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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看着眼前三位,冷哼一声,笑骂道:“娘的,这三个没义气的东西,眼看着俺老孙陷入苦战,都不想着过来帮忙,也太没诚意了吧?”
话一出口,八戒三人齐齐黑线,没好气地回敬道:“死猴子,俺们这不是来帮你了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猴子气得差点没吐血,一脸愤慨道:“丫的,要帮忙就得趁早,非等到俺老孙扛不住了才出手,俺说你们要是再晚点,俺老孙指不定就要你们收尸了。”
见猴子很是难得地服软,八戒心中大爽,呵呵笑着揶揄道:“我靠,这猴子还真给老沙说中了,整个死要面子活受罪。得了吧,兄弟间有啥好计较的,扛不住了就喊一声,俺们还不屁颠颠地赶过来帮忙,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可不就是为你两肋插刀的吗?”这话说得旁边两位也止不住地点头。
悟空闻言感慨万千,正待要说什么,只见敖白缓步上前,拱手劝说道:“鼍洁,现在我们四个对你一个,你毫无胜算,就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拱手交还衡阳峪水神府,随我上西海领罪去吧。”
话一出口,鼍洁放声大笑,面露狰狞道:“领罪,领什么罪?昔日二舅就不怎么待见我,今天又给他捅了个大篓子,我若前去,还不把我身上的皮给扒了?不过敖白,你也别太嚣张,你以为本将军在这黑水河上修行两百年,就只这点能耐吗?”
话说之间,鼍洁悬浮半空,双手伸展,面目张狂,如虎啸龙吟般仰天咆哮,刹那间,他身下原本平静的水面如受巨力冲击,突然间喷涌沸腾,水花四溅,随着鼍洁双手的挥动分出六个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在那极高处四散崩裂,分裂成无数条巨大的水龙呼啸着向四人冲来。
面对如此攻击,悟空四人齐齐色变,要知这水流虽然有形,却不似那有生命的物体无法再生,这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实在是让人很伤脑筋。鼍洁拥有如此战技,相当于造就了一支不死不灭的无敌水师,绝对地所向披靡,无可战胜。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四人身逢绝境,也只能迎难而上,共抗浊流,若是未战先逃,岂不是沦为三界笑柄?
想及于此,兄弟四人齐聚一处,排开架势,犹如四只小虫儿面对着八方涌来的万丈水龙,那样地渺小而又悲壮。刹那间,万条水龙犹如洪水猛兽般冲向悟空军团,虽然拥有如意金箍棒这样的绝世神兵,也无法阻挡蕴藏着巨大能量的万丈狂涛,顿时将四人苦心结起的阵脚冲得粉碎,一个个暴退数丈,全身湿透,浑如落汤鸡一般。
眼看着再一次席卷而来的万条水龙,孙悟空忙不迭地从水中爬起,跌上云端径直逃了。
见大师兄开溜,沙悟净愣了半天,终究没敢擅自逃跑,身后八戒见他挡路,没好气地将他一脚踹开,急忙忙地爬上云端,边跑边吼道:“妈的,老沙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丫的,这次战败绝对非战之罪,专业不对口,当俺们是抗洪抢险大队啊?”
话一出口,老沙心中释然,当即脚底抹油,跟着敖白一路飞驰而去,身后万道水龙骤然失去了目标,隆隆地砸在水面上,激起数丈高的巨大浪花,吓得老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逃起命来更加利索。
见四人逃回陆地,要进行水龙攻击实在是鞭长莫及,鼍洁亦深知陆战非己所长,只得悻悻地止步,放弃了追击,好在三藏军团一路西行,黑水河乃必经之地,只要他守在黑水河,就不怕他们不送上门来。
鼍洁使用水龙攻击许久,耗费了太多精神力,战斗时不觉得疲累,这会全面放松开来,只感觉头重脚轻,摇摇欲坠,心想着是该好好地歇上一歇,不然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战斗。不过最让鼍洁头疼的是,那些虾兵蟹将被强大的三藏军团吓破了胆,此刻士气全无,龟缩不前,究竟要如何安抚他们,让他们重振雄风,也实在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脱出战阵的悟空四人施施然地往回赶路,一想到这样强大的阵容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鼍龙打得如此狼狈,其内心的愤恨郁闷可想而知。
沙悟净犹自不服,很不甘心地叹息道:“唉,俺们要这么回去的话,在师父那可怎么交代?”
八戒把眼一瞪,沉闷道:“妈的,照直说呗,还能怎么说,那大水俺们又扛不住,去了不等于送死?”
