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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风起。
南方的秋季虽然有些落叶,但总体还是绿的。
李弱水让人扫了店前的落叶,随后开始查账。
她自己也有一些积蓄,之前便用这些来开了个店,卖卖首饰胭脂一类的。
等她查完帐,看看外面天色后,转身拿了一把油纸伞出门。
看这天色是要来一场秋雨,但路之遥没带伞,她得去接他。
当她走到约好的地方时,那里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本着吃瓜要吃第一手的精神,李弱水站在外围,踮着脚试图看里面。
但移动间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她低头看向那“罪魁祸首”,是一根白色毛笔,看起来做工精致,而且……
而且是一只很熟悉的毛笔。
因为笔杆上非常内秀地手工刻了一个郑字。
苏州秋天也美,这样有名的美景胜地,郑言清会出现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此时他被人团团围住,脸色红透,不住地挥着手说不是自己。
“我真的不认识他,不是同伙……”
看来他是被拉做垫背的了。
李弱水捡起笔,略显无奈地开了口。
“他不是苏州人,只是最近才到,他是来找我的。”
围着的百姓转头看来,见是李弱水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一同拉着另一位往官府去。
李弱水在这里待了不少时日,和邻居关系处得不错,再加上路之遥常年出没于接悬赏令的地方,因此大家愿意给她一个面子。
眼见着这些人走了,郑言清这才擦擦汗,松了口气。
“谢谢李姑娘。”
李弱水笑着把笔递给他:“客气,我也是相信你的人品才保你的,你该谢谢自己。”
两人相视一眼,略显局促,但一会儿之后便突然笑了出来。
“你最近还好吗?”郑言清笑着问她。
“还好。”李弱水点点头:“你还是老样子啊,没怎么变。”
听了她的话,郑言清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还是变了些……”
因为拐卖一案,他家牵涉其中,大哥就此入了狱,家里财产被抄了不少,生意也一落千丈,现在过得有些拮据。
不过所幸这事只和他大哥有关,他家其他人倒没什么事。
“好在当初听了你的鼓励,写起了游记,不然如今没什么收入,怕是要饿死。”
说完这话,他低头笑了笑,错开了她的视线。
李弱水看他这副模样,没有追问下去,转头问起了他的游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的游记是哪本,我之前去书局怎么没见过你名字?”
郑言清从包袱里拿出一本游记递给她。
“这个是印刷的第一本,我一直给你留着。”
之前说好第一本给她看,可还没写完,她就离开了沧州。
“谢谢……”
李弱水有些惊讶,她郑重地接过这本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翻了。
“不必,原本就是你鼓励我才写下去的。”
郑言清抿抿唇看她,她似乎和当初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由。
轰隆一声,天上滚起了雷云,没多久苏州城内就下起了雨。
李弱水慌忙打开伞,将郑言清带到了客栈中。
“这一打岔我都忘了,我先去接路之遥,你在这里等等,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之前还在他那里存了信给路之遥,麻烦了这么久,她肯定得谢谢他。
但还没打开伞,就看到路之遥向这边走来。
她没有多想,撑着伞将路之遥带进了客栈,还向小二要了一块吸水的布巾。
然而等她拿着布巾回来时,路之遥正和郑言清面面相视,两人一言不发,气氛陡然有些尴尬。
这是怎么了?
两人正在僵持,似乎连风都无法吹进这凝滞的空气。
“路之遥,快谢谢他帮我们存了这么久的信。”
破冰大使李弱水挺身而出,她欢快的语气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路之遥笑得温和,他转眼看了李弱水一眼,随后又看向郑言清。
“多谢。”
其实他觉得郑言清该谢谢自己,谢谢自己此刻没有一剑劈过去。
郑言清意外地看着他,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应该的——”
眼见两人气氛好了很多,李弱水兴冲冲地拿起菜单递给郑言清。
“看了下你的游记,这还是你第一次来苏州,随便点,我请客。”
李弱水没注意到路之遥看向她的眼神,只顾着给郑言清安利。
“尝尝桂花芋艿,一点都不腻,又有桂花清香,和秋天最配了。”
路之遥:……
好烦,为什么哪里都能出现郑言清?他就不能识趣些,离开这个世界么?
之前去找他拿信是路之遥最难受的日子,原以为拿信之后再也不见,可现在他竟然又出现了。
路之遥皱眉捶捶心口,这感觉和他心悸时完全不同。
以前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可现在他清楚了,这叫吃醋。
当然,这是李弱水说的,可按照他的理解,吃醋就是阻碍,阻碍就应该被清除。
……可清除是最后的办法,他须得压住自己,不然只会让李弱水厌他。
路之遥放下摸剑的手,转而拉了拉李弱水的袖子,等她转过头来时再掩唇咳嗽两声。
“有凉粉么,我想吃一碗。”
李弱水转眼看他,伸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你现在吃冷的会感风寒……不过实在想吃可以打包一份。”
路之遥还是第一次说他想吃什么,李弱水不想打击这份热情。
“我就想现在吃。”
……
这话实在不像路之遥会说出来的,而且怎么听怎么耳熟,就像他们前不久去看的那场戏。
戏里吃醋的小姐就是这么说的,就连台词都一模一样。
难道他也吃醋了?可他吃醋时不都直接拔剑吗?
