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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甚是了解寡人,寡人愿意自甘堕落,沉浸在他这温柔乡里。
“早点睡,别乱跑。”他反复交待着,似乎是怕我因疼痛而难以入睡。
然而,我多半情况下只会因为激动而睡不着。
脑子里一团浆糊,就迷迷瞪瞪的出了他的门,半晌才反应过来。
方才他那般古怪的举动,总不会是因为楚唯琏那几个傻冒手下吧?那方才他的那句别乱跑,难道就是怕我去找那几个侍卫?
一团乱麻在我本就容量欠缺的脑海中沉浮,侍卫初次见长陌为何深夜来扰?难道是来讨欢心?那又为何是在这深更半夜?
一路上仔细回想着,霎那间,突有无关的一幕,忽然毫无征兆的闯进了我的脑海。
依稀记得,之前我推门而入的那一霎那,隐约看到的是长陌腰间有一块明晃晃的光芒,随即便是他慌乱的披上被单,而那光芒又是一闪即逝,是寡人看错了么?
那光芒竟出奇的熟悉,仿佛几百年前,也曾见过。
晃了晃脑袋,带着乱糟糟的情景,我进屋喝了一杯除去忧愁的香木凝露,心情顿时平定了不少,既然寡人心甘情愿的堕落到信任长陌,那便不去想一些毫无踪影的猜测。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一看,竟不知身在何处,香樟木的床板,素色略厚的棉被,还有寡人这帐子,不是早早的让王妈给我换成粉色的了吗?怎的又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素色?
难道是我昨晚是醉了走到了仓库?
皱眉冥思了一阵,我忽的上半身直立,完了,长陌那厮好似是让我寅时就起来。
望了望窗外极盛的阳光,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骨碌下了床,我算是彻底看清了这房子,早已不是在白徒,不过朴素而淡雅的装饰,还的确有那么一丝我山庄的风格,那就必定不是仙宫之类的倒霉地方。
推开门,我脑海里顿时蹿出来一个神奇的想法,这个长陌不会是趁着寡人睡着了,把寡人拖来这荣安了吧?
这……实在是太有可能了。
“寡人您睡得可还好吧?”果然,一推开门,便见一个身着道袍,却生的极为艳丽动人的女子一脸激动的看着我。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我怔了一阵,见她眼中满满的期翼渐渐消散,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尴尬,那一脸欣欣然,大抵是以为我会叫出她的名字。
那就说明,我的的确确是见过她的。
“这里是……哪里?”我翻了一下记忆,决定还是先问她。
“荣安,荣安城。”她倒是也不恼,依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殷勤劲,说着还用余光瞥了瞥我身上的行头。
“一尺道人。”此刻,我见她眼里的神色,又望着这张明艳艳的脸,忽然彻悟了过来。
“寡人竟然还记得小道,小道真是倍感荣幸。”她这回却是真真切切的激动了。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这条世间仅有的衣裙,淡淡的咳了一下,当然记得,炼丹寨的掌门一尺道人,最喜收集世间罕见的奇物,而且寡人记得很清晰,当初我是以怎样的价钱,来压榨她给我做的衣服的。
不过,她似乎一直对寡人,有种谜一般敬仰之情,导致屡屡很容易被坑,性子也是极佳的。
“道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寡人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一边捏出惯用的微笑,一边心里想着,此次到了她这,定要再敲诈点好东西走。
“寡人这一路劳碌,小道特意设了洗尘宴,不如寡人现在就随我去?”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我见了眯了眯眼,胸有成竹道,“长陌在哪?”
“长陌仙君现正在客厅与鄙徒博弈。”她说着望了望周围,一脸严肃的确定无疑开了口。
道人都是这番小心翼翼?
随她一路叽叽喳喳,我开始寻思着给她起个别号一尺“唠叨”并对她那个鄙徒倒是很感兴趣,能忍受这样滔滔不绝的师傅。
到了厅堂之后,我算是明白了,一尺道人这样热情肆意的模样,感情只是在寡人面前装一装的?
只见,她站在厅堂前咳嗽了几声,见里面的徒儿九尺不动声色,便有些恼怒,但基于长陌在,又不好动怒。
我见了连忙拉住她,示意无需打扰,本来,来这荣安一趟,便只是做个样子,按着长陌这个态度,八成就是来玩的。
只是不知,他竟何时与这炼丹寨的大小王,尺字辈道人走到了一起。
说到一尺、九尺两个道人,我一直觉得蹊跷,这明明是师徒身份,却用了一样的辈分,又听说一尺本是有万千徒孙的一届高道,却最后一一的打发走了,徒留九尺常伴身边,二人的法力出了奇的高明,似乎有人来求事,只要报酬丰厚,并无解决不了事情。
想着,长陌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到来,微微侧目凉凉的扫视一番,尤其在我遮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顿了那么一下。
紧接着,那九尺道人也稍稍转了脸,撩起道袍,起了身子,一脸友善的转了过脸,这下倒是一下子将我愣的结结实实。
眼前的这个身材修长,英挺俊朗的道人,竟然是梦神君。
怎的原来这一尺的鄙徒,不,爱徒,竟是可知冥冥的掌梦使。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只是这一尺似乎还不大乐意?
