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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思彤,我……”乔诗语独自一个躲在医院外面的一个墙角,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正不知如何开口,不想电话那边的唐大小姐已心里有数。
“阿姨做手术用钱的地方多,刚好我前两天看上的几个包没订到,先转你卡里。30万够么”唐思彤边说边打开免提,精致的红丝绒美甲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了两下,打开手机银行。学乐器的多半是绝不能留指甲的,被教授看到了非被骂个狗血喷口,但是思彤向来是不怕的,也是考完试马上要过春节赶个时髦。
“够了够了,谢谢你,我尽快还你。”乔诗语动容道,心里感激自己的小姐妹仗义,解决了钱的问题,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唐思彤听她声音发抖尤不自知,想来是吓的不轻,担心道:“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简单一句关心,一直强自硬撑的乔诗语喉头突然有些发涩,险些说不出声音来,“不用了,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大夫跟我说风险不大。”
“好吧,有事随时call我。”
挂了电话,乔诗语无力的蹲下,把头埋到膝盖上,想让大脑冷静下来,身体兀自打了个寒战,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微微颤抖。
从上午考完这学期最后一门考试回宿舍,到接医院的电话,说母亲突发心梗,。她的大脑几乎瞬间一片空白,她甚至完全记不得自己怎么到的医院,只知道自己在医院到处跑,签字,缴费。大夫和她说母亲的情况比较严重要做两个搭桥,手术时间会比较长,还叫她多准备钱,手术费13万,后面ICU,住院,拿药还要大几万。家里的存款只有五万,还是科室的大夫帮她垫付的手术费用。
稍稍平复一下,她才觉得脑子清楚了一些。手机叮的一声,是银行到帐的短信提醒,也亏得唐思彤是银行vip客户,才能转这样大笔的金额。
她强自镇定一番站起来,准备先把大夫们垫付的钱还上,虽然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总不能让素未谋面的好心人为难。
乔诗语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到了晚上6点多,手术室大门才打开,她只来得急看上一眼,她妈妈就被直接送进了ICU。
主刀大夫见她担心,边摘口罩擦脸上闷出的汗,边道:“手术挺成功的,只是你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可能得在ICU多观察几天看看情况。”
“大夫,我妈什么时候醒,我要不要给她准备些吃的。”
“大概两个小时,ICU吃饭有护士安排,等转到普通病房,你准备点白粥,最好小米粥,加一些清淡好消化的蔬菜。鱼肉暂时不要。”
“好,多谢大夫了。我能去看看她么。”
“一会儿你母亲醒了,护士会让你视频说两句话,如果恢复的好,ICU每天下午允许探视。”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
虽然大夫如是说,乔诗语还是不能安心,给护士留了手机号,在科室外面就近找了个位子坐着等,万一有什么事,马上就可以找到她。手机不断搜索心梗,搭桥手术,术后恢复等等信息。这样又等了三个多小时,护士说她妈妈醒了,晚点可以让她见一下。还嘱咐她多安抚病人,情绪不能激动。
这样到将近11点,护士带她去了护士站,只能讲十分钟,隔着屏幕,看到乔向珍血色全无的脸,她差点绷不住就要落下眼泪来。幸好,万幸,她还能见到妈妈。
“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向珍微微摇头,“没事,吓坏了吧”她声音很轻,眉头微微锁着,想是麻醉药效已经完全过了,伤口疼痛。
乔诗语摇头,嘱咐她“要是不舒服一定及时跟大夫说。“
乔向珍点点头,“你别担心,你妈还年轻呢“顿了一顿,担忧道:”花了很多钱吧。“
“医保报销的挺多的,算上后面的,拢共三五万吧。“她只好撒了个谎,不敢让她妈知道自己借了钱,但也不敢说的太假,虽然医保报销了部分,但抢救加上两套进口材料还是价格不菲。
乔向珍点头,知道自己所在的ICU很贵,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又问女儿“现在很晚了,你一会想好怎么回家?“
“嗯,我一会打车回。“乔诗语的家离医院很近,早年她父亲还没有生意失败沉迷不良嗜好的时候,家里还是富裕的,很早就在市里不错的地段置了两套房,后来母亲和父亲离婚,法院把她连同其中一套房判给了母亲,母女俩也算有个傍身之所。
不过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在医院过夜,,虽然ICU不允许陪床,但毕竟母亲刚做完大手术,万一有情况家属在好一点,她怕乔妈担心自己,只说一会回家。妈妈这边没有亲戚在本市,她那父亲更是不堪托付,不找她们娘俩麻烦就不错了,这样一来,也没人能跟她轮班守在医院。
又絮絮互相嘱咐了几句,乔妈怕女儿回家太晚不安全,催她快回去,乔诗语本不想走,此刻真实的看到乔妈的脸,听到她的嘱咐,她心里好踏实,差一点就失去的东西,一刻也不想松开手,生怕一不留神就没了。
“还有2分钟呢,”偷偷抱怨一句,又怕惹乔妈生气着急,想着刚做完手术的人,也没力气说太多话,身上又不舒服,只好应了,依依不舍的嘱咐乔妈好好休息,才让护士关了视频。
想了想,乔诗语还是不放心回家,和护士打听了医院科室有休息室,匆匆回家拿了薄被褥和垫子来,打算在医院将就几天。
第二天乔妈有些微微发烧,她更是不敢随意挪动寸步,ICU只允许下午4点半探视1小时,因刚做完手术,避免外人进入污染,还是照旧视频。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乔妈看着比前一天气色好些,人到是有些精神了。
好在第三天烧退了,大夫也说各项指标都正常,伤口开始愈合,后天可以出ICU了,叫她回家准备些东西陪床。转天乔妈基本稳定了,她征求了一下大夫的意见,想着家离这里10分钟车程,合计了一下,后面更需要人全天陪护,决定回家收拾些东西,休整一下。于是给护士多留了一个物业的电话和自己的地址,拜托护士帮忙多多照看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