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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你们站那么远做什么?”
敲门声响了三下,王氏没有急着去开门,反而转头看向树下的二人。
正在择菜的一个大娘将手里的菜放下,擦了擦手向他们走去。
“你们这几个小东西,围着别人做什么……李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她拉着那几个孩子走了,转身前还偷偷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李弱水一眼。
王氏没再说什么,擦擦手后便起身去开门。
“你们可算来了!”
王氏的表现远比之前生动多了,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至亲。
她抬手将人拉进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喜气洋洋的模样像是忘了今日是她女儿的忌日。
跟着她进来的那人是个男子,身形高大,带着读书人专用的头巾,看起来也文质彬彬的。
“这就是我那苦命女儿的未婚夫婿,虽说现在天人永隔了,但我们早已经视他为我们自己的亲人了。”
王氏再次对她解释,同时还向这个男子介绍了他们。
“这就是昨日住到我家的苦命人,恐怕是从山崖上跌下来的,浑身伤呢。”
那男子抿唇对李弱水点点头,没有多看她,而是径直走向了那群村民,他撸起袖子,和他们一起准备食物。
其余村民见到他也很是高兴,但这态度还是有些诡异,如果要李弱水来形容,大概是兴奋。
她依稀记得,她小时候和妈妈去菜场买菜时也见过这样兴奋的眼神,比如推销自家的猪肉的商贩。
王氏走上前来拉住李弱水的手腕,慢慢用劲将她往那边拉去。
“李姑娘,你们这样独自站在这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做什么坏事呢。”
李弱水:“……”
心里没鬼的人怎么会直接想到坏事那里?
“要过去么?”
路之遥拍拍她的手,微弯着唇在等待她的答案。
李弱水站直身子,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去。”
路之遥都不怕,她怕什么?
一到了那里,村民立刻给他们让了个空位,等到李弱水二人坐下后,她骤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边就是那位公子。
“这是周公子,和我女儿在学堂认识的,两人郎才女貌,差点就是一段好姻缘了。”
王氏满意地看着周公子,嘴里夸赞个不停。
“我和老王也算是读了些书,肚子里有点墨水,都觉得周公子这人不仅一表人才,文采也是不可多得的。”
李弱水看着王氏叭叭个不停的嘴,默默舔舔唇。
他们两连胡和福都分不清,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读了些书。
“看李姑娘的谈吐,应该也是上过学堂吧?”
王氏又将话题转到她身上,不少村民都看了过来,似是想要等她一个答案。
李弱水顿了一下,赶紧摇头,脑袋上的发带不停地摇晃。
“没有,我是文盲,连数都数不清。”
“李姑娘真是谦虚。”王氏笑着看向周公子,话题转得突然。
“周公子,你们那边今年收成如何?”
那位周公子没有看向李弱水,只是在择菜,期间抬了下眸子看向王氏。
“很不错,大概能有去年的五六倍。”
不知这是不是什么暗语,周围的村民突然沸腾,纷纷问着是不是真的。
周公子随便擦擦手,说得漫不经心,但眼神却时有时无地往李弱水那里瞟。
“但是。”王氏欲言又止,憋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不然也不会找你来。”
周公子点点头:“我也发现了,但若是要我们帮你,这钱最多只能有以往的五倍。”
他站起身,拿了一炷香对牌位作了揖,又烧了些纸钱,这才迤然离开。
这些对话奇怪,李弱水似乎抓到了一些眉目,但又没有清晰的想法,只好看着他们不语。
那位奇怪的公子一离开,周围的村民立刻凑上来询问李弱水。
“李姑娘,我家有治腿伤的好药,那是一绝,可要去试一试?”