李弱水虽有些不解,还是给他叫了一碗桂花凉粉,但路之遥的笑容好像更和善了。
于是这一餐饭,李弱水一边吃着一边和郑言清评价,另一旁的路之遥则是静静埋头吃凉粉。
一旁的郑言清看着他们,不由得有些失笑,只觉得心里一直以来的枷锁似乎松了不少。
既然别人都如此幸福了,自己也不必再自扰。
吃了这顿饭后,他学着抱拳的动作向他们行礼。
“这次来苏州不仅是游历,更是打算将这本书送给你,如今目的达到,我也该走了。”
李弱水笑着向他挥挥手,拿起身旁的纸伞给他。
“再会!有事给我们写信!”
郑言清点点头,仔细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笑着转身走进了细雨中。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但也是硕果新生的时日。
*
冬季是路之遥最喜欢的季节。
每每到冬季,他总有一种李弱水自愿被他关在家里的错觉。
李弱水此时最不爱出门,她喜欢在烧了炭火的屋内和他一起下棋写字。
路之遥练字识字是在之前那两年开始的。
李弱水在信中说若是无聊,可以练字,多练字能平心静气,他就没那么容易失控了。
路之遥自然照做,他接任务之余便开始习字,还一封封地回了她的信,现在这信送到她手中,被她收在了柜子里。
……
此时院中正纷飞着雪絮,搭好的葡萄架上铺着一层细雪,小亭旁长着冬季的绿植,还有一树火棘果。
院角撒着一把谷子,偶有雀鸟飞到院中啄食。
它们显然是冬日的常客了,几只雀鸟跳了跳,又扑腾着飞到了支窗边,豆大的眼里映着正坐在屋里练字的两人。
桌上燃着小檀香,角落烧着火炭,身侧窗户打开,此时不算热,却也不算冷。
“起笔要有锋,微微顿挫。”
路之遥早早就放了笔,专注地看着李弱水,垂下的眼睫投出小片影子。
“好。”
李弱水吸吸鼻子,专心拿着笔写字。
冬日她不爱出去,但还是得了伤寒,此时她鼻头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
路之遥看她一眼,见她这么专注也没说什么,转身拿起热着的茶壶,为她倒了杯热茶。
李弱水以往没练过毛笔字,又爱写简体,写字这事她虽然不如路之遥厉害,但她的确要比他有耐心很多。
她仔细地看着宣纸,起笔回锋一步步来,最后写出的遥字也很漂亮。
“好了,今天的练字就到这里。”
她鼻音微重,抬手将写好的字放到窗台上吹干。
李弱水冬天是不会为难自己的,从来都是能穿多厚穿多厚,此时的她就像一颗小球。
写了字,接下来就是下棋了。
她从一旁拿过棋盘,兴奋放在桌上,将燃着的香炉也一并放到了窗台。
“这次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围棋他们倒是一起学的,但两人的棋风相差巨大。
李弱水下棋出其不意,不爱走套路,偏偏路之遥下棋喜欢缠人,但也有自己的考量,一人闪,一人追,大多时候都是平局。
人的情绪起伏过大对身体不好,李弱水带着路之遥学这些原是想改善一下他的心绪,但没想到他真的喜欢下棋。
按照路之遥的说法,这是另一种和她缠绵的方式。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他缠绵了,但既然他开心,那每天多下几局也无妨。
想是这么想,但真下起来李弱水又容易上头。
“我走这里,你别跟着我了。”
李弱水抬手挡住自己新下的棋子,将他凑近的手挥到一边。
她染了风寒,此时鼻音很重,乍一听倒是像在撒娇,但路之遥知道不是。
“好。”
他柔着眉眼,腿不由自主地靠近李弱水,望了她的唇一眼,随后抬手将棋子落到了另一处。
李弱水看看那处,不由得咋舌一声,她就知道这人会走那里。
路之遥和她下棋就两种走法,要么缠着她,要么将她的棋子围在其中,却又留一口气不吃掉棋子。
这完全就是调戏了,可恶!
“腿拿开,不要蹭,不管是棋局还是身体,我都不会给你调-戏我的机会。”
李弱水选了刁钻一处落子,吃了他大片棋子,可他没生气,笑吟吟地落子,恰好将另一片棋子送到她手下。
李弱水:……
果然是下棋,都不用手谈多久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子。
“你认真点,这样下棋没意思。”
李弱水皱着眉,没有吃那一片棋子,转眼下到了另一处。
“练这么久的字,累了吧,不如我们停一停?”路之遥将小桌移到一旁,慢慢靠近李弱水。
“——做些其他有意思的事?”
李弱水听了这话,抬头看他,不禁摇头感慨。
“你每次都只能弱弱地任我摆弄,但开始之前总给人一种你很行的错觉。”
这事实在奇怪,李弱水带着他研究了不少这方面的图画,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主动。
虽然由她掌握节奏她自己确实更舒服……等等,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没给李弱水太多出神的时间,路之遥将桌子放到床下,手指摩挲着她的脚腕。
他早在练字时就想这么靠近她了。
“但你喜欢我这样,不是么?”
路之遥弯着眼眸拉起她的脚腕,侧头吻上那串银铃,眼神却直直地看着她。
……救命。
太是了。
他最近好会啊,果然看看图还是有效果的。
这谁能忍?
李弱水挥挥手,将窗台的雀鸟赶走后,腿微微用力,将他带到了自己身前。
路之遥塌-着腰俯身看她,身后乌发垂落到她身侧,眼里的春意浓得她都快以为这是春天了。
两人拥吻在一起,熟练得仿佛做了上百次,可其中透出的热烈又像是恋人刚在一起那般。
冬雪纷纷,却冷不了两人之间涌出的温暖和爱意。
“……不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名字,好羞耻啊!”
屋里传来李弱水的轻呼,随后又消散在空中,只余两人的低声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