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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鬼言,万箭穿心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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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北疆的某处......

    两队人马僵持了快有三个时辰了,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步步退后。

    直到,马背上的魏山河,带着歉意对面前同样骑在马背上的黑着脸的季北城说道:“抱歉,我看见他那打扮,以为是镇北的人,便放了......季北城,我,”

    怒火攻心的季北城气到笑了起来,打断他,大声质问,“魏山河!

    别的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怎么玩。

    但,你要知道什么叫分寸!”

    说完,抢过魏山河副将的长枪,把他身边的数匹马打断腿骨,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马背上滚到地上,且被体格壮硕的马压在身下,四肢动弹不得的哀嚎,还有因用力过猛而断的长枪,季北城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离开,扬起一阵尘土呛得魏山河他们睁不开眼直咳嗽。

    季北城这次可是真怒了,被这位‘无心’之人,‘无心’放走的人,可是季北城带队追了七天七夜的敌国高层高危探子。

    这七天七夜,他们不仅要忍住疲惫,忍住烈日,忍住那割人的风沙,还要防备那探子身边的高手。

    终于在今天早上,在荒地围住那个狡猾阴险的探子,为此他们一群人还挂了不少彩。

    就拿季北城来说,她脸上就被那探子放出的暗箭划破了一个大口子,现在已经被沙子堵到血都不流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探子就被突然出现的魏山河亲手放了!!!

    他竟然为了拦住她跟她大打出手,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她自然也追不上探子。

    最最最可笑的还是,他的一个‘以为’就把她们整个队伍的心血毁于一旦!

    毁于一旦啊!毁于一旦!

    而看着季北城离去的魏山河,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藏起眼底的阴鸷,沉声下令带队回营。

    至于那些倒下的士兵和马匹,魏山河的原话是‘无用的自然不用留,听天由命吧!’

    刚回到护边队里,带着一身疲惫以及难耐的饥饿的季北城,还未踏入大门就看见一群人乱哄哄的朝她跑来。

    当下预感不妙,还是带着一丝期望问道:“可是抓住那探子了?”

    “不是啦!队长!北边,北边防线被不知何时潜入的敌军攻破了,就连支援的魏将军也身受重伤,”一位身着灰色衣服的矮瘦男子,满脸慌乱的人说道。

    闻言,季北城心咯噔一声,“我们不是有人守在北边吗?那魏山河刚刚还在北疆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北边去了?”

    那位矮瘦的男子摇摇头,哭着脸,答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啊,队长!队长!你快去救救北边吧!快去救救北边吧!我老婆还在那里呢!队长!”

    此话一出,北疆队营里乞求声都快把季北城吵晕吵聋!

    “各位!各位安静下来听我说!”季北城喊道,众人见状,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却还是有人在吵。

    季北城紧握双拳,压制上涌的血,传令道:“来两队人马随我先去北边,支援营队,剩下的守住北疆。”

    说完,又带着自己点的一群人赶去北疆。

    穿过荒地,越过树林,季北城在半个时辰内带队抵达北边。

    来到北边驻扎处,看到被血洗的北边护卫队营,昔日相处的弟兄姐妹们一个个倒下,死状凄惨。

    季北城差点被上涌翻腾的血气给激倒,连忙抽出腰间的佩剑下马,扶住马身,下令击杀大队里的入侵者。

    在一片冷兵器碰撞声中,季北城一边撂倒那群敌国军,一边还要分心搜寻着那位‘飞’到北边出现在她队里的魏山河的下落。

    终于,季北城在一堆护卫队尸堆里扒出昏迷的魏山河。

    “魏山河!魏山河!

    该死的,你在玩什么,给老子醒来。”季北城提着昏迷的魏山河的衣领,差点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摇了许久都还未见他醒,季北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怒吼:“还在玩是吧!

    好啊!真好啊!

    晕了不醒是吧?”气到快要炸的季北城找到一条粗大的麻绳,把魏山河捆成一个大粽子,恶狠狠道:“晕,就给我好好晕着!”

    说完,转身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队里的人,说道她先离开一会,务必等到她回来。

    然后穿着被血浸染的衣服,季北城骑着受伤带血的马疾驰回王城。

    看见王城城门敞开,季北城加快速度驶入城门,以及遍地惨尸的街道直入王宫。

    心也越来越凉,呼吸也越来越紧促,越来越困难。

    早料到王宫里会被侵袭的季北城,真真正正的看着那些用宫人尸体摆成的一个个死字。

    真的,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却连缓也不敢缓一下就爬起来,猛奔主殿。

    我知道你恨!可你也真狠!

    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一个!

    真的,一个也不放过!

    奔到主殿,却发现殿外阶梯上倒着一群人。

    里边有从小看她到大的嬷嬷,爱逗她笑的管事公公,儿时玩到大的丫鬟,侍从,还有教她人生道理的老先生。

    艰难的踏上台阶,季北城一个激灵,喉咙失声。

    知道吗?

    三月的镇北真的好冷啊!

    冷到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快要把血液冻到结冰!

    冷到季北城僵硬地站在主殿门口,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冻住般,无法动弹。

    可却不能不动弹!

    拼劲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地,拖着自己,到殿中央。

    面对殿门地那面大墙上,镇北王和王后分别被密密麻麻的地箭钉在中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尽是震惊与愤怒。

    嘴里还流着血!

    季北城步履蹒跚地走到镇北王下,踩上桌子,拉住镇北王的脚,扯了扯,咕咚地掉下一个软乎乎地东西。

    季北城捡起,看清是何物后,吓到大叫并扔开。

    那,是镇北王的舌头。

    又是一阵咕咚落地声,闻声看去的季北城满眼惊恐,抱头尖叫。

    “啊——!

    父王!

    母后!

    父王!!

    母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上,掉下来的,是混在一起的眼球,还有头颅,四肢。

    季北城眼泪一下子全涌出,糊了一脸,也糊了视线。

    颤抖着把镇北王和王后如同五马分尸后的躯体扯下来,拿着那些四肢,小心翼翼地拼在他们身上。

    季北城失了魂魄般瘫在‘他们’两之间,空洞的眼里布满红色。

    待到太阳下山,季北城面无表情的起身,在王宫里找出一辆板车以及一把铁铲。

    拉着‘镇北王’和‘王后’穿过死寂的王宫,找了处有花有草的地方,葬了。还立了块木板,解下身上早已染满血破败不堪的披风盖在那木板上。

    看了好一会,猛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策马离去。

    驱着马的季北城没有回到北边,反而去了早已空无一人的将军府,里里外外的搜了遍,砸了遍,最后还放了一把火。

    站在门外歪头看了眼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将军府,季北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笑容真是前所未有的......嗜血和诡异!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将军府外的街角,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季北城摸了摸干涩的唇,提着剑,带着逼迫人心的脚步声走向街角。

    正欲提剑刺去,猛然发现竟是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纪望舒。

    当即扔下剑,扶起她,皱眉道:“纪望舒,醒醒。”

    纪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虚无地空气拉着季北城地手说:“鬼!简直就是魔鬼!魔鬼!魔鬼!”又激动道:“他说,说,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季北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确实,魏山河,我季北城就是把你万箭穿心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都不解恨啊!

    拉起纪望舒来到马旁,看着她欲言又止,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但我不会回答,所以别问。”

    季北城顿了顿又道,翻身上马,在拉她的同时,柔声道:“在未知哥哥的生死前。

    你是我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柔。

    所以,在我还未泯灭人性之前,好好呆着。”

    说完,带着虚弱的纪望舒驶往魏山河的大本营——镇北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