悟净最近有点怕八戒,当下被他瞪得毛骨悚然,颤抖着手,弱弱道:“那也不能这么回去,不然还不给师父生生地鄙视死。依俺老沙之见,就让大师兄变成万丈巨人般大小,还怕敌不过那破水龙,到时候踩都踩死那小样的。”
孙悟空眼中精光闪闪,勃然振奋道:“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俺老孙这就回去,要那死鼍龙好看。”
敖白闻言汗然不已,连声劝阻道:“不行,光大顶个屁用,那万条水龙恍如洪水猛兽一般,威力强大,倘若鼍洁集中力量攻击你的脚部,试问你人高马大,该如何才能抵挡?大师兄,这亏你在乌鸡国吃得还不够吗,咋这么快就忘了?”
悟空点点头,异常服理地叹息道:“是啊,乌鸡国那一役青毛狮子精用戊己杏黄旗攻击俺老孙腿部,摔得俺四脚朝天,晕头转向,这般惨痛的教训,俺老孙如何能忘?那鼍龙奸猾似鬼,心思缜密,确实要防他出此伎俩,不然让俺老孙摔进黑水河中,还不得吃不完兜着走。不行,这个计划太过冒险,须得谨慎行之。”
沙悟净晃了晃脑袋,不由得又生一计:“那俺们就使车轮战,挨个出去跟他打,就算打不过,磨也磨死他。”
悟空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老沙的肩膀,悠然道:“悟净,你小子啥时候开窍了,想出这么多好主意,不过你小子虽然鬼才,出的却都是些馊主意,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多打几次顶个屁用,又不会涨经验升级的。别到时候还没把人给累死,自个却被抓去喂了鱼,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行了,俺们还是回去见师父,那家伙才真正地鬼才,或许能给出个好主意也说不定。”
话一出口,众兄弟齐齐点头,拉着一脸郁闷的沙悟净急速向密林飞去。
自云端望下,文天枢早已站在枝头远远地眺望,看她一副翘首期盼、唉声叹气的表情,显然是等急了。
大树底下,圣僧唐三藏盘膝而坐,正在和老水神玩着二人麻将。不过老水神两百年前就被鼍洁赶出水神殿,早已经一穷二白,大法师纵然把把都胡,也赢得很不爽利,到最后只能拔老头的胡子充数,实在气闷得紧。不过这几把麻将输下来,老水神那一脸齐腮的花白胡子,倒被拔干净不少。
见悟空几个到来,打麻将的双方都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三藏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转转脖子,慢悠悠地道:“怎么,有你们四个前去,还奈何不得那臭鳄鱼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沙悟净把眼一瞪,一脸愕然道:“师父,俺们这还没开口哩,您咋就知道了,也太神奇了吧?”
三藏闻言满脸不屑,没好气地冷哼道:“废话,看你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儿,满脑门上都刻着‘失败’两个字,傻子都看出来了,还用问吗?哎,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要胜不骄败不馁,荣辱不惊,纵有天大的憋屈,也要跟平常一样,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瞧你们连这点气都沉不住,能成什么大事?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吧。”
师父果然高明,一眼就觑破其中玄妙,沙悟净只听得满脸大汗,当下诚惶诚恐地点头拜服,笨嘴拙舌地将他们几个遭遇鼍洁水龙袭击、力战数场依然铩羽而归的经过始末和盘托出,说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唐三藏沉吟半晌,打了个响指道:“哦,原来是这样,那鼍洁的水龙真有这么厉害,把你们四个都冲得没了半点脾气?好嘛,既然他用的是水,咱们把它避开不就得了,我这儿刚好有颗避水珠,是当初鹰愁涧收敖白那会老龙王给我的,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话说之间,大法师便将那颗蓝澄澄、圆溜溜的避水珠从怀里摸了出来,炫耀似地在众人面前展示一圈。
敖白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险些没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师父,您可真是好福气,这可是我父王随身携带五千年不曾离身的万年避水珠,价值连城,乃无价之宝,哎呦喂,这面子可真大得去了。”
“傻孩子,你父王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行了,废话少说,你看用这万年避水珠对上鼍洁的水龙,可能成事?”话一出口,唐三藏登时就傻了眼,当下很没风度地吞了吞口水,傻兮兮地想道,妈的,没想到这颗毫不起眼的避水珠居然那么值钱,价值连城是个什么概念,能换很多黄金吗?
敖白愣了半天,很坦诚地回答:“师父,这您可把我给难住了,用避水珠对水龙卷,当真没见人试过,但理论上似乎是可行的。这样,要不您就把这宝贝借给我,我去黑水河一试便知。”
唐三藏咳嗽一声,慢悠悠地摆手道:“敖白,这个不忙,你与那鼍洁是昔日的兄弟,且战力相当,若稍有不慎,未必不会着了他的道。我看这事就交给悟空去办吧,这猴子虽然毛糙,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且他战力非常,刀枪不入,由他前去试验,万一失败了,也能全身而退,实在是试验的最佳人选。”
听师父安排得有条有理,众弟子尽皆拱手拜服,八戒更是挑衅地看了悟净一眼,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小子,你看看,这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完美计策,就你那两下子,实在差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