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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一时映在了几人的眼前。只觉得光洁高远,清澈透人。
湖面上,柔风习习,清光闲闲。却见那画船上粉饰华彩,红妆素裹,煞是好看。
听的那曲儿悠扬婉转,娓娓动听。却是一人儿独坐床头,抚弄着一手琵琶,琵琶声起,犹如珠玉脆落,连绵不绝,铮铮然如宝剑出鞘,锋华皆现。低回处,又似流水清湍,峰峦婉转。一时之间却是痴了两岸的众人。
又见的那女子和声唱到。
“千山飞度,落残红,月晚当空。”
“雨菲处,把酒当歌,壮志几何!”
“浮沉俗世愁与喜,风云人间成或败。”
“再回首,霜鬓已成秋,万事皆休。”
“万里无云,碧空洗,子规夜啼。”
“梦靥时,心事谁知,幽愤若斯。”
“男儿须提三尺剑,丈夫不为花弄草。”
“莫他话,热血染黄沙,剑指天涯。”
待到女子唱完,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便是皇子景也是不由叹了声,“好曲,好词。”
只见那女子却是起身,微微向两岸众人施了一礼,莞尔一笑。又是惊的众人齐呼。
“夕颜姑娘。”
“真的是夕颜呀。”
“果然是夕颜大家才能唱的出这般绝唱呢。”
两岸前却是轰鸣议论声层出不穷,却是只因那船上的人儿。
“这人儿却也是能唱出这般激怀壮烈的词来。”博兰纳也是于一旁浅浅道。
“也是,这女子端的非凡。”楚媛也是一阵赞叹。
“哈哈,怕是镐京城中也只有那个人才有如此愤愤不平吧。”皇子旭末了也是笑道。
皇子景却是看向博兰纳笑道,“怕是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船上呢。”
“真的吗?”博兰纳似乎仍有怀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末了又是俏目以盼。
只见那船上女子渐渐走入船中,果见一男子于船中端坐一男子。不多时画船却又是慢慢朝岸边驶来,却使得岸上的众人一阵叫好之声。而落在博兰纳脸上时,却带出了几朵泪花。看得一旁的皇子景和皇子旭也是不免心中惶惶。
“可是巧了,不需明日去寻他,他却是已经过来了。”皇子景由衷说道。
一时衬着月圆灯光,水面上又起着柔风习习,那船儿像是如光芒一般沉向博兰纳的眼中,一点一点越来越近,那双眸子也是越发的有神了。
只听得不远处又是几声吵骂,光影出却是闪出一男一女,女子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身后男子却是神情萎靡的走在后面,不时前面那女子向后呵斥着什么,男子才提起点精神,见得女子转过头去,却又是脚步放轻。待准备转向奔走时,却又是女子说道,“你那耳朵是不是又不听话啦?”男子这才扬起一脸沮丧,缓步走向几人。却是喜儿,小和尚明智两人。
“小姐,可算是找着你喽,我看这里人潮涌动,又见纸荷漂流。就猜到你在这里,走了一会果然就看见你了呢。”却是喜儿俏皮的说道。
“你呀,下次可不许再乱跑了,除非他再亲你。”楚媛却也是难得的笑了出来。
“小姐,不理你了,就会捉弄我。他若是再敢,我就……”喜儿又羞又恼,一双俏目看向明智小和尚却是少了分厌恶,多了分含情。
“明智兄,苦了你啦。”皇子旭看向一旁两耳通红的明智小和尚笑道。
“李旭兄,你走后我被揍的时候,我还有些怨恨你,不过到底还是被她抓到了。罢了,这就是命吧。阿弥陀佛。”小和尚明智一时又是愤懑,又是无奈道。
“你们站在这里不动做什么?”小和尚见得几人看向画船,茫然问道。
“等人,等一个人,可能现在是要多等几个人喽。”皇子旭浅浅回道。却是看到那画船近了中多了几人。
“等人?故人?”小和尚明智也是向画船中看去,却是看见那船中端坐着几人,三男两女映然于目中。一男子站立却是神情严谨,眉间凝重。一男子却是端坐船中,闭目养神,浑然睁眼时,却是杀伐一片。另一男子却是横卧其中,举止轻佻,面露醉意,只是眼中潇洒。两女子一捧杯于怀,时而莞尔一笑,时而泯然不言。而另一个女子手抚船尾,眼中新奇,面若沉思。
“是的,故人,熟悉的故人。”皇子景也是于一旁答道。
话音刚落,眼前之人却是跃然于岸上,咫尺之间,那身影却好似飞虹一瞥。只见那身影却是扫视众人后,不免看向一旁的楚媛,面带暖意的说道,“媛儿,你回来了。”却是皇子宏,待看到楚媛身边的皇子旭,脸色不免又是一沉。
“齐泰拜见两位殿下。”一声又起,却是李泰也到了岸上,待他施礼后,却又是看向楚媛,目含欣喜又道,“安平郡主也来了。”
“齐鸿拜见两位殿下,博兰纳?你怎么会在这里?”话未说完,却是被身旁的夕颜扶起,末了目光却有婉转,停了少刻,又道,“你来了。”。而博兰纳看向两人,心中不免一荡,仿似胸口被重物敲打一般,顺着胸口一时脸色也惨白了起来。
