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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抛弃你？”她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温柔的述说着，“莫默，你见到过我发作的样子，那时候完全是六亲不认的状态，连面对莫先生时都能动刀子，我很在乎你，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决定离开。”
小家伙傲娇的噘起了小嘴，依旧没回应她，但是眉眼间的冷冽消散了很多。
这别扭的小家伙。
陈曦笑着，继续劝说道：“大人的世界有很多的迫不得己，我刚戒瘾不久，一安定下来就让人把你接来了，这样还不能表明诚意么？”
“哼，你明明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可这么久都没联系过！”
“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会动摇。”她爱怜的拍着小家伙的后背，“我也很想家，想回到熟悉的公寓里，但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我不能凭着心意乱来，你能体谅我的，对么？”
“我体谅，但你总丢下我是事实！”
说完，他发泄似的将电脑重重合上，屏幕边缘出现了一丝裂纹，可见小家伙生了多大的气。
陈曦将小莫默抱到自己怀里：“我跟你说一件事吧。”
“什么？”
“之前流产的时候，医生说我再也无法生育了。”
小家伙楞了一下。
再也无法生育，是指妈咪以后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了么？
“莫默，刚知道的那一瞬间我很绝望，甚至想过轻生，但后来想到了你，我就平静下来了。”
“为什么？”陈曦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是亲母子关系。
“因为你就和我的孩子一样，我看着你长大，也照顾了你这么久，虽说没有血缘的羁绊，但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抹灭的。”
“爹地知道这事么？”
“知道的。”她艰涩的笑着，“但他并不知道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个事实。莫默，记得替我保密。”
她选择袒露心声，并不只是为了哄小家伙，而是为了表明态度。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有孩子，莫默就是唯一的儿子，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遇到什么事都不可能抛弃。
莫默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盯着陈曦，眼神里又心疼，责备，还更多的则是妥协。
“我不怪你了，但你得承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他做了太多次的噩梦，每次醒来时枕头都是湿的。
妈咪走了，爹地也跟着离开了，他整天待在冷冰冰的房子里，痛苦又孤单。
“好，我向你发誓，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好不好？”
小家伙总算满意了，别扭的凑到了她怀里，“哼。”
陈曦忍住嘴角的笑意，捏了捏莫默软萌的小脸，“儿子，你好像瘦了很多，是不是老宅里的厨娘没给你做好吃的？”
“做了，但是我没胃口。”莫默低垂着小脑袋，他不想看陈曦的脸，生怕眼神对视时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
他想念妈咪做的清蒸鱼，蛋羹，一切的一切。
可惜那些菜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出现，他无数次偷偷跑去过公寓，打开门后，等待着他的是一室冰冷。
没有爹地和妈咪的地方，永远都没法称之为家，那只是个暂时的庇护所，冷的跟冰窖一样。
“好了，咱们不闹脾气了。”陈曦扳过莫默的肩膀，轻哄着他说，“莫默以前厨艺很棒，这段时间有没有学新的菜式？”
“学了。”
妈咪离开的每一天，他都会学一样新的菜，到今天已经整整四十六样了。
从凉菜到糕点，他每一个都认真的钻研过，为的就是重逢的时候，妈咪可以笑着夸一句：莫默真厉害。
“那好，一会儿莫先生就得回来了，冰箱里有不少菜，咱们一起做饭好不好？”
“我主要是做给妈咪吃的，不是给爹地的！”那张跟莫大少一模一样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严肃的话，莫名让人觉得有点想笑。
“好，做给我吃的，走吧。”
“嗯。”
小家伙跟她一起去了客厅，冰箱里存放着不少东西，肉类和蔬菜一应俱全。
他果然没说谎，洗菜切菜时比之前熟练很多，连陈曦都自愧不如。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小家伙踩着凳子来回忙碌，心口止不住的泛了酸。
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自闭症，陈柔的虐待，敏感多疑的性格。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从此互相救赎，把彼此带向了一个光明的世界。
厨房里菜香四溢，没一会儿三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菜式很家常，色香味俱全。
她不由得抱紧了莫默，欣慰不已道：“这么喜欢做菜的话，以后让莫先生给你开个饭店算了，你每天研究新的菜品，我就负责坐在里面吃。”
“妈咪的确该多吃一点，太瘦了。”
“已经胖了一圈了，前半个月才叫吓人。”她庆幸没有被小家伙看到那么狼狈的模样。
莫默小手触碰着她的脸，“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曦很想说没感觉，又觉得太过敷衍，她想了想，如实的回答到：“很痛苦，身体里仿佛有很多很多的虫子在爬，从我的血管里蔓延到所有的内脏，之后我就会陷入昏迷，如同坠入深渊，周围出了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清。”
这种形容太过于生动形象，小家伙光是听着就胆战心惊。
“妈咪真的已经彻底戒了么？”
“是啊，如果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会让你来这里。”
小家伙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曦噙着笑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不好？”
“嗯。”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把小家伙给哄高兴了，陈曦暗暗松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莫大少习惯性的扯开西装领带，看到一个多月没见的儿子时，神色稍显诧异。
“什么时候来的？”
“哼！”小家伙对爹地也揣着一肚子不满，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陈曦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下午就来了，是周辰送的，莫先生，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吧，这些都是莫默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