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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梦里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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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梦里梦外

    “怎么是你?”付阮说不上惊吓还是愤怒。

    男人不答反问:“你以为是谁?”

    付阮忍着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愤怒,冷声道:“你回来干什么?”

    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眼心疼:“我知道你过得不开心。”

    付阮厌极了这种表情,像心疼,更像怜悯。

    气急,付阮在水中攥着拳头,抬起下巴:“你凭什么说我过得不开心?”没有他,她还活不了了吗?

    男人目光比海还要深,温声道:“阿阮,对不起。”

    付阮一瞬被激怒,大声道:“我用不着你的道歉!也用不着你回来找我!你当初决定保她带她一起走,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阿阮…”

    付阮:“别叫我!我跟她之间,你选的她,决定是你做的。”

    男人目光悲伤,像是随时都会流泪:“我不能不管她…”

    付阮眼眶灼热,险些脱口而出:那我呢?

    那一刻她才是受害者,她才是最崩溃无助,最孤立无援的那个,她那样歇斯底里,只希望有人信她,帮帮她,可面前的男人……他把唯一的救命稻草,给了他最爱的人。

    十七岁时,付阮还不懂爱分轻重,私以为爱了就是最重,直到出事后,现实才又教会她一课,永远别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爱自己,更不要自不量力的估算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量。

    不然一旦出事,现实会扇得自己鼻青脸肿。

    付阮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不设防的信任一个人,可到头来,他教会她的是别再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不要,喜欢一个人。

    心底恨到极处,付阮手都在抖,好在藏在水中,不会被人看到。八年过去,付阮已经不想老调重弹,看着对面男人,她淡定道:“走,离我远点,我一秒都不想看见你。”

    男人表情失落,却也意料之中,看了付阮半晌,低声说:“我抱你上船就走,你一个人上不去。”

    他这么一说,付阮顿时想到蒋承霖,好像蒋承霖也跳下来了,他人呢?

    付阮往别处看,周围黑漆漆,可见度不足十米。

    男人问:“你找谁?”

    付阮烦他,故意顶了句:“找我老公。”

    男人脸色一秒煞白,付阮只觉得痛快,她不是善男信女,永远做不到宽宏大量,对于没解开的结,她只会耿耿于怀,哪怕表面纹丝不动,其实心里也在盘算一击即中。

    男人白着脸看向付阮,深邃忧郁的瞳孔中,除了受伤还有冷,冷不是对付阮,而是对蒋承霖。

    “他死了。”男人笃定又淡漠。

    付阮不以为意:“谁死他都不会死。”

    男人目不转睛:“他跳下来就被鱼吃了,不然你为什么找不到他?”

    付阮心底咯噔一下,是啊,她为什么找不到蒋承霖?

    许是男人看出她心底疑问,所以不动声色地补了句:“你看看海水。”

    付阮心说本来就在海里,还看什么海,可就在一瞬间,原本黑漆漆不透明的海水,越看越红,越看越红,像是一大团血从深处逐渐上涌,付阮置身水中,眨眼就被红色围住。

    这水仿佛带着血的温度,从温暖到灼热,付阮闻到浓郁的血腥气,贴着船身,她一动不敢动,这是蒋承霖的温度……

    太过窒息,付阮某刻浑身一抖,几秒后才从噩梦回到现实,被子蒙住口鼻,怪不得梦里会有那样清晰的窒息感。

    把被子拽走,付阮醒了,可浑身还是犹置水中,抬手一摸,满脸都是汗,不光脸上,付阮浑身水洗一般,慢慢翻身,身体像灌铅一样沉,皮肉分离,各疼各的。

    这种感觉付阮并不陌生,倒霉催的,她感冒了。

    都说小孩感冒才爱发烧,偏偏付阮逢感冒必发烧,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烧还越来越严重。

    十七岁那年,付阮连续高烧,烧到进医院,烧到挂水都降不下来,付长康一气之下连护士打针用的托盘都给掀了。

    再就是去年,她跟蒋承霖结婚后的第一个礼拜,也不知冲撞到什么,莫名其妙地发了高烧,当时两人为了岁宁山庄,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半夜出去找水喝,恰好蒋承霖也在厨房。

    看见付阮刘海儿浸湿搭在眉眼间,蒋承霖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付阮难受不想说话,自顾接了一大杯冰水,想降降温,蒋承霖见状,伸手拦她:“你发烧了?”

    付阮淡淡敷衍:“睡一觉就好了。”

    蒋承霖要送她去医院,付阮心烦得很:“不用。”

    蒋承霖:“你平时感冒吃什么药?”

    付阮不想告诉蒋承霖有关自己的事,比如她感冒药过敏,吃完不但起不到抗病毒的作用,反而头晕眼花,变本加厉,医生也说不出具体原因,就说是体质问题,一如她抗酒精,没处说理。

    付阮忘记当时怎么搪塞的蒋承霖,只记得蒋承霖八婆,不让她喝冰水,她勉强换了瓶常温水,一口气喝光,而后回房间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归不超过半小时,蒋承霖敲她房门,付阮一瞬烦躁,装死不回应,蒋承霖又敲,她还不出声,最后蒋承霖自己推门进来了。

    黑暗中,付阮睁着眼睛,想着蒋承霖但凡敢趁她虚搞事情,她就…

    黑影逆光而入,手里似乎端着个托盘,他越走越近,付阮鼻间的味道也是越来越浓,好香。

    走到床边,蒋承霖把托盘放下,打开床头灯,付阮躺在床上,睁着眼,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蒋承霖更是坦然:“不吃药,吃点东西。”

    付阮瞥了眼床头柜,一份生滚鱼片粥,一份青菜,还有一份小黄瓜。

    不用吃到嘴里,付阮一闻就知道是于记的粥,至于为何微微起泡,像是刚从灶上端下来的,付阮心想,大概率就是蒋承霖喜欢仪式感,外卖也得换个家里的锅。

    当晚付阮坐在床边,一边流汗一边喝粥,蒋承霖坐她对面,付阮还是跟他说了声:“谢谢四哥。”

    蒋承霖淡笑:“不用客气,老婆是要有点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