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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他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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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闹的大城市, 钢筋水泥宛如巨兽般矗立在城市中央,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正好是班时, 班族们出时没带伞的只能顶着雨水在路奔跑,看到屋檐就过去避雨。

    但老板不会在意他们出行是否困难,能不能坐到车,郑辰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才迟到了半个时, 他被淋成了落汤鸡,全身下没一个地方是干的,连内裤都湿漉漉的贴在身。

    “今天迟到了半个时,得扣两百。”事冲郑辰喊道。

    郑辰也不敢辨——他今年毕业,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勉强算得面的工作, 不敢跟老员工争执, 唯恐被辞退。

    毕竟他还没转正, 也没签合同,要是让他滚蛋, 他一钱补偿都拿不到。

    他的家境也不好, 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县城,读了大学后才第一次知道社会原来真的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安阳县的!

    就算在大城市要饭!他也不回去!

    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就住在安阳县的城边,守着只能填饱肚子的土地, 好不容易把他供出来, 尤其因为他读的是民办本, 学费比公立学校得多,所以他读大学,是真的掏空了家里所有的存款。

    郑辰打定主意要出头地, 要在这里扎根,买车买房,再把父母接过来,让他们享到儿子的福,这样他们多年的付出才没有白费。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工作,哪怕试用期工资只有两千,他也咬着牙答应了。

    这好歹是家员工数超过两百的公司,在同期毕业生工作的公司里算是大的了。

    郑辰一直牢记着大学辅导员的话,哪怕工资低一些,也要优进大公司,你在大公司才能接到大项目,才能跟更多打交道,接触到更好的脉关系。

    这样哪怕将来你想跳槽,选择余地都会大许多,不管是往大公司还是公司跳,都有要你。

    就因为记得牢,郑辰在这里总是伏做低,老员工让他干什么他都去干,来了才两个月,公司里所有不归保洁阿姨的杂活都变成了他的活。

    专业工作反而没有接触多少。

    他就好像一块砖,哪儿有需要往哪搬,但砖就是砖,不是金子做的,别用完就能扔。

    刚刚坐到工位,郑辰旁边的同事就一边吃早餐,一边头也不转的对郑辰说:“这个表你来做,我发你邮箱了。”

    虽然这不是郑辰的工作,但郑辰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好。”

    同事习惯了指使郑辰,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看郑辰刚打开数据,就笑着问:“你之前不是说那个霍衍你认识吗?你回去找他没?周家的大少爷哎,随便给你点什么你就发了,我们都着你跳槽呢。”

    郑辰抿着唇,这话听在他耳朵里无比刺耳,他只是看到新闻后提了一嘴自己认识霍衍,时候还抱过对方,就被同事们揪着不放,非要他给霍衍打电话,或者把霍衍的微信号企鹅号给他们。

    但郑辰还真没有霍衍的联系方式,他离开安阳县的时候,霍衍用的还是最老式的老年机,只能打电话和收发短信,游戏都只有推箱子跟俄罗斯方块贪吃蛇。

    而且他读大学后换了号码,也没有再保存霍衍的手机号。

    他没法证明这是真的,所以他的实话就变成了大话,同事们有事没事就那他寻开心。

    明明才出来工作两个月,但郑辰已经心力交瘁,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一再告诉自己,进这个公司的机会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他学历不,家里没有关系,现在多少中型公司都开始只聘研究生了,内卷的这么厉害,他不能放弃这个工作。

    同事看他不答话,就对另一边的同事说:“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认识周家大少,结果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照这么说,我还能说天皇巨星是我同学呢!”

    几个笑来,他们也不是看郑辰不顺眼,而是枯燥的工作总需要一点调味料。

    更何况郑辰只是个试用员工,自己又把姿态放的那么低,好像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拿他制造笑料是最稳妥的。

    郑辰的手捏着鼠标,有一瞬他想不管不顾的站来,对着身边的同事直接来一拳。

    但怒气被理智强压了下去。

    主管不会为他说话的,如果让一个临时工离开就能解决事端,就绝不会开除一个需要公司赔偿的正式员工的。

    尤其是同事们都是在公司待了好几年的,跟主管交情深,假期还约着吃饭唱歌。

    郑辰的眼眶通红,他不敢眨眼,怕一眨眼自己的眼泪就会落下来。

    他的眼泪又会成为新的笑柄。

    “你眼睛怎么红了?”同事凑过来,“你别是要哭了啊,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不是这么开不玩笑吧?”