“我家祖上是行医的,接骨很有一手,还是来我家吧。”
更有甚者,直接拉着李弱水开始嘀咕。
“这王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去我家,他们不敢进来。”
李弱水眼神微妙,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这感觉就像去旅游时商家揽客,进去前什么都有、怎么都行,进去后才发现自己就是待宰的小鸡仔。
王家不是好人,这些村民和他们这么熟络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李弱水毫不松懈的拒绝中,天色渐渐暗淡,只剩一抹灰蒙蒙的紫色横亘天空,而他们的晚宴也已经做好。
李弱水和路之遥二人作为村里的外来客,自然而然地被拱到了主位,面对着数十人的审视。
李弱水笑得僵硬,路之遥则是慢悠悠地喝着茶,像是他才是那个掌握全局之人。
李弱水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不怕,只因为一个简单又粗暴的理由。
他是路之遥。
无论他有没有受伤,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疯过他。
这大概就是一个变态的自信吧。
李弱水凑到他耳旁,小声地嘀咕。
“你先尝尝,有毒的就别让我吃了,可不要再像今天中午那样坑我。”
“坑你?”路之遥轻笑一声,将自己尝过的茶给她倒了一杯。
“这明明是在同你分享我的快乐。”
???
他果然是有什么毛病吧?
没再和他争论,李弱水这顿饭吃得小心翼翼,基本上她吃的东西都要先夹给路之遥,他点头了才敢入口。
“为了让你养伤,我可是在这里担惊受怕了许久。咱们先苟一苟,等。”
李弱水绝不会放过刷好感的机会,想到什么,她又凑上去补了一句。
“你不是说会多和我学学吗?”
路之遥偏头“看”她,滑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的侧脸,遮住了他睁开的眸子。
“我觉得我学得很好。”
路之遥不仅觉得自己学得好,他还觉得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譬如李弱水这样的奉献精神,他不仅能到李弱水这个程度,还能做得更多,甚至能为她奉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
这难道学得不好么?
“是吗?我怎么一点没发现?”
李弱水嘀嘀咕咕几句,怀疑地看着他,随手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眸,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合上。
“你闭上吧,看见你这双眼睛我就不想生气了。”
容貌极好的人就是有优势,光是看着那张脸恼怒就消了大半。
路之遥抿唇轻笑,没有退后,反而往前进了一些,大大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薄唇轻启。
“我的眼睛还有这样的作用?”
李弱水按着他的额头推到后面,有些无奈。
“你不是常说吗,我就是很容易被皮囊迷惑。”
掌心中传来淡淡的痒意,是他眼睫扫过的感觉,不重,却让李弱水立刻撤回了手。
“李姑娘,你们吃饱了吗?”
王氏凑上前来看着他们,话语奇怪。
“若是吃饱了不如去外面走走吧,这里我们来就好。
你们还没看过我们桃花村的河吧,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到霞光倒映其中的样子。”
李弱水看着这暗紫和橘色交织而显得诡谲的天空,再次拒绝。
“我们回房就好,多谢款待。”
那个周公子太可疑,今晚说不准有事,李弱水打算回房间严阵以待。
还好她学过不少剑招,虽然不厉害,但打这些村民不是难事。
“李姑娘,到我们桃花村以来你们还没沐浴过吧?这忙了一日沾了不少烟火气,我们正好烧好了水,今晚便不要嫌弃了。”
李弱水转头看去,厨房灶中的热水翻滚不止,灶台前坐着两位大娘,她们正嗬嗬地看着李弱水笑。
……
这么好的待遇,她只在养猪户那里看到过。
留在这里并不是好事,李弱水连忙推着路之遥往屋内走,连拒绝都忘了说。
进了屋后,李弱水来来去去地走着,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便弯着腰凑近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外面的村民确实在收拾东西,但另一边也有不少人凑在一起说小话,气氛严肃,还有几人冷了脸色。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李弱水希望他们内部谈崩,这样又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她走回去,轻轻戳了下路之遥的腿。
“你的腿什么时候好?”
“明日就好。”路之遥沉默一下,语气又轻又柔,饱含期待:“今晚还沐浴么?”
???
