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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穿过山门，响彻山谷。
可偏偏没有向身后传去，那些已经赶来的僧人，在半山腰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上方的龙华寺。
有人皱眉，有人一脸怒容，也有人默默转身下山而去。
“师兄，为何不上山？”
“上不上山，山都在那里，徒增杀孽。”
僧人皱眉不语，望着对方下山的背影，犹豫了片刻，毅然往山上走去。
禅宗讲立功立德，有功德加身，便可成就无上果位，可触及西天极乐，而惩恶扬善，降妖除魔，便可以立功立德。
即便有僧人下山，和上山的僧人相比，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一些不明就里的信徒还以为龙华寺要开佛法大会，刚要走到山道上，就被僧人劝了下来。
原来，龙华寺竟然隐匿着大妖。
他们信奉佛法，对于妖魔心存畏惧，只希望高僧们能够联手把大妖铲除。
至于龙华寺，亏他们每月初一十五次次不落下，风雨无阻上山礼佛，不少人回去之后就把从龙华寺请回来的佛像和神物砸烂烧毁。
这等和妖兽为伍的禅院，祭拜个屁。
甚至有人开始传言，把孕妇难产死亡的事情归咎于龙华寺。
龙华寺存在非一朝一夕，这么多年来，上龙华寺烧香拜佛的人数不胜数，上香拜佛自然有所求，而所有没有灵验的，都被他们归咎于龙华寺和妖兽沆瀣一气。
“龙华寺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量的信徒聚集在山道前，若非有几名下山的僧人挡着，他们早就冲上山了。
明志高居门楼，看着下方的僧人。
这些僧人不少都是有名有姓的高僧，其中不少还都是他的师叔甚至师叔祖。
然而现在，这些人却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铛！
铛！
一名老僧走出人群，手中的九锡禅杖落在地上，虽发出沉重的声响，地面却并未留下丝毫痕迹。
老僧看起来和性德年龄相仿，只是他的辈分却高的吓人。
禅宗自三千年前，被当时大一统的元帝敕封了辈分，如今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代。
到了现在，多数是如明志一样的明字辈，后面还有一些鉴字辈宗字辈，只是比较少。往上数就是性字辈和深字辈，而老僧就是深字辈，法号深渊。
即便是放在整个普陀山，他也是最德高望重的那几人之一。
至于他的实力，无从得知。
“阿弥陀佛！”
深渊念了句佛号，深邃的目光看着明志，平静道：“普陀山承载千年，禅宗圣地不容妖兽肆虐，龙华寺也不例外。”
明志低头不语。
深渊看向他身后，以他的佛法高深，即便那妖气被明志用一百零八印封印了回去，他依旧能感受到妖兽的强大。
如此强横的妖兽一旦出世，恐怕无人能敌。
到时候，普陀山将会沦为炼狱。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深渊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他手中禅杖用力掷出。
明志出手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禅杖，巨大的力道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
他一只手抓着禅杖，笑着看向深渊。
“小僧明志，龙华寺新住持，见过诸位师叔伯，见过师叔祖！”
“明志，明字辈？”
深渊问道。
“明字辈，师承性仁，师叔祖，还你禅杖！”
明志手中用力，禅杖倒飞而回。
深渊一把接住禅杖，目光阴沉道：“龙华寺当真要和这妖兽沆瀣一气？”
明志笑了。
他看向下方一个个同道，看着那一道道漠然的目光，他笑了，唇齿之间的血丝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沆瀣一气？佛说慈悲为怀，众生平等。可你们连妖都容不下，又说什么平等，修什么佛法？”
听着明志的嘲讽，众僧人皆一脸怒容。
深渊紧锁眉头，看向明志的目光带着阴森的杀意。
“自古以来人与妖就不两立，龙空寺为禅宗寺院，勾结妖兽，本就犯了大忌。若是就此交出妖兽，贫僧可做主，保下龙空寺的禅院之地，若不然，贫僧便强行破了你这罗汉阵！”
“明志，还不速速交出狐妖！”
性德大声喝道。
明志摇了摇头，“诸位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明志答应了师父，保狐妖无恙。若是诸位前辈一定要降妖除魔，那便将我等一并除了。”
“好！”
性德直接飞身而起，来到门楼上。
“明志，念在师侄名分上，交出狐妖，此事就此作罢！”
深渊看着门楼上的二人，他并没有打断性德。
“师叔无需白费口舌，我答应了师父。”明志抬起头，明亮的目光看着性德。
性德气的咬牙，就在这时，深渊开口说道：“也罢，贫僧倒是有些以大欺小了，既然你要死守龙空寺，那就让明字辈的弟子和你做个了结。”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事情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
今天的龙华寺注定要死人的。
“师叔祖，明光愿意与明志住持交流一番！”
有僧人走出来，一身粗布麻衣，赤着双脚，双手合十沉声说道。
深渊点了点头，“去吧！”
明光走上前，抬起头看着明志说道：“师兄，请赐教！”
明志缓慢的闭上眼，心神一动，一尊佛陀出现在他身后，佛陀慈眉善目，柔和的目光虽没有看向某个人，却又直视每个人的人心。
明光脚下生莲，一步步走上门楼。
就在快要踏上门楼的时候，脚下莲台溃散，一步踏空。
佛法的比拼他不敌明志。
再次睁开眼，二人好像都没有挪动过位置，直视明光嘴角的鲜血滴落下来，染红了身前的衣物。
“阿弥陀佛，多谢师兄留情！”
明光转身走回人群，深渊的面色阴沉无比。
随着明光的败退，不少僧人眼中冒火。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是明字辈，凭什么你比我们强这么多？他们想不明白，自然就联系起了龙空寺的狐妖。
“妖僧！”
有人开口，随着第一个人喊出来这两个字，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诸位，龙华寺勾结狐妖，修炼妖法，已经不是我禅宗弟子，大家一并出手，破了他们的阵法，诛杀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