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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亦是重新审视了苏永昌,她这三哥以前在家总是吊儿郎当,撵鸡逗狗,经常和苏乔斗嘴,谁也没想到,年仅十七岁的苏永昌看问题竟是这般一针见血。
苏永昌猜出苏乔所想,哈哈大笑道:“乔乔,以前三哥在家和你斗嘴吵架,那是逗你哄你玩,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三哥是莽夫?”
苏乔急忙摆手,苏永昌非但不是莽夫,反而非常聪明,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洞若观火。
以前大伙只说苏永安是读书天赋高,过目不忘,是少年天才;现在看,苏永昌的智慧不输于苏永安,只不过他擅长的领域是在军营和战场上。
当天晚饭时,苏大明依旧显得心事重重,家里人全都默契的没再提起当族长的事。
晚饭后,因为萧北辰不和苏乔同床共枕也不会发病,所以苏家人另外打扫了一间空院子给萧北辰住。
萧北辰正在收拾东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苏永安走来,他一袭白衣,眉目如画,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疏离:“萧北辰,你大伯为何不见回来?”
萧北辰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向苏永安。
苏永安坐在椅子上,低头抚掌:“大周朝有位战神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兄长,亲封的镇北王。这位萧大将军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名叫萧祁桢,和你大伯萧桢,是何关系?”
萧北辰眸色深沉:“你想问什么?”
苏永安眸光流转,看着萧北辰,道:“堂堂镇北王萧祁桢,放着泼天的富贵不享,却为你隐姓埋名,在这偏僻村子里过普通人的日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永安话都说到这,答案呼之欲出。
萧北辰:“你早就猜到了,是么?”
苏永安:“我要你亲口承认。”
萧北辰沉默片刻,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是当朝太子。”
全天下皆知,太子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皇城之中,极少露面,世人对这位神秘的太子亦是知之甚少。
看来皇族诡谲复杂,其中辛秘甚多!
两人沉默片刻,苏永安道:“你离开乔乔吧!”
萧北辰:“不行!”
苏永安嘲讽的看着萧北辰:“你既然是太子,将来必定会登基当上皇帝。乔乔只会是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个!
以乔乔的性子,她必定是不能容忍。
与其那时候与你决裂,不如早早断了的好,也省得乔乔伤心!”
萧北辰眼神坚定:“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萧北辰此生绝不会有三宫六院,只有乔乔一人!”
苏永安摇头:“好,就算你没有三宫六院。可历代皇后,大多都是从世族中挑选身份尊贵的女子联姻,以巩固皇权,就算你想娶乔乔,满朝文武也不会允许一个村姑出身的女子当皇后。到那是,你要让乔乔如何自处?”
萧北辰却笑的诡谲:“不会有这样的难题。”
苏永安一愣:“为何不会?”
萧北辰指着苏永安,笑道:“因为你,苏永安,你难道不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权倾天下吗?”
苏永安仿佛内心最隐秘的地方被看穿,一时间竟有些狼狈!
萧北辰拍了拍苏永安的肩膀,笑的极为腹黑,道:“苏家有你这样的权臣,又有苏永昌那样的大将军,届时我为了拉拢你们一文一武两位肱骨之臣,娶你们身份贵重的妹妹,自是极为合理,满朝文武谁能说什么?”
苏永安咬牙攥拳:“萧北辰,你!!”
萧北辰不疾不徐道:“四哥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时间不早,我要休息。”
“我说了,不要叫我四哥!”
“送客,请!”
苏永安几乎是被撵出院子的,他简直恨的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苏家现在势头很猛,文武两开花:
苏永昌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七品的翊麾校尉了,再加上误打误撞抱了师父萧桢这条大粗腿,将来必定前途无限。
再加上自己,肩负着全家的希望,若是自毁前途,让爹娘伤心失望不说,将来若是苏乔受了委屈,他苏永安一介草民,哪来的能力去保护苏乔?
想来想去,都只有一条路走到黑,那便是全力以赴往上爬。
可真辛辛苦苦爬到顶,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呢?
那时抬一看,好家伙,萧北辰那厮,早就在顶处等着,就等着苏家人爬上高位,好名正言顺娶了苏乔!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努力奋斗半辈子,就为了把苏乔拱手献给别人一样!
苏永安气的浑身发抖,素来温文尔雅的他也忍不住开骂:“卑鄙,无耻,小人!”
而院子里,武功高强的萧北辰自然是将苏永安的骂声听在耳朵里,不过他此时却觉得身心无比舒畅,心情大好,冲外喊了声:“四哥,你马上就要下场了考举人了,祝四哥逢考必中,早日踏入仕途,成为国之栋梁,社稷重臣!”
这话从萧北辰嘴里说出来,听在苏永安耳朵里,压根就像骂人,他回怼了一句:“不劳你操心!”
而后匆匆便走,真真是气坏了!
转眼三天过去,到了苏大明做出决断的日子。
选族长是族里一等一的大事,苏氏族人早就在祠堂等候苏大明了。
苏大明携妻子儿女一起去,在祠堂门口,张翠芬拍了拍丈夫的手,道:“大明,一会若是不愿意,千万别勉强自己。”
苏永杰道:“是啊,爹,您自己做决定,别管他们说什么。”
苏大明点点头,看了看家人们,深吸一口气,迈入了许多年不曾踏足过的苏氏祠堂。
因为族里穷,祠堂老旧,很久没有翻新过了,众人看见苏大明一家进来,齐刷刷看过去。
苏三财见着苏大明本人,这才松了口气,生怕苏大明反悔不来了!
苏三财想说话,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慢慢道:“苏里正,这三天时间里,相信你已经想好了。今天苏氏一族所有人在这,大伙都等着你一句话:这族长,你是当,还是不当?”
苏大明看着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在众人忐忑又期盼的目光中,道:“这族长之位,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