    郑辰咽了口唾沫,他怕对方从自己的音里听出哭腔,强作自然地说:“没有,刚刚好像有虫子飞进我眼睛了。”

    同事:“办公室还有虫子?那你可真倒霉。”

    同事嬉笑着对旁边的眨眨眼,摆明了在说“看,他哭了,多大点事啊,真没出息”。

    就在这时,郑辰的手机响了。

    郑辰原本不想接的,但一看来电号码是亲妈,他还是推开椅子,拿着手机去了廊。

    廊有管理层的在抽烟,这里是吸烟区,公司内部是不允许抽烟的。

    郑辰艰难地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到窗边接了电话。

    “辰!”亲妈的大嗓一响,郑辰的鼻子就酸了,刚刚他还能忍住,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转头捂住了脸,眼泪落在了掌中,再被他用力擦去,他音沙哑地答道,“妈,怎么了?”

    郑妈:“辰,你怎么了?音怎么这样?!你是不是哭了?!”

    郑辰抿了抿唇:“没有,这几天感冒了,一直在下雨。”

    郑妈松了口气,她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郑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音听来正常一些:“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子和肥料降价了?”

    “那些算什么好消息?”郑妈兴奋道,“天大的好消息!”

    “哎呀,幸好你时候跟霍衍关系好!也算好有好报了,当年我差点不许你带着他玩!都是你心肠好,现在才有这个机会!”

    郑辰听得云里雾里,他是带着霍衍玩过,但统共不超过五次,还因为霍衍年纪太嫌弃他。

    郑妈忽然秘秘地说:“今天霍衍跟我说了,你能进周氏集团!至少也是个主管!”

    郑妈:“你一进去就是官呢!”

    郑辰哭笑不得:“他说了也没用,他自己都还没回去,怎么管得了我?妈,你也别去找他了……他不容易。”

    如果说他以前只觉得霍衍跟其他没什么两样的话,出身社会以后他才能对霍衍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底层物,没有那个底气坚持自我,跟别对着干。

    或许霍衍的温柔也不是真温柔,而是跟他一样,没有反抗的底气。

    郑妈急道:“你以为我哄你啊!霍衍都说了,肯定行!”

    郑辰还是没有相信,他进了公司以后前面十多年的认知都被搞了个天翻地覆。

    他以为和之没有莫名其妙的恶意,以为他真心对,就会真心对他。

    他以为只要自己释放善意,就能交到真心朋友。

    郑辰:“妈,不说了,我进去班了,不然班时做不完活还得加班。”

    他发现主管们正在看他,也不郑妈答话就挂断了电话,尴尬讨好地冲主管们笑了笑。

    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有叫住了他的名字:“郑辰?你是郑辰吧?”

    郑辰转过头,一张他熟悉,却不熟悉他的脸映入眼帘。

    老板亲自来了,他记忆中的老板总是很忙,脾气也很大,常常对主管们发火,但是对他们这些底层员工其实很好,有时候午休还会给他们订『奶』茶。

    所以郑辰对老板其实没什么怨言。

    只是老板骂一次主管,主管就会来骂他们。

    但郑辰不怨老板,只怨主管。

    “这段时我实在是太忙了,也没太注意你。”老板笑呵呵地说,“周氏那边来消息了,想让你过去,岗位也给你安排好了。”

    老板向他,完全不顾他懵『逼』的表情,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朝老板办公室。

    “你实话实说,公司对你不差吧?”老板眯着眼睛,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他温和地说,“你过去了就是管理层,要是有什么适合合作的项目,别把我忘了啊,放心,我们公司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也不会少你的好处。”

    郑辰还处于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是不是在做梦的状态下,他『迷』『迷』糊糊地点着头。

    老板让秘书给郑辰倒杯茶过来,还叮嘱道:“别用茶水室的茶,就拿我柜子那罐。”

    秘书还不知道情况,震惊的好像无异于看到火星撞地球,办公室柜子里的茶也是老板托买的好茶,论克卖的那,每年产量还低,没点关系根本买不到,平时连老板自己都不喝,招待重要合作伙伴的时候才拿出来。

    现在竟然让他泡给一个员工喝?

