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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是一个正常的善良之本吧,我想很多人看到一个伤痛的人,都持有一颗同情心,再者就是产生帮助别人的欲望。
我也是一样的。看到朱可家这么艰难,又看到他父亲这种情况,我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想办法帮他们家的欲望。面对朱大伟说的话,我一个未成年人,真的无能为力,但我将想办法。
“叔叔,相信未来,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只能先这样安慰他了。
我当天下午接近傍晚时分,由朱可骑他们家的小电驴送我到镇上的汽车站,乘坐城里班车返程。
在路上,我问朱可,你爸爸的身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哪里清楚。就是上次从医院回来,一直都这样,下肢不听他使唤,医生也说过,可能一辈子都是瘫痪之人了。”
“我觉得,真的要及时再检查,看看新情况。”
“穷人忌病。”
靠,这话出息朱可这个人嘴里,他做人家儿子,这样说话。可他本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他还是一个未成年人,还在读书。
当然,就算他不读书,去打工,他父亲也未必会让他花这钱。朱可说的穷人忌病,也是绊在钱的问题上。他说这话,可能是他父亲的本意,而不是朱可本意。有哪个儿子愿意看着自己的父亲长年卧床的呢。
我再次暗暗下决心,应当及时赚钱,否则当自己想帮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个能力。
是夜,我回到家后,父母已经在家里等了。他们其实是很怕我独自一人在外面,担心有什么三长两短。
“苏何,你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吗?”母亲在这方面还比较关心我。
“回来前在村里吃过。”
“那饿吗?我们留有点饭菜给你,再吃一点吧。”
我照吃,反正能吃得下,父母的好意不能浪费了。
今晚,他们都洗好澡了,难得他们在那在闲聊。我适当吃了一点,坐了一会就去洗澡,也准备睡觉。
当我洗了澡,他们却把我叫住了,说要我谈谈今天自个进山里玩的感受。
“请问,要简单说,还是复杂说?”其实我不太想说,所以这样问他们。
“呵呵……,今天儿子给我们一道选择题来做?”母亲对父亲说的,“你选哪一项?”
“本人比较喜欢高度概括的类型,不要太浪费时间。”
“苏何,你说简单说和复杂说有什么大的区别?”
“当然有很严重的不同了。简单说,几分钟,甚至一分钟可能说清。复杂说,今晚可能说不完,怕爸妈累坏了。”
“看来,你进山里玩,是有较大收获了。算是得到一次新的人生体验了。那你就给我们来个简单说吧。以后如果有时间,你再复杂一点再说说。”
“那容苏何思索片刻,对今天之行进行一次精准的概括。爸妈先等一会。”
我跑回去房间一下子。安静的思考了一下。其实我是回去想一下,哪些不该说,哪些可以说。然后就走出来。
“白石洞天,道教名胜,路途遥远,上居神仙,下住黎民。朱氏守山,故事丰盈。一日揽众,景色优美,民风淳朴,山俊人善,值得一游。”我就这样说了,说毕转身就想走。
“就这么简单吗?”
“这是高度概括了。你们不觉得我用词也很优美吗?”
“那也算了。我儿子,这点词都不会,就不是我儿子了。”
“请问两位大人,还需要儿子做什么补充说明否?”我有点调皮了。
“说一点你具体的事。”
难得他们有兴趣,我此时特别想给他们带出朱可家庭的事,他们不是名医吗,帮一个病痛的人家庭,那不就是一件非常的简单的事?
既然父母爱听,说明他们是后悔选择了简单说项目,觉得我给的信息量不够,或者是没有展现他们的儿子真实经历。我再稍微做了整理,看看从哪里说起。
我就从朱可这个人开始说起,告诉他们,朱可这个人在当地是一个优秀学生,能考上城里读书很不容易,可惜他家庭贫困,是一名贫困生。
随后再将我去他家看到的情况再细说予他们听,特别是告诉他们朱可父亲的情况,真的可怜。我自己还留二百块给他,告诉他们最真实的过程。
不过,我对道观的经历并没有提及,怕他们担心。
我看到他们的反应,也为之动容了。
“这个朱可,是你的好朋友好同学是吧?”母亲问。
“我在班里,理论上,就只有他一个朋友了。”
“好朋友,真朋友,不需要多的。一个就够了。”父亲听到我说自己朋友少,就来一句教育一下我。
“他们家不带那个叫什么来着,他父亲叫什么了?”没有记住朱大伟的名字。
“朱大伟。”我补上。
“对,不带朱大伟再去检查清楚,这么年青还有几十年世界,难道就这样躺床上过下半辈子吗?”
