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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陈容也不是很想见到她们。
陈容将头发挽成一个利索的发髻,只带着那把木剑,向着燕归楼步行走去。
张寒文和陈锦梅下了马车,远远的便看到几个仆妇簇拥着两个妇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是郡王妃。
云县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有一个吴郡王在十三年前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安了家。
吴郡王名叫吴韵,之前跟着逆臣沈源立了战功,后来沈源被抄家,和沈家有关联的人皆无一幸免,偏偏吴韵作为沈源的贴身长随,反而被封了异姓郡王。
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吴韵便主动请缨来到了这边境来。
有人说是因为躲避灾祸,有的说是为了缅怀旧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韵是郡王,是云县权柄最大的。
但是郡王妃却在陪着那位妇人说笑,面色还带着一丝的恭敬。
张寒文拉着陈锦梅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郡王妃看到了张寒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抓住张寒文的手就说到:“就知道在这里准能见到你,这些日子你也不来找我,我可是寂寞的很呢。”
说着又悄悄的按了一下张寒文的手,看向另一个妇人,说道:“这便是我给您说过的陈夫人了,是我们云县内眷中最受好评的,最有慈悲心肠的,她教养出来的女儿啊,放在我们云县那也是顶尖的。”
“这位是?”张寒文看向眼前的妇人。
只见眼前妇人不过是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夏季薄衫,眉眼上挑,身姿正直,带着一股威严。
“这便是王尚书的夫人,太后娘娘的义女,盼雪公主!”郡王妃笑着说道,冲着张寒文眨眨眼睛。
王尚书的夫人,竟亲自来了,亲自来为自己的庶子挑选妻子么!
张寒文的脸上闪过浓浓的讶异。
“怎么没看到你们那个三小姐?”郡王妃向张寒文背后看了一眼,问道。
张寒文面露难色,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说道:“本来是叫了她一起坐马车过来的,谁知那孩子非要走着来,怎么劝都不听。”
“这孩子之前受了很多苦,我和陈二爷都是事事随着她的心思,她既然不愿意和我们坐一辆车,便不坐吧。”
郡王妃的眉头顿时皱起,不悦道:“你还真是一个好脾气,竟被她这样的欺负。”
“你也不想想,你和锦梅是乘坐马车来,她非要走着来,还不是想着街道上那么多行人看着她,让大家以为你刻薄待她!”
张寒文面露惊讶,小声道:“竟是如此,不会吧。”
“怎么不会!”郡王妃愤愤不平,又看向盼雪公主,“公主你也给评评理,哪有一个做正妻的,竟让一个庶出的女儿这样编排算计的。”
盼雪笑而不语。
张寒文看了看盼雪的脸色,眼色微红,还是笑着说道:“这都没有什么事的,容儿还是一个小孩子,做事难免有些孩子脾气。”
说着拉了拉陈锦梅,说道:“梅儿,来见过盼雪公主。”
陈锦梅已经听到郡王妃的介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那王尚书的夫人,也就是,她将来的婆母。一时心中打鼓,她捋了捋衣袖,小心上前一步,盈盈的施了一礼刚想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叫。
“兔娘?你怎么在这里!”
盼雪心中如同战鼓乍停,大脑一时空白,愣在原地。
“阿雪,你皮肤白白,长得也可爱,就像是一个雪地里的兔子呢.....”
“阿雪,以后我便叫你兔娘吧!”
兔娘,除了瑶姬之外,便是她和安阳公主之间才知道的称呼。
而瑶姬,是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盼雪觉得天地一片旋转,眼前仿佛一阵漆黑,好在她虽然如今做了高位但是没有放掉当年的习武习惯,良好的体魄让她迅速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
她看到一个青衣少女,少女穿着单薄的夏衫,衣袖和裤脚却被绑了起来,头发也梳的清爽利索。
盼雪看着她慢慢走来,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时值豆蔻的安阳公主缓缓而行。
安阳也是这样,喜欢将衣袖束起,喜欢利索的发髻。
“兔娘!你怎么来了这里!”少女又一声惊呼,向着道路边一个角落奔去。
盼雪脸色愈发的差了。
“兔娘!”陈容又大喊了一声...
“容儿!”张寒文终于喊了一声,“莫要无礼,快过来见过贵客!”
陈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如同天劈了一样。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盼雪。
或许是因为不相信,又或许是因为还没有接受死前盼雪的背叛,她就这样,没有丝毫考虑的,喊出了自己为盼雪起的诨名。
她喜欢给人起外号,从她给飘火改名就可见一斑。
但是喊出来她就恨不得剪了自己的舌头。
在实力未满之前,便引起敌人的注意,是一件很不聪明的事情。
她只好再高喊几声,就好像是见到了真的兔子。
陈容跑到张寒文面前,面色惊喜:“夫人,我刚才路过那里,看到一只又胖又白的兔子,甚是可爱呢!”
“夫人您派人帮我逮了来吧。”陈容歪歪脑袋,一副娇憨女儿模样。
谁帮你逮兔子,张寒文微微皱眉:“容儿别淘气,快见过盼雪公主!”
陈容惊讶的打量着盼雪,眼睛睁的大大:“原来是公主啊!”
“还不快行礼。”张寒文有些着急,唯恐陈容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第一次见公主呢!”陈容笑嘻嘻的说道,又问道,“你真的是公主吗,是皇帝的女儿还是皇帝的姐妹!”
郡王妃的面容有些微妙,盼雪自然不是皇帝的女儿或者皇帝的姐妹,她不过是因为是安阳公主的婢女,在安阳公主死后竭力侍奉太后,被太后当做失去安阳的慰藉,封了一个名面上的公主。
所以说,伺候人伺候的到位了,也能当做公主的。
但是,不管是怎么做的公主,到底是公主,还是以为太后很喜欢的公主。
“大胆!”郡王妃呵斥道。
当初她听到陈容告母的时候就很不喜欢陈容。她与张寒文交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陈容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本就该胆小懦弱的活着。
这些庶女,必须得在她们手指缝里,漏一点吃食,她们就得感恩戴德。若是不听话了,就碾碾手指头捏死。
怎么可以像她这样张扬!
陈容没有搭理郡王妃,只看着盼雪,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向公主行礼呢,公主要怪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