    是他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这个界出了问题?

    秘书泡完茶回来都还在怀疑生。

    老板在秘书泡茶的时候已经跟郑辰说了不少话,好像郑辰是他的亲儿子,不仅承诺这个月的工资按正式员工的结,还把之前的加班费全部补,迟到扣的钱当然也一笔勾销。

    郑辰恍惚的喝了两口茶,然后被秘书领着去结工资,拿到工资以后秘书还问他:“你工位有东西要带吗?要是你没时的话,我可以收拾好了以后寄给你。”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收拾吧。”郑辰连连摆手。

    秘书:“那我去给你那个箱子,没用过的那。”

    郑辰同手同脚的到自己的工位,双眼出的盯着桌面的摆件,灵魂在刻出窍了。

    同事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出去接电话被批评了,幸灾乐祸地说:“刚刚忘了提醒你,主管们都在外面抽烟,你迟到了还去接电话,确实不太好。”

    郑辰看着同事,现在他不觉得对方可恶了。

    因为他已经不同了!

    秘书拿来了纸箱,亲自陪郑辰收拾东西。

    同事看着秘书,也愣了几秒,老板的秘书虽然经常会来对接工作,但不可能管事,就算郑辰被开除了,秘书也不可能亲自来一趟。

    同事心翼翼地问:“王哥,郑辰被开除了?”

    秘书王哥离开办公室之前就被老板打了招呼,他严肃地说:“不是开除,是周氏那边来要,老板成之美。”

    同事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郑辰,不止是他,坐在郑辰周围,之前嘲笑过郑辰的都傻傻的看着他。

    郑辰微微抬下巴:“我说的都是实话,霍衍是我邻居,时候我还抱过他,只是你们都不信而已。”

    王哥:“垫子要收吗?”

    郑辰:“我自己来就行。”

    他想对这些同事嘲讽几句,报之前的仇,可现在他却不想说了。

    这些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们不会有别的建树,只能当底层员工。

    但他不一样,他进了周氏集团,成了管理层,哪怕只是一个手下只管几个的领导,那也不一样了!

    他不必唯唯诺诺,不必在别欺负自己的时候继续伏做低。

    王哥抱着纸箱陪郑辰一出去,他一路都还在说公司的好话,甚至看出了郑辰和几个同事有矛盾,郑辰也没有添油加醋,就把平时他们对自己做的事对王哥说了一遍。

    “没什么,我现在也不气了,而且他们也没违反公司的规矩。”郑辰对王哥说。

    王哥却一脸怒容:“这不行!我们聘过来是当才培养的!怪不得我说最近试用期那么多!”

    不管王哥这样是真心实意,还是做戏,郑辰的表情都好多了。

    王哥还开车送他回去,开到他的出租屋楼下的时候还说:“我知道有几套房子在出租,价格便宜,区环境也好,我去帮你联系。”

    郑辰现在还住在老破里,房只摆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连桌子都放不下,一个月的房租都要八百多,要不是距离地铁站远,租价还不止这点。

    “谢谢。”郑辰笑得春光灿烂,“我正式入职之后我自己再去找。”

    王哥看着郑辰楼以后才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给老板发去了短信,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怎么就没郑辰那么好的运气!竟然跟周氏被调换的大少爷是邻居!

    他要是能进周氏,别说管理层,当个普通员工都好啊!

    多少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郑辰回到房就给郑妈打了电话,要到了霍衍的号码。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才给霍衍打过去。

    霍衍刚接来,郑辰就忍不住说:“衍,这次多谢你了。”

    霍衍的音还像郑辰记忆中的一样温和:“都是事。”

    郑辰抿了抿唇,眼眶已经红了:“真的,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得过不是的日子,以后你有什么事,只要哥帮得忙的,哥绝对没有话!”

    霍衍:“你过好自己就行了,你知道我,不需要什么报答。”

    郑辰还在表白:“你放心,我去了周氏,只要你有想问的,我肯定答!”

