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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染不知道他被标记了多少次，他彷徨的挣扎反抗没有丝毫作用，反而只有他手腕磨出血红。
“子澈……”
季云染眼前的薄纱依旧没有摘去，嘴里喃喃唤着盛子澈的名字，可是男人没有回答他。
“子澈……子澈……”
季云染一声声一句句，反反复复念着盛子澈，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内心的疼痛。然而他知道，那个亲自把他推进深渊的人不会来救的。
在盛子澈眼里，他季云染是剜了他大哥Omega腺体，伤害洛予乐的恶毒一人。他一点都不重要。
盛子澈只是和他玩玩，玩腻了就不要他了，可以随意抛弃他践踏他。
季云染想到这里，一点点攥紧了掌心，眼泪顺着眼尾不断掉落。
天光乍破时，季云染身侧的人离开了。盛子澈出来时，守在门口的助理立刻上前。
“总裁，怎么处理那些Alpha？”
他说的是昨天盛大少特意送过来的Alpha，助理不知如何是好，让那些人打了一整夜的麻将。
“让他们嘴巴严实点，然后去给大哥汇报情况。”
盛子澈能够做盛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手段自然够狠。纵然昨天都是盛大少心腹找来的人，但是他们更不敢反抗盛子澈，各个乖得像鹌鹑似的。
“昨天确实有Alpha进了总统套房。都是我们先过去的Alpha。”
“是么？”闻言盛大哥嗤笑一声，“看来这次他是彻底厌弃了季云染，不用再盯着了。”
反正他了解盛子澈，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都有洁癖，绝对不会再对季云染心动的。
——
盛子澈离开片刻后，季云染指尖艰难的动了动，过了片刻发现绑在他手腕的信息素已经散去，这才指尖颤抖着摘下了眼前的面纱。
总统套房里还萦绕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季云染心乱如麻，甚至无法去分辨这到底是谁的信息素，只沉默的起身去了浴室。
他浑身上下都很狼狈，一眼就能看出他被Alpha标记了。
季云染瞪大双眸想看清自己的模样，却捏紧拳头狠狠敲碎了全身镜。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玻璃碎片散落开，有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腕，季云染却浑然不觉，只是麻木又茫然的一遍遍洗着澡。
可是洗不掉。
那些被标记的证据像是烙印在他面前，根本洗不掉。
鲜血混着水珠滴落在地面，盛子澈推开浴室大门看见的就是这么触目惊心的模样。
他指尖狠狠颤抖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把季云染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季云染，你又在做什么？”
季云染听见盛子澈的声音，愣愣的抬眸，他眼眶绯红，一看就知道那是哭红了眼。
“子澈……”季云染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见到盛子澈，吓得浑身颤抖的往后退了一步，乃至于他赤脚踩在了破碎的玻璃碎片上。
“云染……”盛子澈声音都下抖，“你别乱动，别动——”他声音里甚至带着一抹哀求，见季云染果真乖乖的站在原地，这才跑过去立刻把盛子澈抱在怀里。
季云染手腕上也有伤口，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乖乖的靠在盛子澈的怀里。
盛子澈很快把他放在沙发上，捏着季云染的脚踝，手里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取下盛子澈脚心的玻璃碎片。
“疼吗？”
季云染摇摇头，“不疼的。”
再疼，也没有昨天夜里那种被盛子澈抛弃的撕心裂肺疼。
季云染格外乖巧，特别配合。盛子澈让他擦药就擦药，让他吃饭就吃饭。
盛子澈隐约觉得不对却没有深思，哄了季云染好一会儿又亲自抱着季云染出了总统套房，直到坐上车，他还温柔的吻了吻季云染的头顶。
到了别墅时季云染也没有闹腾，盛子澈猜测季云染是知道昨夜的人是他了，毕季云染这么聪明。
因而他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又去书房参与新一轮会议。
等到盛子澈开完会再去卧室找季云染时，却没看见季云染的身影。
管家见状温声道：“先生，宋二少他去三楼的露天泳池了，可能是要游泳。”
怀孕的人游泳也是挺好的。盛子澈抬脚往三楼去。他在露天泳池的冲浴房找到了季云染。
花洒打开着，季云染蹲坐在角落里，任由水流冲洗着自己。
而季云染手腕被他精心包扎的伤口已经裂开，纱布都被鲜血染红了。
伤口明明不能沾水。
“季云染……”盛子澈这次声音带着怒气，“你不要命了？你的伤口……”
季云染浑身湿漉漉的，比在酒店的时候更狼狈了。他像是没有听见盛子澈的声音，只一点点抱紧自己。
盛子澈只得把人抱出冲浴房，用厚厚的浴巾裹住季云染，直接捉着人回了卧室。
