:“喂,别生气啊你,小小年纪气性这么大?”
还好两个人处于昏暗的阴影处,宁柏看周围没什么人才松了口气:“下不为例。”
陆崇伸手,将宁柏揽进怀里,手臂锁紧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胛骨处,深深吸了口气。
声音低哑:“我一世英名,真被你给毁了。”
宁柏实在忍不住吐槽:“你有什么英名?打架斗殴?考试作弊?”
陆崇轻笑一声,十分的坦诚:“那是以前,还有个你不知道的说法,灿高一哥,风流潇洒,Omega的微笑杀手,晓得不?”
宁柏:“……”
这什么土味标语。
陆崇笑咳了两声,慢慢说:“现在全学校都在传,我是个Omega,你说,老子的英名不是被你给毁了。”
宁柏有点愧疚:“……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陆崇抬头,又飞快的宁柏唇上啄了下:“以后,你天天给我亲,我就当你给我的赔偿。”
宁柏妥协,带着些无奈:“……好。”
深夜冷风里,陆崇鼻尖在宁柏的腺体处蹭了蹭,良久,轻轻叹喂:“嘶……你好香。”
宁柏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眼睫低垂,任由陆崇的动手动脚,没向往常一样推开他。
这次,是自己欠他的。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才道别。
就在宁柏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严婉铃的电话。
宁柏接通后说了几句话,就往学校大门口的方向走。
晚上的校门口亮着两盏路灯,根本起不到任何的照明作用,好再不远处停了一辆开着近光灯的轿车。
隔着自动伸缩门,严婉铃伸手给宁柏递了一大包沉重的东西,递过去的时候,布袋子里的几个铁瓶子咣当咣当撞击着:“妈怕你东西不够用了,给你又送了点。”
依靠着并不明亮的光,严婉铃的疲惫感在夜色里都藏不住。
宁柏接过东西后,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心想着这东西早晨送也行,这会都十点半了,也没必要这么晚专门跑一趟吧,他疑惑开口:“妈,家里没出什么事吧,你怎么看着精神不太好?”
严婉铃将额边凌乱的碎发,立刻别在耳后,匆忙的试图消除自己的不佳状态:“没有啊,你别多想,好着呢,一切都好着呢。”
人只能表面上的故作坚强,慌乱胆怯和悲伤,在声音里是藏不住的,严婉铃没发现自己最后的声线都开始哽咽颤抖起来。
宁柏伸手猛然抓住严婉铃的手腕,眼神里充满探究一般的焦虑:“妈,你别骗我,有什么事情你给我说!”
严婉铃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的落,她用手背擦了擦,语焉不详的说:“这周末,你去你同学家住一晚吧,先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