“博兰纳,你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另一女子惊诧说道,目光中半是欣慰,半是惊讶。却是如烟。
小和尚明智一时看着几人不动言语见得沉默好不郁闷,环视于众人时又是看到喜儿一旁的注视,怕的小和尚明智却又是默默念到,“阿弥陀佛。”
“殿下,此间人流繁多,龙蛇混杂,不如去往一僻静之所,再畅叙幽情罢。”凯风看了下四周,低声向皇子旭说道。
“自古人间多□□,一颦一笑为夕颜,夕颜大家果然不同凡响。”看着周围蜂拥而来的众人,皇子旭笑道。“也罢,我们便去往别处罢。”
“前面有一个凉亭,唤作风波亭,平时人迹稀少,殿下可往那里去。”凯风说完指向一旁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放眼望去果见一凉亭,隐于山间,幽然若谷。夜幕下更显僻静。众人不由分说便一致走向了那里。沿途上只听得溪流湍湍,和风微微。待到了那凉亭,注目其下,四下里空旷神怡,宁静致远。
“你二人可是几时归来的?”皇子景气喘吁吁的问道,看样子像是攀爬山路使得他身体有些疲累。
“却是刚刚不久。齐泰从府中闻知齐鸿于画船上,我们便寻他来,本待随后再去找你们,却不想在此相遇了。”皇子宏胸口似有丘壑万千,目露歉意道。
“齐鸿?他叫鸿?”如烟又是看向一旁的博兰纳,伊人却是神情黯然。又转头看向一脸醉态的齐鸿,心中猜忌又是加深了一分。
“是的,舍弟便是齐鸿,如烟姑娘可是有何疑问?”齐泰见得如烟问起弟弟齐鸿,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浅浅说道。
“我这天仙似的妹妹便是寻你这弟弟,从西北边塞历经生死才寻到他,而现在……”如烟走向一旁的博兰纳,愤愤道。
“齐鸿,他说的可是真的。”齐泰看向一旁似乎酣睡的齐鸿沉声问道,夕颜却是一脸担忧。
“是的,你来了便好。”齐鸿看向博兰纳,也是含情脉脉,只是眉间处稍有羁绊,却是一旁搀着自己的夕颜。
只听得不远处却是几处声响,却是烟花漫天,当空绽放。却已是子时已过,地上的人们一是欢庆,一是拜月。
“心中自在不闻风,梦若平常了无波。”明智小和尚却是烟花明亮时念道亭上的对联。只见对联处字迹平和,笔锋柔顺,宛如一气呵成而成行云流水之势。一时竟也让人目不斜视,不忍将目光移向其他。
“齐鸿兄乃是大才,今晚又喜逢佳人。值此欢愉何不也遗诗两句,以待后来人观之。”皇子旭一时看向两人气氛略有不合,却是开口道。
齐鸿却是目露感激的看向皇子旭,看着眼前的这个玉人儿似的笑,不免又是想起儿时的两人,那时眼前这人也是这般的笑着,心中一热接着笑道,“也好,不过大才之名鸿却是不敢当,全当抛砖引玉罢。”
只见齐鸿阔步亭内,望向似乎咫尺之间的夜空念道,“清风不老夜去颜,云破月明上青天。”
“不错,果然妙哉。我也接一句吧,幽山寂寂空月明,林木郁郁万世青。”却是皇子旭接道。
“明月当空明月夜,风波亭中风波停。”皇子景渡了几步也是吟道。
“风清常伴月明时,绿水终流林木间。”楚媛也是接道,目光处却是瞥向身边的那人儿。
“但使明月长安在,不变初心守月明。”齐泰面若所思,低声念道。
“夜风戚戚凭栏处,云淡星稀是月明。”皇子宏却是面向山谷沉沉道。
“月圆依稀月半处,月半不知阴晴时。”博兰纳神情略有低落,半晌才浅浅说道。
“翩翩清风卷珠帘,云浅方见明月颜。”夕颜末了半晌,也是悠悠接道.。
“明月清风本一对,奈何薄云中间隔。”如烟说道,措辞粗糙虽是未有润色,却言简意明遥遥所指。夕颜脸上不免沉寂片刻。
“依我看呐,这明月也太多事了。应该是明月本无事,还请远走之。”小和尚明智看的一时几人话语里又是火花四起,不由调皮道。
“好啊,你敢说我家小姐的明月无事,看我不掐你个三魂出窍。”耳边又是响起喜儿的声音,小和尚明智又是止不住两腿抖索,急忙向远处跑去,不时说道。“李旭兄,天色已晚,小和尚我先回寺内啦。”
“哈哈哈,明智兄却是有美人追至,福缘不浅。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也就此作罢吧。”皇子旭看向明智小和尚远去的方向说道,只是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博兰纳处。
“景大哥,我们也回去吧。如烟姐姐,记得过来找我。”博兰纳又是浅浅看了齐鸿,和他身边的夕颜,末了也是沉沉说道。
“也好。”皇子景看向齐鸿,转头说道。像是询问,却又像是道别。
“我们呢?”却是夕颜问向身边的齐鸿。齐鸿看向远去的倩影,半晌才悠悠说道,“我也不知。”抬眼处,越是夜尽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