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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跟他们客套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李雨桐瞥了顾轩一眼。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讨我便宜。”
“这叫顺势应变，办案需要。”
李雨桐懒得搭理他，“现在怎么办？在这等么？”
“恩，半小时而已，等一下也无妨。”
两人在台阶上坐了下去，今天天气不太好，一眼望过去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一场很大的雨。
顾轩已经去医院里探望过周辰，看到他毫无知觉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发堵。
“雨桐，你从前是不是受过很多次伤？”
“还行吧，做我这行的受伤不是很正常么？”
“那最严重的一次是什么样的？昏迷了多久？”
李雨桐回忆了一下：“太久远了，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我印象最深的大概是第一次接任务，当时是负责保护一个商人。”
“然后呢？”
“那时候我刚成年，第一单任务总是有点紧张的，所以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守着，生怕出一点意外，但没料到那位金主是个心怀不轨的畜生。”
顾轩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他对你产生了不正当的心思？”
“差不多吧，那男人很有钱，时不时的诱惑我留下当他的情人，我多次拒绝后依旧不依不饶。”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的仇家找来了，我故意放水，让他断了一条腿，但为了戏做全套，我必须装作重伤，这样才能拿到佣金。”
“装作重伤？”顾轩喉结滚动了一圈，“你被那位商人的仇家给打伤了？”
李雨桐摇头，“不是，我自己从三楼跳下去了，当时没把控好分寸，差点摔成了个残废，不过好在拿到了钱，还让那个轻薄人的畜生遭了报应，也算一举两得。”
原来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是这种性格，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如果当时跳下去发生了一点意外，那这个时候恐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顾轩莫名觉得有点心慌，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雨桐，虽然承诺这种东西在你看来并不值得相信，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是可以让你依靠的人。”
“还是免了，你的职业同样危险，咱们俩说不定谁先出意外，根本不适合凑合到一起过日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不再做什么保镖，就算继续这份职业，去保护明星不可以么？既不会遇到危险，工资也能很高。”
“明星？”李雨桐苦涩一笑，“曾经辰哥说过想让我去保护他，那时候我拒绝了，现在想想，要是当时真的答应了，也许他现在就不会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了。”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法未卜先知，尤其是这种意外事件。
“顾轩，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好并不代表合适，我不介意跟你玩一玩，但谈婚论嫁，讨论一辈子，那还是免了。”
太过认真容易累，她必须把握好分寸，不能陷进去。
顾轩知道她的顾忌，并没有强求，“好，那就一步一步来，我不逼你。”
“谢谢。”
两人沉默着坐在台阶上，等了半小时后，赵年一脸晦气的走了回来。
他看着门口坐着的顾轩和李雨桐，防备的皱起了眉头，“你们是谁？”
顾轩站起身，向他出示了证件。
“我有些事要问你。”
“嗤，我车丢了报警，这么久都没个结果，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阵风，居然把人给吹到门口来了，真够稀罕的。”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丢失的那辆车。”
赵年神色微变，冷哼着打开了门，“先进来说吧。”
三人一起走进了屋内，里面黑漆漆一片，还散发着霉味。
“地方简陋，也没茶招待，多见谅。”
“我们闲话少叙，你的车具体是什么时候丢的，有没有调取过附近的摄像记录？”
“丢失时间大概在四天前，当时我把车停在了钢厂的巷子里，去厂里取货，当时车钥匙并没有拔，没想到一出来车就不见了。”
“那两天前的晚上你在做什么？”
“加班，我车没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什么都没了，只能拼了命加班。”
李雨桐与顾轩对视了一眼，道：“你的车已经被找到了，被遗弃在了一个荒地里。”
“什么？那车怎么样了，还能用么？”
“不能，已经报废了。”
赵年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脏话，“如果让我逮住是哪个龟孙子，一定把他的腿给打断！”
“你的车涉嫌一起交通事故，差点弄出人命，我们在方向盘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所以呢？难道还怀疑是我故意肇事？”赵年愤怒的踹了一脚桌子，“你们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爹妈死了，混了这么多年连个老婆都没找到，好不容易弄辆车，一眨眼又什么都没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李雨桐撇了撇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了他，“里面有五万块钱，买一个二手面包车足够了，密码六个零。”
赵年见鬼似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查案子顺带给钱的？
“我们只是想问一点有用的东西，那人既然锁定了你的车偷窃，大概率是跟你认识的，或者曾经结过仇，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我......”赵年很想说不知道，可看着桌上那张银行卡，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已经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了，何必再去隐瞒，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
“我有一个怀疑的人，但不确定。”
“你说。”
“那是钢厂里的一个同事，叫王福，我曾经因为工作上的事跟他起过一些摩擦，最近几个月关系越来越差，要不是顾着赚钱，我早就辞职走人了。”
“那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赵年想了想，点头道：“从前他经常上夜班，但最近都没怎么来了，而且还换了一部新的手机。我查过那个牌子，至少值五千块，他从前穷的连个裤子都舍不得买，也不知道发了什么邪财。”
穷人暴富，而且工作时间还有了明显改变。
这里面每一处都值得人怀疑和推敲。
“行，知道了，银行卡归你，但今天的事请你千万保密，如果说出去一句，我不介意请你回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