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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茜恩收回视线,低头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牛奶,舔了舔唇边沾上的奶泡,出声提醒正在看书的闻朝:“你来消息了。”
闻朝的视线还停留在书籍上,朝她伸出一只手。
邹茜恩拿起手机,放到他手里。
屏幕已经熄了,闻朝摁了下锁屏键,面部解锁自动识别。他手指滑了下屏幕,从通知栏那里点进去,看见了俞静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
邹茜恩捧着杯子站在床边,观察他的表情。他只看了一眼就锁上了手机,抬眸看向邹茜恩。
邹茜恩怕被他发现自己在偷偷观察他,连忙垂下眼睑,装作认真喝牛奶的样子。
闻朝想说,她装的一点都不像。
她一定干不出坏事,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俞静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尽管猜到她可能看到了,他还是主动说给她听。
邹茜恩“哦”了声,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去卫生间漱口,将杯子简单清洗一下,拿回来放桌上。
她慢腾腾地爬上了床:“你怎么没通过?”
闻朝翻过一页书:“估计没什么要紧事。”俞静的心思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想再理会。
邹茜恩眼珠子转了转。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怀疑,那么她现在确定了,俞静一定知道“粥粥今天画画了吗”这个微博是她。
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发完那条微博没多久,俞静的好友申请就过来了。
闻朝合上书,随手放在枕边,侧过身捏了捏邹茜恩的下巴:“这么认真的表情,是在想什么?”
邹茜恩眼神落到他脸上:“我不开心。”
她在姐妹面前说自己不在乎,但俞静总是来打扰,她就算是个圣人也会有脾气。
邹茜恩盯着他,以为他下一句话就是“你想让我怎么做”,结果他说:“要不我们领证结婚?”
一句话打得邹茜恩措手不及。
他刚刚说的是……领证?结婚?
邹茜恩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表情,然而没有,他眼神认真,表情诚挚,不像是随口说的话,倒像是思虑已久。
可事实上,他们分明几个小时前才互通心意。
有人会把表白和求婚放在同一天吗?
邹茜恩讷讷地问:“你说真的?”
闻朝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没发烧,脑子没糊涂,也不是在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邹茜恩相信他是认真的,但她没有答应他。
“哪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她也是有少女心的,关于求婚,她有过美好的期待和幻想,“我上次带你去参加酥酥的生日宴,见证了小迟弟弟向酥酥求婚的现场,你难道连抄作业都不会?”
闻朝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喜欢那样的?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邹茜恩担心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你不会是打算弄个一模一样的吧?那样就没有惊喜感了。你上学的时候抄作业难道不知道改动一两个地方吗?照抄是会被老师发现的!”
闻朝一本正经道:“我上学的时候没抄过作业,一般都是别人抄我的作业。”
邹茜恩无话可说。
她怎么忘了这人是学霸,跟她这种学渣不一样。
“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邹茜恩捂住耳朵,想了想,拿开耳朵补充一句话,“你要是想跟我求婚,最好还是先告诉我,我怕我没化妆。”
闻朝忍俊不禁,她的思维怎能如此跳跃,上一秒还要惊喜感,这一秒就改变了主意,让他提前告诉她。
“我以为你对求婚仪式没那么热衷。”闻朝说。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
“因为我们当初举办订婚典礼,其中有个流程就是类似于求婚仪式,我需要单膝下跪给未婚妻戴上戒指。等我到了场地,被负责订婚策划的人通知这个流程取消了。经过询问,我才了解到是我的未婚妻希望跳过求婚仪式。”
“……”
当初负责策划订婚的工作人员找邹茜恩核对流程,她看到求婚仪式那一part,尴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给她戴上的画面,她不觉得美好,反而有些滑稽。
她立刻跟策划人协商,要求删掉这一环节,订婚戒指她直接戴上了。
后来,策划人就去找闻朝,向他说明改动的地方。闻朝当然尊重未婚妻的意思,没有任何异议。
但那个时候,邹茜恩没想过那个男人会是闻朝这样的,更没料到自己日后会喜欢上他。
闻朝笑着问:“想起来了吗?”
邹茜恩承认:“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是我让策划人取消的。但你听我解释,我绝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觉得两个陌生人那样……有点尴尬,不代表我不期待求婚。”
闻朝接受了她的说法:“好,我懂了。”
“我想问你——”邹茜恩顿了下,从被子里钻出来,坐直,目光紧盯着他,“你真的愿意跟我度过余生吗?可我们并没有相处很久,你和……前女友交往那么久也没有确定共度余生,为什么会跟我……”
明明他主动提出跟她领证结婚,她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忍不住怀疑自我。哪怕他说过自己是认真的,她也相信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一遍,为什么想要跟她一起,而不是别人。
她好像在钻牛角尖。
闻朝同样坐起来,侧了侧身,跟她面对面:“我首先声明,我对于感情这件事,确实不太会表达。我觉得,感情不像数学公式,能够根据交往的时间来判断未来。或许应当称之为缘分,相遇太早或太晚都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只有在刚刚好的时间里遇见那个人,才是我要等的人。我相信心里的感觉。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邹茜恩点点头。
她就是他在刚刚好的时间里遇到的人,而他心里的声音也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余生携手相伴的人。
邹茜恩手指揪着被子,鼻尖有点酸。
这人还说自己不会表达……根本就是太会说了。
气氛正美好,闻朝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是邹茜恩先看到的,提醒了他一声:“你手机好像又来了条消息。”
闻朝深吸口气,心想手机真是会破坏气氛。
真正破坏气氛的不是手机,而是发消息的人——闻朝拿起手机,是俞静发来的又一条好友申请。
前一条好友申请被他忽略了,这次俞静在申请理由那一栏里写:阿朝,荣总让我跟你说点事,麻烦通过一下。
邹茜恩瞧见闻朝的眉毛蹙起,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禁问道:“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现在我也不确定算是公事还是私事了。”闻朝没隐瞒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她说荣总有事。”
既提到荣总的名号,那就不能单纯归类为私事了。
邹茜恩瞥了眼,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
好烦!俞女士谈工作就不能正常称呼一声“闻总”,叫他“阿朝”是什么意思?
