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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不断喷涌的记忆疼的苏乔抱住了脑袋,忽然,苏乔眼前场景一变:
她看到一个破败阴暗的房间,瘦弱的小女孩被绳子捆着,跪在一男一女面前。
屋子中间摆着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火盆边放着一把匕首,烧的通红。
小女孩满脸恐惧,大大的眼睛里噙满泪水,不住哀求:“爹,不要烫哑我!不要挖我的眼睛!女儿会乖乖的,会听爹和二娘的话!”
“贱种,闭嘴!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就恶心!”
妇人一巴掌甩在小女孩脸上,小女孩脑袋栽到地上,痛的叫出声来。
然后妇人粗暴的扯着女孩的头发,将她拽起来,箍着她的脑袋,摆开女孩的嘴巴,不耐烦道:“玉郎,快动手!”
男人用火钳子夹起一块滚烫的炭火,对着女孩的嗓子眼,捅了进去:“贱种!”
滋拉滋拉——
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小女孩疼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剧痛让她的身子不断抽搐。
妇人看着女孩疼到打滚,哈哈大笑起来:“小贱种成了小哑巴,哈哈哈!玉郎,婉儿还等着她的眼睛,挖她的眼睛,快!”
忽然,苏乔眼前的场景又一变,她变成了那个小女孩,而那个男人拿起火盆旁的匕首,正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小女孩所有的情绪和记忆都涌入苏乔的脑海里,此刻,小女孩就是苏乔!
她盯着男人手里的匕首,被彻骨小女孩脑中的恐惧绝望所笼罩,忍不住尖叫出来:“不,不要挖我的眼睛,爹!不要啊!”
一直守在床边的萧北辰,突然看见昏迷一整天的苏乔尖叫出声。
萧北辰一把将苏乔搂在怀里,他低头看着她,见她睁开眼,双眼无神,汗水浸湿了衣襟,巴掌大的小脸上是萧北辰从未见过的神情:无助、恐惧、绝望……
“乔乔,怎么了乔乔?谁要挖你眼睛?”
她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窝在萧北辰怀里,让他心疼的都在抽搐,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乔乔乖,不怕,只是一场噩梦。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乔抓着萧北辰的衣襟,眼泪止不住的大滴大滴滚滚落下。
萧北辰指腹擦着她的泪,感觉到她浑身冰凉,将她抱的更紧了。
半响,苏乔才抬起头,眼睛哭的好似个桃子,红红肿肿。
此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亲人们听见动静,都进来了。
张翠芬满脸憔悴,拉着苏乔的手,哽咽道:“乔乔终于醒了,你突然晕倒,昏睡了一天一夜,都要把娘吓死了!”
萧北辰轻柔的整理她的头发,道:“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不是梦,是……我记起我的身世了。”
张翠芬一愣:“你的身世?”
苏乔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原主八岁之前的记忆,并不是像苏乔原先猜想的那样被什么高人用类似催眠的手段封印了,而是因为太过于痛苦,所以被原主自己选择性的遗忘了。
刚才记忆的闸门全部打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好似幻灯片一样在苏乔脑子里飞驰而过,虽是原主的记忆,但那些痛苦却也被苏乔亲生经历过一遍。
苏乔靠在萧北辰怀里,慢慢平复情绪,缓缓开口诉说她的身世。
原主的外公是个大夫,从一场饥荒里救下了原主的父亲,收他为徒教他医术,还将女儿嫁给他。
可谁知渣爹居然恩将仇报,在妻子怀孕的时候,暗地里勾搭上了从乡下来投奔他的真爱表妹,为了方便偷情,便将怀孕的妻子送去乡下养胎。
很快,真爱表妹也怀孕了,渣爹为了让真爱表妹上位,在妻子生产当日,搂着表妹在产房里当着妻子的面亲热,害的妻子难产,在生下原主后血崩而亡。
而外公得知消息后,也被气的身亡。
可怜的原主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活的比猪狗还不如,而在原主八岁的时候,渣爹真爱表妹生的女儿得了眼疾,双目失明,要挖了原主的眼睛给继妹换上!
而渣爹和二娘,为了防止女主把此事说出去,破坏了渣爹大夫的好名声,居然想用火炭活生生将原主烫成哑巴,再挖她的眼睛!
幸好那天原主挣扎中,一脚踹翻了炭火盆,引发大火,原主趁着众人救火的时,从家里跑了出去,然后又十分不幸的遇到了人贩子,被拐走,坐船离开。
人贩子拐了原主之后,才发现原主是个哑巴,又生的瘦小,根本没人肯买,简直就是个累赘,于是便想干脆将原主这个累赘打死算了,还能省一口粮,那时,原主遇到了好心的苏大明张翠芬夫妻,被他们买了回来,这才脱离魔窟,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苏乔将自己的经历讲完,张翠芬哭的声音都哑了,心疼的搂住苏乔:“这么好的闺女,你那心狠的爹居然忍心这般对你!他就不是人!要是哪天让娘见着他了,娘非把他的狗头摁在火盆子里!”
苏大明亦是哭的抹眼泪:“乔乔,记住了,你就我一个爹!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不配当你爹!”
萧北辰听的心都快碎了,他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一窝畜生,问道:“乔乔,你还记得那畜生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苏乔摇摇头:“当时我年纪太小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被锁在一个小破院子里,没有和外人接触过。我只记得他是个大夫,开了家医馆,那女人叫他‘玉郎’,他叫那女人‘珍娘’,他们有个女儿小名叫‘婉儿’。而且我被人贩子拐了很远,应该距离这里非常远。”
苏永安亦是心疼的都在滴血,若那畜生现在站在他面前,他真能一刀捅死他!
可是苏乔不记得原来的城市名、地名,连人名也不完整……
苏永安眼神一暗,心里清楚的很,对于苏家这样无权无势的农户来说,要寻找苏乔的生父一家,犹如大海捞针。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