    他认为霍衍是想在周氏公司里安『插』自己的心腹。

    虽然他觉得自己不算霍衍的心腹,也没有太大的本事,但只要是不影响他自己工作的事,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衍又安慰了他几句,安慰的郑辰都快哭了,两才挂断电话。

    “你在给谁打电话?”简尧拿着书坐到霍衍身边,自从那晚以后,简尧就再也没在霍衍面前提过周晟和周氏集团,重要的不是他怎么想,而是霍衍怎么想。

    霍衍微微偏头:“是个老朋友。”

    简尧:“我怎么不知道?没见你之前练习过。”

    霍衍『揉』了把简尧的头发,简尧连忙往后躲:“你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我头发再多也要被你『揉』秃了,到时候你负责啊?”

    霍衍闷笑着说:“好,我负责。”

    简尧:“……那你是给我买假发还是把你的『毛』囊移植给我?”

    霍衍:“都可以,看你喜欢。”

    简尧翻了个白眼:“就没有能互相移植的『毛』囊,那到底是谁啊?”

    霍衍这才说:“是郑婶的儿子,比我大几岁,现在已经在工作了。”

    简尧完全不记得原着里有这个,就连郑婶都淹没在“邻居”中,连姓都没有。

    霍衍:“之前郑婶有件事找我帮忙,我帮了,刚刚他在打电话谢我。”

    简尧“哦”了一,没有再继续追问,现在他对霍衍的私事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只要霍衍不回周家,简尧就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那我去做饭。”简尧,“今天让你休息一天。”

    霍衍也没拒绝:“去吧,我去买饮料,你喝果汁还是喝汽水?”

    简尧:“果汁吧,喝汽水吃不了多少饭,我吃少了我妈又要说我,她最近可爱说我了。”

    两工合作,简尧去了厨房,霍衍去附近的超市买饮料。

    霍衍很清楚,他送再多的酒囊饭袋过去,周氏都有的是岗位安放,混吃的岗位多得是,周氏绝不会被这些拖垮。

    但这次他送给周氏的,是个真正的才。

    辈子就是他亲手把郑辰提拔来的。

    可郑辰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遇到大事会自『乱』阵脚,蛇鼠两端。

    看到真正的才,周晟是不会把他放到垃圾岗位的,那时候才是郑辰发挥作用的时。

    并且郑辰到最后,都不会发现自己被利用。

    只有郑辰自己都不知道,才能瞒过周晟。

    简尧在厨房里淘米洗菜,他的手机搁置在一边放歌,一边放自己还一边唱,唱到|『潮』处的时候还要跳两下。

    简安之下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蹿下跳的简尧。

    “霍衍呢?”简安之到厨房接水。

    简尧立刻正经洗菜,尴尬的不去看简安之:“他出去买饮料了。”

    简安之:“个月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简尧点点头:“出来了,还是老样子。”

    简尧的老样子就是年级第一。

    简安之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成绩,但还是笑着说:“那晚去吃火锅吧。”

    简尧:“好!我前几天就想吃了,一直忘了说。”

    这段时学校也没什么新鲜事,自从班单独跟赵英华去了办公室后,回来也没有再找过他麻烦,简尧的生活开始一成不变,每天早吃饭,学放学,回家跟霍衍说会儿话,再看一个时的书就能睡了。

    周晟已经了,霍衍没有和他一。

    网虽然还有关于周家的报导,但热度也下降了很多。

    虽然霍衍没有回周家,但周晟在媒面前承认了霍衍周家的身份。

    简尧觉得生活又开始变得平稳,没有来找麻烦的,霍衍也终于要回学校继续课。

    他很满意现在这生活。

    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可以在这儿一直待着,好像考大学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待在这儿,每天安心学,家里有妈妈有霍衍,他就会觉得很满足。

    只不过他很快又会打消这念头。

    考大学还是很重要的。

    “霍衍怎么还没回来?”简安之看了眼时,她有些奇怪,他们家离超市的路程要不了多久。

    简尧已经把菜洗好了,他看了眼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把手的水擦了擦:“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简安之:“打电话就行。”

    简尧:“没事,我跑过去,我今天都没动,正好跑两步。”

    简安之:“也行,那你去吧。”

    简尧拉开大,朝超市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