邹茜恩的眉毛比闻朝蹙得还紧,她就不该因为好奇心去看,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你就通过她的好友申请,看她怎么说。”邹茜恩平躺在床上,拉高被子裹住自己,嘴上说着为他考虑的话,表情却是气鼓鼓的,“万一真是工作上的事,你忽略了,造成严重的后果就不好了。”
闻朝说过,俞静的上司荣总是闻氏集团长期合作的对象,总不能得罪他。
闻朝见她把自己裹成蝉蛹,自己这边都没多少被子了,自觉往她那边挤了挤,俯身靠近她的脸:“那我通过了?”
邹茜恩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说:“通过吧通过吧。”
闻朝趁她闭眼,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邹茜恩刷地睁开眼,他笑着撤离,手指点了下屏幕,同意了俞静的好友申请。与此同时,他手臂穿过邹茜恩的后颈,半搂着她,另一只手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邹茜恩瞪眼:“干什么?”
她都做好了眼不见为净的准备了,他为什么要把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这样一来,她那该死的好奇心怎么可能忍得住?
闻朝说:“让你监视。”
邹茜恩嘀咕:“我没说不信你啊……”
话音未落,俞静就发了条消息过来:“阿朝,你终于通过了。我半小时前给你发过一次好友申请,你没看到吗?”
邹茜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口一个“阿朝”,她是不是有毛病?
闻朝单手打字:“看到了。”
俞静:“那你怎么没有同意?我有点正事跟你说。”
闻朝忽略了前面那个问题,回道:“什么正事?”
俞静:“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我们面谈会比发消息有效率。”
看到这里,邹茜恩冷哼一声,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正事都是借口罢了,俞静就是想单独见闻朝。
闻朝自然也想到了:“我想可能没时间。”
俞静不气馁:“后天呢?”
闻朝:“我接下来半个月的日程都定下了。如果有工作上的事,你可以跟我的助理约时间。”
手机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没有消息发过来。
过了足足三分钟,俞静才发来一长段话:“阿朝,我以为就算我们分手了,还能维持朋友的关系,毕竟我们分开的时候很平和,并没有闹得难看。我不至于让你避之不及。我真的有事情找你,我们见一面好吗?”
这回换闻朝沉默了。
邹茜恩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闻朝的脸上,他垂眸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邹茜恩嘴里那句“你要去见她吗”还没说出来,闻朝就说:“那就见一面吧。”
邹茜恩:“???”
“你跟我一起。”闻朝说。
邹茜恩推了他一把,嗔怒道:“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差点把‘渣男’两个字骂出来。”
“我记得上次在奢侈品店遇见,她就说过想请我吃顿饭,就算你来也没关系,那么你就和我一起去。”闻朝说,“我想,倘若她说的是工作上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妻,听听也没什么。倘若她说的是私事,那你就更应该在场了。”
邹茜恩一时无法反驳。
闻朝问:“要跟我去吗?”
俞静比他想象中执着,他也不想自己和邹茜恩的生活一直被打扰,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她说清楚。如果她依然我行我素,他不会再留情面。
他其实很不愿把场面闹得不可收拾。
邹茜恩:“那就去吧。”
闻朝斟酌了下,打字回复俞静的消息:“明天中午十二点,明水台私房菜馆,我们见一面。”
俞静很快回了过来:“好。”
闻朝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空出手来搂住邹茜恩,将她一整个抱进怀里:“我明天上午公司有事,可能没时间回来接你,十二点前叫司机送你去明水台。”
“哦。”
她都没听说过这个私房菜馆的名字,不过司机应该清楚。
闻朝说:“那里的菜色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邹茜恩怔了一下,微微抬起下巴,唇瓣不小心擦过他的唇角,她慌乱后退,却不想自己就在闻朝怀里,能退到哪里去。
闻朝笑了笑:“躲什么?”
他追着亲了过去。
邹茜恩微眯起眼,感觉天花板上的灯好像在旋转,转成了梵高的星月夜。
——
翌日清晨,闻朝在闹铃响起前醒过来,拿过手机关了闹铃,轻手轻脚起床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他刚把衬衫下摆塞进西裤里,房门就传来被敲响的声音,咚咚两下,他还没允许外边的人进来,门锁转动的声音紧跟其后。
闻朝从衣帽间出来就看见穿着睡衣的邹茜恩猫着腰从外面溜进来。
邹茜恩被逮个正着,直起身来,朝他笑一笑:“早。”
闻朝挑了挑眉:“没睡懒觉?”
“我也不是每天都睡懒觉的好吧?”
“确实。间歇性早起,持续性睡懒觉。”
“……”
两人关系正式确立后,他偶尔蹦出来的语句都“刻薄”了许多,以前都很礼貌克制,果然男人表面再温润,也会在私底下露出幼稚的一幕。
邹茜恩背着手走到他面前:“我是来给你系领带的,如果你不需要,那就当我没说,我出去了。”
闻朝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衣帽间里,从挂领带的架子上抽出一条递到她手里:“非常需要,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