“九尺道人见过寡人。”我心悸还没停止,就见他极为谦虚有礼,文质彬彬的向我行了一个礼节,自称的却是九尺,而我又不是不认识他的真身,疑猜他又有何好隐瞒。
我望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一边略略满意神色的一尺,心里寻思着,莫非一尺是不知道她这徒儿的真身?
“道人有礼了,是寡人扰了道人的清修。”我见势一把自然的拉着一尺,好让他看起来我与他的师傅交情甚深。
“寡人,快请入座吧。”一尺见我忽的同她如此亲近,不禁脸上又乐呵呵,搀着我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长陌身边,连忙斟上热酒。
我见她脸上热情四溢,眉飞色舞,虽然身着朴素,却看上去美的动人心魄。
便仔细打量着对面一直目光如水般,柔情盯着她的梦神君,不禁闷闷的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倒是能够理解为何梦神君甘愿在荣安这凡尘匿下,只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对师徒,当真是有趣。
想着,我拿过面前的一杯酒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色清如水晶,醇香如幽兰。
“看够了?”正沉浸在如何从一尺道人这弄几坛此等好酒之时,便听见从身旁长陌口中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微声,大抵是问我看酒看出来什么名堂没。
“恩,古井贡酒。”我丝毫不计“血脖子”前嫌,朝他温婉有余的笑了笑。
却不想,他见我心情极佳,脸色无故阴雨密布,微微的嗤笑了一声,随即一手环过我的腰身,在我惊呆了之际,极其自然的解开我脖子上的蚕丝布条。
一排清晰的牙齿印记,明晃晃的闪现在众人面前。
“你……”在一尺与九尺皆微愣住仔细盯着寡人的脖子看的时候,我自然是下意识的紧紧捂着,毕竟这来路数的很不光彩。
“还疼吧?”哪里想,这时长陌居然一改刚才脸色阴冷,而是满满的关切口吻,还说出……如此让人想入非非,邪恶一万分的话来。
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晓这背后必有□□……
果然梦神君听了脸上浮起一丝淡然却……明白?的笑容。
寡人不禁条件反射的摆摆手,不是这样的……
只是长陌这个禽兽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全全的悉心安慰。
这边一尺老道,羞得满面通红,示意的瞥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可说不可说。
我登时老腰挺直,咬牙切齿,望着“满面春风”得意的长陌,眼底竟有狐狸一般的狡猾得逞的意思,又似乎是对我不满的小惩。
您老这是……抽风了还是抽风了?反正万不可能是宣誓主权。
万一是宣誓主权呢?
此时,在长陌看上去像是伪装又像是真心的眼神下,我满脑子嗡嗡嗡的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期待。
“别去祸害别人。”缓缓的他嘴角勾起了一丝不甚真切的笑容,继而靠近我的耳际,清清楚楚的咬着这几个字。
我听了眼珠子顿时僵了僵,望了望笑意满面的梦神君,祸害别人?仔细琢磨琢磨,瞥了一眼对面面如冠玉的梦神君,登时愤怒的明白了长陌的意思。
“呵~寡人喜欢怎样就怎样。”想着,我一口老气憋在心头,一把抓住了长陌的衣领,在他的耳边语气狠狠道。
“噗~”这时一尺老道却一口酒水以完美的弧度喷洒了出来,惊得我转头看了过去,随即才意识到寡人与长陌的动作,在外人面前的确显得亲昵不止。
“无意打搅寡人,请……继续?”九尺从一尺的袖中拿出一块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一尺唇角的酒水,顺便还朝着我礼貌的点了点头,示意到他什么都看不见。
寡人这个无名怒火,既误解了长陌的意思,又让道人误会了自己与长陌的关系。
财神爷你还真是好手段。
我松开他的衣领,气的呼吸都不太顺畅,端起酒杯,一口牛饮。
敢情是以为我看上了梦神君,难不成在他眼里寡人就是那般饥渴难耐,见一个爱一个,不过,也的确,难道寡人还以为他财神能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真是可笑至极。
桌子上的氛围由微妙渐渐回温过来,只是一尺老道像是得知了我与长陌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一直笑得很有“别有意味”。
我心里只不过冷冷的笑了笑,她若是知道长陌只是以为我要觊觎她那宝贝徒弟,才故意为之,不知还能不能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