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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下课了，岑礼听见由远及近的讨论声，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算隐蔽，但毕竟是在室外，连个基本的阻挡都没有。
他的身体颤了颤，身后的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宁修远。”岑礼的声音很轻。
“嗯？现在知道出声了？”
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岑礼的身体绷得极紧，他颤颤巍巍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宁修远冷笑了一声，“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好吗？也免得还有女人打你的主意。”
“……”从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悲戚，岑礼的身体颤得也越发厉害，原先他对这种事的认知犹如一张干净的白纸，是宁修远强迫了他，他原本就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可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宁修远的玩物，那个时候起码还隔着一扇门，可如今，这种龌龊的行为却要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宁修远总是嫌他坠得还不够深，想要将他带入更黑暗得深渊。
眼眶涩得厉害，但却是干的。
整个人都麻木了，不知道宁修远什么时候帮他整理好了衣物，路过的人看见了他们，宁修远冷声说了一句话，那两个人便立刻就离开了。
身体没有了支撑力，绵软的靠在墙壁边，岑礼张了张唇，半响都没有发出声音，明明今天的温度偏低，可他的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
宁修远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低低的开口道，“你还知道害怕？”
“......”岑礼眼眸微垂，缓缓的蜷起了自己的后背。
宁修远抬高他的脸，“本来还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那以后也没必要让你来学校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被阳光所覆盖，唯独他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岑礼嘴角扯出一个笑，“......反正我也念不成书了......他们都会在背后唾弃我，再也没有地方能容得下我......”
他的表情僵了下来，声音也逐渐变得低哑，“......可我做错了什么？我活到现在，都没有做过一件恶事，我常常想，是不是多做好事就会让自己运气好一点，我不过是想和寻常人一样......我念了十几年的书，可最后还是没了结果，宁修远，你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会唾弃我，指责我，他们会用看过街老鼠一样的眼神看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宁修远眉头皱了皱，“那么多人高中就辍学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再说了，我又不会苛待你，到时候给你的一套房子都比别人工作十年要赚的多。”
岑礼一把拂开宁修远的手，用双手抱在了膝弯，眼眸发怔的看着远处，绿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水珠不时滑落，渐起一小片水花。
周围的事物都是在运转的，可他的时间却像是凝固了。
宁修远面色阴冷，“你别给脸不要脸。”
岑礼看着面前的男子，对方的脸色明显的不耐烦了。
宁修远直接将他扯了起来，岑礼像是遇见威胁的幼兽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考虑敌人有多强大了。
“......你别碰我！”岑礼用力的挣开对方的钳制，“啪”的一声响起，对方的手背上浮起一层红。
宁修远回过头看他，脸上带着浓重的怒意。
“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你......你毁了我。”岑礼开口道，和刚才的歇斯底里相比较，现在的他算得上平静了。
要是宁修远像上回一样，听见这句话就将巴掌扇过来，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正好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想留下。
难得看见宁修远在他面前忍耐，对方脸色极其难看，“别闹了，听话。”
多可笑，就像从头至尾都是他在找不痛快，可他原本在教室里考试，被人强行泼了脏水，然后拖拽到这里。
宁修远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又道，“你要是想学习，可以把书带回家，也免得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
“.......”岑礼疲于交谈了。
空气里响起振动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有人拨了电话过来。
手机在他考完第一堂考试了才开机，宁修远给他发的短信，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就被对方寻了过来。
“谁的电话？？”宁修远满脸戾气，岑礼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将手机拿了出去。
来电显示是“韩教授。”
原先岑礼还有想要隐藏的，可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韩谌都知道了。
宁修远按了接听。
韩谌监考完以后，就听见了学生们的交谈，说外文系的系草居然偷别人东西，而且人赃并获，被别人当场抓到了，没想到看起来挺高冷的一个人，居然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
韩谌走过去问了她们，她们说是岑礼，并且好心的告诉韩谌，要他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不见的东西，毕竟学校里有不少人知道，韩谌一直都很欣赏岑礼，一些资料文件也要是岑礼帮忙处理。
她们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件事在学校都传开了，肯定八九不离十。
韩谌没有答复，而是去了岑礼的教室，只是岑礼的座位上，空荡荡的一片，留下的唯有一支用来答题的笔。
他给岑礼拨了电话，那端接听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韩教授，早就和你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要觊觎。”
韩谌的脸色沉了沉，“你们在哪里？”
“小别胜新婚，就不方便给你透露位置了，只是你什么都没有讨到，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宁修远，你不要乱来！”
“还轮不到你来提醒。”宁修远看了一眼身旁的岑礼，他心里有了个大概，昨天他问过了，韩谌也没有留在学校。
宁修远笑了笑，低声道，“韩谌，他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生下来了也只会姓宁，劝你不要落得个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