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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用什么手段让姜禾替安靖云续命的,陆北城并不清楚。她只知道,红尘的道行,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高深许多,包括以神自居的流夜。
众人等在屋子门口,过了许久,屋子门打开。
可是,红尘却不见了。
开门的是姜禾,陆北城奇怪地看着姜禾,他似乎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情况?”她问。
“秋棱子将我未来的寿命续了一半给云儿,说从此以后,我便与她同生共死了。”姜禾笑笑说,“只可惜,死却不能同穴。我想,我该走了。”
“走?”陆北城看着他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秋棱子问我,是不是只要她活过来,即使不再相见,我也愿意。”姜禾伸手将陆北城的手拿开,无奈地笑笑,“我答应了,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没有。但是我必须离开,否则会害死她。我这里有一封信,等她醒后,你们替我交给她。”
陆北城正想问个清楚,却被流夜拦住,“以命续命的人,终生不能再见,否则,便会死。”
后来,红尘的下落便不见了,陆北城想寻,可她了解这个师叔,他要是真想躲他们,恐怕以他们几个的能耐一辈子也找不到。
再后来,安靖云醒了,姜禾留下来的信到了她手上,她哭了,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再再后来,陆北城知道,两个人后来通信道来平生,一直相安无事活着,只是一个再也没有娶,一个也再也没有嫁。安靖云说,这辈子已经嫁过人了,所以今生不会再嫁。
可怜这对有情人,到死不能相见。或许对他们来说,知道彼此还活得很好,此生足矣。
而这时,陆北城终于也知道了第一世的劳燕分飞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被玩笑了一把,一场闹剧,终究最后劳燕分飞。这样的结果让陆北城有些恼火,似乎一切来得太快,让下蛊人的线索彻底断了。
结局已定,众人无可奈何,直到白玉京再次出现。
一袭绿衫折扇,眼前男子衣冠楚楚,却性子薄凉。
“结果你也知道了。”陆北城看着白玉京,断然先开了口,怀中的小狐狸一动不动地,静静地酣睡着,均匀的呼吸像是正做着美梦。
白玉京走上前来,“我知道,你跟我来,我有东西交给你。”
仅是一句话,陆北城看了他一眼,紧紧抱着小狐狸。眼下,这显然是被戏弄了,陆北城信不过任何人,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抱着小狐狸跟上前,所有人都没有跟上来,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白玉京歪着脑袋,看了这个警惕的陆北城,像极了刺猬,“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阻止,而我也早就料到了结局。试想一下,如果你们阻止,锦瑟的命格便会更改。”
“如果我们之中,要是有人动了手呢?”陆北城说。
白玉京耸耸肩,笑笑,点点分析,“陆清苑是天师,一向循规蹈矩的她绝对不会在三百年前出手。流夜狂妄自大,他更知道改人命格的严重性。而楼秦月,自身难保。至于你嘛,你现在根本无能为力。所以,我知道你们没有人会出手。陆北城,你其实很清楚,我根本没有让你插手原来已经定好的结局。”
“是,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是说让我去寻找下蛊人,却从来不提其他,其实你一开始就不想我们插手阻止,对吗?”陆北城自负地笑道。
“没错,你们不可能逆天改命。”白玉京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红玉,这玉石如血,可棱角磨损,似乎只有一半的形体,“锦瑟第二世,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吗?”
“红玉?”陆北城双颦微促,脑海中很快就思索到了相关讯息,“锦瑟口中那块反复出现消失的红玉?”
“是。”白玉京拉过她左手,将红玉放到她手心,“这里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在她第二世之中你就会见到。不管是为了锦瑟,还是为了这只天命狐,甚至是为了你自己,陆北城,如果你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的话,你一辈子都解除不掉她心中的那个魔。”
那个三流的师父父曾经对她说过,世间妖魔易捉,却唯独心魔难除。
她不明白一直清修的红尘师叔为什么会出现夺走牡丹仙子的精魄,仙人之灵,如果吞下的话,可提高万年修行。可流夜也说过,他不稀罕做神仙,那究竟是为什么要做牡丹仙子的帮凶,为什么最后又非要取走她的精魄?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锦瑟就是桃花花神对吧?”陆北城抓着左手,稍稍的用了用力,“我现在才想通,通天白玉京哪里来的什么修复之能,其实是不是只有她才能帮小狐狸恢复?”