“人穷忌医。”我借了朱可那话,改动了一点点。
“怪可怜的。”
“是啊,钱在这时候,对一个家庭非常非常的重要。”我再也忍不住了,“是啊,我父母不就是本地名医吗,这点我都忘记了。”
“乱来,医院有医院的纪律,你能随便去帮人啊?”
“救死扶伤啊,我经常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
母亲可能知道自己说得有点不对,没有想到我会用他们教育我的话来怼她。
“医院有纪律,不是不帮穷人,而是找到适当的时候,再作计划。作为一名医务人员,我和你爸爸一样的,都是对病痛者怀有一颗同情的、爱护的心。”
“这点,我就遗传到了爸妈的优良基因了。我一看见人家有苦难,就想去帮。”
“可以看得出,我们儿子真的很善良。”
我觉得,我的目的就准备达到了,我就是想让他们对朱可家有所表示,发挥他们的能力帮帮这个贫苦的家。
“苏何,你爸妈都是医生,思考问题都会理性一些,做起事来也十分的小心。如若要帮助一个人,不能豪气的说我能我行,或者自以为是地说我要帮人家解决问题。如果这样说,都是很危险的,至少在自己人格上造成威胁。”
“这么严重啊?”我装着不清楚,其实我的性格与他们有高度的相似性,我想事情,也算得上是比较理性,想事情也比较周全。
“退而言之,如果对象不乐意呢?你的热情不是被别人拿来扫地了?那如果真要帮人家,却不能做得百分百的好,特别是病痛这东西啊,医生不是神仙,也不能确保自己真能做得好,那不是有损自己的人格了?”
“我是觉得他们家真的很可怜。”
“这样吧,你如果真想帮他们,爸妈有一条建议,可以给你。”母亲这个老谋深算的人,“第一点,你切不能以救人者自居,有些人以为自己能帮人,就沾沾自喜,这是一大忌,你得先摆正做人的姿态,有点‘低声下气’地帮人家。”
这点我领教过了。当初对朱可提出的帮助,他就整我一回了。
“好的。这点你儿子学习了。”
“第二点,你需要试探性地试一试人家的想法,多和你的同学沟通,问问他们家集体意图,如果这事得不到家庭的支持,那以后外人怎么负责任?”
这些医生,可能平日里遇到的医患纠纷太多了,都学得很圆滑了。我父母也是在这支队伍中磨练出来的。
“第三点,帮人者一定要做好不要别人回报的打算,如果真能帮上,你和朱可的关系,会出现你强他弱的情况,从意识上可能会存在‘从属’关系,那么处理不好,会成为仇人。儿子啊,人的思想极其的复杂,你得想清楚了。”
所幸,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帮了人家,就想用这层关系去驾控他人。
人与人之间的复杂问题,社会的关系网,很多就是这种关系了。
“妈妈的教导,真是美妙到极点啊。”我差点就要去抱她了。但我从小都有点感觉,和父母并不是很亲昵的,我不像其他小朋友,喜欢缠父母,搂父母。
“你妈,有医院里,兼职做政治工作者的。”父亲当我的面,再赞美一次母亲。
“有你们做我的父母真好。”
“苏何,这是你的幸福感觉吗?”母亲问我。
“那当然。我喜欢能帮助人的感觉。”
“你同学家问题应当比较多。贫穷会有扶贫人员帮,你就不要去掺和了。你说的那个朱大伟身体问题,可以从长计议,要帮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不能强求,身体是他的,别太热情了。”
“意思是愿意帮了?”
父母相视一下。他们都点头了呢。从这点我可以看出他们对我还是很重视,使用言传身教的方法对我。看来他们就是想我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善良而有责任感的人。
“谢谢爸妈,今晚我又学到处世的精华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