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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金革的大军之中,用过中饭之后,张九阳等人,便是准备启程返回广源城,毕竟既然已经与任大将军知会过了,便是再无其他忧虑,可以施施然过境了。
而且,远在大阳帝国国都的和府中人,怕也是因等待着张九阳的消息而焦急得寝食难安。
所以,张九阳决定不再拖延,即刻启程返回广源城。
离开大阳帝国的这数十天来,张九阳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于和韵薇的惦念,是越来越强烈。
太阳快要跨过中天的时候,张九阳与纪若昀,辞别了镇北大将军任金革,便是驾起车马,奔出镇北大军大营,一路向着南边而去。
镇北大将军任金革,只是在帅帐之中,与张九阳两人进行了简单的道别,然后便是转入后帐,竟然是连张九阳两人启程之时,也未曾露面。
正因为此,张九阳更加坚信,镇北大将军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变故!
而正是因为这一变故,原本应该对张九阳两人无比热情的任金革,似乎是把自己深深地,埋藏在了他内心那难以舒泄的愤恨中。
没有答案的张九阳出了大军辕门,一直在埋头苦思,却一筹莫展。
镇北都护府管辖的这一片大阳国土,因多年以来,与戎狄接壤的缘故,在戎狄大军多年的劫掠之下,已经是荒凉一片,放眼望去,四野茫茫,看不到一丝炊烟,见不到一处房舍。
张九阳等人的车马,驶出了镇北大军大营,行驶在空旷廖无人烟的官道上,已经距离戎狄大阳两国的边境越来越远了。
突然,原本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张九阳猛地睁开了眼睛,马车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马蹄声响亮而密集,一听便知来者所骑的乃是一匹马中良骏。
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飞快,张九阳心中一动,唤了一声驾车的耿满,让他将马车停了下来。
然后张九阳便是跳下了马车,他目光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骏马,那马匹上的身影,披坚执锐,越来越清晰。
张九阳嘴边露出淡淡的微笑,一丝猜想已经从心中跳了出来!
纪若昀此刻也是从马车之中走出,看着远处奔来的骏马,若有所思。
果如张九阳所料,来人所骑的果然是一匹神骏,只片刻的功夫,便是来到了张九阳等人的马车前。
看着眼前的来人,张九阳笑容淡淡,而纪若昀,则是有些吃惊。
英挺的右营副将柳直诚,此刻正端坐于马上,他那胯下骏马,虽然前一刻还在飞速奔驰,此刻却是气息平稳,鼻唇之间不见粗气,果然是一匹难得的神骏。
柳直诚看了一眼那站立于路边笑容淡淡的张九阳,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纪若昀,然后便是从马背上翻身跳下,大步来到张九阳身前,躬身抱拳道:“九阳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九阳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便也是抱拳回礼,点了点头,率先朝着一旁走去。
来到一处碎石堆旁,张九阳的身形在此站定,此处,已经是与那官道上停着的马车,相隔了好一段距离。
张九阳于是转身,看着身后的柳直诚,目光中充满询问。
“不知将军来寻在下,所为何事?”
身后的柳直诚闻言,隐于护甲之内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这个动作虽然隐蔽,却也是被细心的张九阳注意到了。
眼前的这位镇守边关的副将也的确是生的英俊,但他此刻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冰冷。
他迎着张九阳的目光,然后嘴角微微动了动,道。
“末将此来,是为了今晨与先生相谈时,先生所问末将的哪一个问题!”
张九阳闻言,顿时心中一动,看来,听到马蹄声之时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猜想,果然是正确的。
眼前的这位名叫柳直诚的副将,倒还真是人如其名,性情单直,心直口快,说话向来不喜藏着掖着,张九阳问他,倒似乎还真问对了人。
点了点头,张九阳便是开口说道:“哦,为解在下心中疑惑,将军便是不辞辛劳,追赶我等而来,那张九阳心中十分愿意听将军细细讲诉。”
柳直诚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看向了那大阳帝国的南方。
“先生今晨问我,大将军心中愤恨不平,所为何事,这件事说起来,还得从数十日之前说起!”
见柳直诚直奔主题,张九阳也是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
却是柳直诚继续说道:“先生可还记得,数十日之前,在国都之中,发生的一件事?”
张九阳见柳直诚的脸色冰冷,便是问道:“不知将军具体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柳直诚目光愤恨,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三百边军喋血天牢!”
在柳直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九阳明显的感觉到,从柳直诚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至极的怒火。
只不过这股怒火出来得快也收得快,在天牢二字落下的时候,张九阳已经不是很能清楚的感觉到了。
柳直诚的反应,让张九阳心中很是震惊,三百边军夜闯天牢这事他当然知道,算起来,这三百边军好像正是隶属于镇北都护庭的的军士,也就是说,这三百边军,正是他镇北大将军任金革的麾下。
难道,镇北大将军任金革,就是因为这三百边军之事,而心中愤恨不平?
张九阳在心里很快便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
于是,张九阳便是看了在一旁等待着自己回答的柳直诚一眼,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当时在国都内闹得沸沸扬扬,张九阳当然知道此事。”
“不过此事说来也颇多疑惑,三百边军夜闯天牢,刀剑出鞘,利箭上弦,被朝廷定义为叛乱,次日便将此结论公布于朝野,但是,国都之中,街巷之内,百姓谈及此事,多是咄咄称怪,言道这三百边军,何其势单力薄,又如何会深夜闯入那戒备森严禁地一般的天牢大门之前,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又有街道传言称,这三百边军是接了军令,说广源城中有暴民作乱,攻击天牢,他们是奉命救援天牢的,但是,当夜国都平安无事,那么这道军令又是怎么回事,三百边军为何又会出现在那踏之即死的天牢禁地之前,如今想来,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总之,三百边军夜闯天牢一事,朝廷虽然有了论断,但此事,在在下看来,疑点甚多!”
张九阳这一席话说完,便是方才问道:“不知将军突然说起此事,用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