“对。”白玉京点点头,“桃花花神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恢复之术。我只能带你们看人生死,我救不了你们任何人,但是锦瑟可以。帮不帮,只能看你自己。”
陆北城自然知道他话中之意,锦瑟可以帮小狐狸恢复灵力,也可以帮她恢复法术,可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也需要桃花花神的恢复之术帮我恢复一些东西,各取所需。”
“希望这次我帮锦瑟走出心魔之后,可以再也不用见到你们。”
当陆北城再次醒来之后,在城郊下的一个小镇口。怀中的小狐狸还在,陆北城看到之后,心宽了许多。
没有了第一次那么手足无措,周围的人群依稀来往,皆是一些壮丁男子。她扫视周围,寻了半天,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流夜和白泠主仆呢?
陆清苑和流竹又哪里去了?
楼秦月是不是又在跟她胡闹,故意藏起来了?
陆北城低下头,看着手中紧紧地握着红玉,这次,白玉京似乎跟她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摸了摸怀中的小狐狸,陆北城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小镇门口的石头上,“还好你还在。”
午时刚过,烈日正艳。
陆北城蹲在门口,过了大半天,从镇子进进出出的人实在少得可怜,数来数去还不够一只手,可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一些精壮男子。
一开始,陆北城没有在意,只当那些人是出门打猎的猎户。她一个外来着,还是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子就这么坐在门口,被人盯着看的确不奇怪,而且还抱着这么一大只狐狸。
可每个人神色越发奇怪,原来还盯着她瞧了瞧,最后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得就跑了。
于是,这次陆北城蹲在门口,准备守株待兔,等下一个出现的人,然后抓过来问个清楚情况。
等了良久之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被陆北城逮住了一只。陆北城见那人刚出门,冲上前,把小狐狸举起来朝着那人脸上一扔。
然后一只手从那人后背拎住衣领,然后一只手搂回小狐狸,吓得那人直接坐到了地上,即使那个人比陆北城高了少许。
如果不用这种办法,她想,她绝对没办法撂倒眼前这个人。
“妖!妖怪!”那人坐在地上,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没想到胆子倒是比个头小很多。
陆北城一把抓着他衣服,站在他面前问道:“怕什么,不过是只未成年的小狐狸罢了。”
听到声音,那人盯着陆北城看了看,疑惑的眼神好像满脸都在说:我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隔壁镇上路过的天师,想借宿一晚。”陆北城猜到他的顾虑,拿出一张腰间的道符给他看,“为何你们这样盯着我看?而且你们这里似乎没什么人在?”
“天师?”壮汉半信半疑,“我们这镇上很其实挺多的,但是最近闹不太平,平常人根本不敢出门,更别说是老弱妇孺了。”
“不太平?”陆北城摸着下巴,瞧瞧镇子里头,里面人也不多,可还是有些来来往往的,“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天师?”壮汉问道。
陆北城狠狠地拍了拍他脑袋,“废话,你以为老娘的道符都是假的啊!”
那壮汉无奈地摸摸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你是天师也没用,一个小姑娘家还是快些回去。”
“不是闹鬼?”陆北城问。
“是闹鬼,但是这边上两座山的山寨也都不太平,山贼头子都带人打了好几回了,死了好些人。”壮汉坐在地方,叹了一口气,“我本身是个屠夫,娶了个娇俏的媳妇儿,日子还过得去,可这一闹,大家人心惶惶的,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这不,天色还早,我就出来去找些吃的回去。不然,不等山贼闹过来,我们这一镇子上的人可都要饿死了。”
“不是还闹鬼么,你就不怕出门遇上?”
“怕是怕,所以这不日头才出来,大晚上谁还敢出门呐!”
“那你要是遇上山贼了怎么办?”
“那我也不能让自己媳妇儿饿着,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陆北城看他一副憨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边如果闹鬼的话,说不定能引出陆清苑他们几人来,“行了,我也不捉弄你,你去给你媳妇儿找吃的吧,我到镇子上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