“你在想什么?”李弱水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现在没有发烧。
“上次在客栈的那个吻很好,还能再来一次么。”
路之遥向来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他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和愿望。
“……”
李弱水没有理他的危险发言,而是又转身到了门缝处偷看。
外面的村民似乎已经讨论好了,他们各自散开,不再说话,一点没有他们在场时的那种热络。
没过多久,两位上了年纪的男子一同提着热水往这边走来,李弱水只好回到原位等他们。
“李姑娘,水来了。”
这间客房里有一个不小的浴桶,两人走进来后直奔那里,将水全都倒了进去。
李弱水当然不可能洗的,她吹熄了蜡烛,在房里搅了一会儿热水后带着路之遥躺到了床上。
李弱水按着枕边的剑看着门外,没有放松警惕。
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凑到她的后肩,轻柔的话语打在耳廓。
“今晚能亲亲我么?”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李弱水的错觉,近几日来路之遥越来越爱和她肢体接触了。
以往都是会有控制的,但自从他们说开后,这人搂着她的力道就像是想将她按进骨血。
以前睡觉是握住她的头发,但近来就是按着她的手腕,抵着她的腰身,侵略性越来越强,却做什么都爱求着她。
表里反差极大。
对此,她只能推开他的手,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下次一定。”
李弱水宛如一个久经情场的渣男,略显敷衍地拒绝了他,集中注意力看着门外。
外面开始还会传来砰砰的声响,但没过多久声音便渐渐小了起来,挂在屋檐的灯笼也被吹熄,随后响起了关门声。
门上透进的不再是明黄的烛光,而是略显妖异的暗紫色,即便是月光也没能驱散。
除了偶尔的几声蛐蛐鸣叫之外,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月上中天,门上透进的光慢慢明亮起来,地上模糊的窗格影渐渐清晰。
已然过了许久,就在李弱水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时,路之遥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来了。”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话,没过多久,本就寂静的院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门上也有黑影一晃而过。
李弱水坐起身,拿着剑仔细看着门那处。
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前,他用刀顺着木门滑下,却被锁链挡住了势头。
这人没有犹豫,立刻转身走向侧窗,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入。
路之遥轻轻推了她的肩,示意她拿剑去玩。
“不怕,你打得过的。”
路之遥的话就像是免死金牌,李弱水鼓足勇气拔出剑,毫不犹豫地攻了上去。
这人也像是个半吊子,论招数身法还比不上李弱水,但他胜在轻巧,轻功也好,两人便打得不相上下。
他并不是冲自己来的,李弱水意识到这个便打算后退,但被他虚晃一招,顺走了腕间的佛珠。
“我的佛珠!”
路之遥听到这话,皱着眉起身,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李弱水:???
“你又演我?!”
他腿已经好了,今天居然还让她扶了一整日!
路之遥追着那人远去后,王氏夫妇的卧房中又冲出一人。
他拿着网绳,手法娴熟地向李弱水捆来。
原本只有他一人她还能拖一拖,但王氏夫妇也冲了出来,大门也被村民推开,十几人如同围剿一般向她袭来。
“淦!”
李弱水不停地挥着剑,试图以此来防御,但用处并不大。
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她只是个刚入门的武学小白。
“李姑娘,不要挣扎了,我们也不想伤到你这身皮肉。”
王氏向来寡淡的眉眼鲜活起来,王叔朴实的面容也变得狰狞,他们撕破了自己的伪装,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那一面。
这些村民手中拿着麻绳,像是围猎的狼群一般盯着她,试图在她松懈的时候狠狠咬上一口。
此刻他们是猎人,她只是猎物。
云层渐渐漂移过月亮,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将这些人兴奋贪婪的眉眼隐没在黑暗之下。
风声呜咽,路之遥再次回到王家,他没听到李弱水的声音,只余一片寂静。
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主卧里,将装睡的王氏夫妇拉起来。
“二位,李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