然而盛子澈只是去回个电话的功夫，季云染又到了浴室。
他整个人泡在浴缸里，缩成一团，就算盛子澈叫他也没有反应。
盛子澈终于发觉不对劲了，急急忙忙叫来了黎思？
“你对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反复洗澡这种行为？他现在有了应激后遗症。”
盛子澈瞳孔骤然一缩，想起自己昨天夜里做的荒唐事，“我，我没让别的Alpha去欺负他，只有我。”
别人多看季云染一眼盛子澈都要吃醋，他怎么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你怎么和纪如衍一个德性。”黎思随口抱怨了一句，“他现在把自己关在小小的世界里，至于什么时候会恢复不可而知。不过你可以告诉他事实，或许会好转。”
等到黎思走后，盛子澈扭头看着睡在床榻脸色苍白的季云染，心疼的握紧了季云染的手。等到季云染醒来，就告诉季云染真相。
然而次日，季云染就开始发起了高烧。估计是他不管不顾冲了太多次澡。
盛子澈端着退烧药去卧室，季云染又待在了浴室里。
“云染……”盛子澈声音艰涩，“先过来吃感冒药。”
季云染湿漉漉的双眸看了一眼盛子澈，突然又垂下头去，“我不想喝。”
“不喝如何能好起来？”
季云染无辜的搅紧手指，“如果好起来，是不是你又要把我送人了？”
“云染……”盛子澈指尖颤抖着捧住季云染的脸，温声细语道：“不会把你送人。我从来没有把人送人。昨天夜里那人是我。”
季云染整个人浑浑噩噩，压根不听盛子澈的解释，低头无意识的扯着手腕的纱布。
盛子澈心狠狠一痛，他只得强行把季云染抱出来，又用信息素禁锢着他，不让季云染乱动。
然而他这个行为又让季云染回忆起昨夜，季云染狠狠的挣扎起来，甚至狠狠咬住了盛子澈的肩膀。
盛子澈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季云染，只是耐心的用唇把感冒药给季云染渡了过去。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季云染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盛子澈却不敢再离开季云染，他怕他只离开一会儿季云染就又去浴室。
接下来几天，季云染总是偷偷摸摸趁着盛子澈去洗澡，他本就怀着宝宝，感冒又没好，这下感冒得更加严重了。
“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找槿宝。”季云染又喝了退烧药后，软绵绵的靠在盛子澈怀里压根没有什么力气。
盛子澈微微蹙眉，“你还感冒着。”
“可是我好想槿宝啊。”他这几天总是冷着脸，也不愿意搭理盛子澈，总爱一个人玩。好不容易提个要求还被盛子澈拒绝了，季云染情绪有些低落。
盛子澈见状内心又是狠狠刺痛了一瞬，过了片刻才揉着季云染的头，“必须明天去吗？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会议，不能陪你。”
“那，那不去了……”
季云染倔强的扭开头，水汪汪的双眸却透着一抹委屈。
盛子澈这几天恨不得把所有珍宝捧到季云染面前博他一笑，自然也见不得他这么委屈，因而立刻道：“可以让你去找宋槿星，但是你得记住不能去洗澡。”
季云染小鸡啄米的点点头，眼眸依旧水汪汪的，这次却有了笑意。
他是十分貌美的长相，花瓣一般的唇微微勾起，那笑容让盛子澈微微失神，不由自主低头吻住了他。
“你要听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听却没发现，季云染眼里没有一点点笑意，只有一片冷漠。
隔日季云染去找宋槿星玩了，盛子澈这几日患得患失，派人盯他盯得格外紧，东非庄园附近都是他的保镖，确保季云染不能跑了。
可是季云染很乖，他不跑，只是和宋槿星聊聊天，傍晚时分盛子澈来接时，他就乖乖上车。
负责盯着季云染的助理汇报情况，“宋二少今天情绪稳定，也没有一直要洗澡，倒是像是恢复到从前了。”
盛子澈眸色沉了几分，或许黎思说的季云染出现应激情况，只是对他。
回到别墅，季云染果真控制不住想去洗澡。盛子澈迫于无奈，只得带着季云染搬回了别墅。
“二哥哥，你真的要跑啊？可是盛子澈盯得那么紧，还随时把糯团待在身边……他估计是真怕你跑了，他这几天谈合作也带糯团。”
季云染哪里还有脆弱无辜的模样，他打开手机看着机票，“反正现在已经住回东非庄园，总能找到机会的。”
他的手机也被监控了，因而买票只能用别人的手机。不过宋槿星和沈青意都被监视着，也就洛予乐的没人监视，安全些。
季云染买票的时候，洛予乐就好奇的凑在一侧看，“云染，你准备去哪个国家啊！”
随便哪个国家都好，只要没有盛子澈。他对盛子澈已经彻底死心了。
“二哥哥，你为何突然这么决绝的要走？”
季云染那几日情绪不稳定，压根不知道盛子澈给他解释过，现在只有那痛苦的一夜。
他一点点攥紧掌心，哑声道：“就是突然不想喜欢他了，不要他了。”
他很快买好机票，宋槿星好奇看了一眼，“二哥哥，糯团怎么办？”
季云染这次买的不需要身份信息的通票，以前他买的票总是被找到，是他没有下定决心。
“糯团……”
季云染来不及带糯团了，他哑声道：“我会想办法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