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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一脸的肃然,正色道:“不对,瞧他面色苍白,口吐白沫,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一般。”
文天枢吓得浑身颤抖,失声道:“不会吧,他不是刚吃过一粒解毒丸么,理应有两三个时辰的避毒功效,怎还会中毒呢?”
猴子上前一步,将八戒受伤的手掌翻过来,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只能说这獠牙的毒性太过猛烈,就连黎山老母特制的解毒丸都抵挡不住,这会带毒的血线已然慢慢地向心口爬升,或许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毒发身亡了。”
唐三藏紧盯着八戒手腕上那一缕浓重的血线,大惑不解道:“不对,通常带毒的血线不都是黑色、青色或紫色的么,这玩意咋是红色的,也太普通了吧?”
孙悟空面色凝重,摇头道:“这怕是毒中的至尊,才与人血的颜色相同,俺得赶紧去找观音菩萨,不然这猪头怕是没救了。”
见他面朝东方而去,唐三藏踟蹰不安,大声提醒道:“悟空,先别忙,这会菩萨怕还在老君的兜率宫中,你得上天庭去找。”
猴子咬了咬牙,懊恼道:“我靠,那要是她回南海了呢,总共就这么点时间,俺老孙虽然云快,但要是找错地方的话,怕也赶不及啊。”
唐三藏那样平静的脸上也不禁现出凝重之色,沉吟道:“这样吧,你便上天庭去,让悟净往南海走一遭,找不到就回来,也不用再去另一个地方了。”
悟空二人点点头,向师父抱了抱拳,朝各自安排的方向风驰而去。
唐三藏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地打量着被强大的力量所冲击,从八戒背脊上跌落下来的两口宝剑,禁不住啧啧称叹,这是一青一白两口宝剑,剑身晶莹剔透,光泽圆润,熠熠生辉,剑身已深深地插入雪地之中,只余下半截暴露在外,散发着隐隐毫光。那样地光彩夺目,锋芒锐利,纵然是三藏这样的外行人,也知是一对稀世的宝剑。
这时候,敖白在天枢的帮助下解开鞍辔,化出人形,他快步上前拔出宝剑,捧在手中,艳羡不已:“果真是好剑,二师兄实在太幸运了,也亏得那样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两口宝剑震在了地上,不然像他这般直直地摔在地上,若是磕到了剑身,还不当场被切成了两半?幸哉,幸哉,须得配两个牢固点的剑鞘,不然像这样毫无凭恃地背在身上,实在太危险了。”
然而此刻,唐三藏的目光早已聚集在眼前这一面光洁剔透、高不可攀的冰壁之上,这一面光滑牢固的冰壁,诚如悟空所描述的那样,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就好似一面巨大的、伫立在天地间的水晶镜子一般,光辉夺目,浩瀚精深,照得近前之人毛发立现,楚楚动人。
唐三藏久久仰望着这面冰壁,喟然叹息道:“妈的,不要告诉我这面冰壁也是天然形成的,怎好似被一把宝剑从中切出来的一般,这样地光洁剔透,实在是太壮观了。”
敖白直听得毛骨悚然,连连摆手道:“师父,您这是在发癔症哩,纵然是剑切出来的,却如何能切得这般平整,再说哪可能有这样的宝剑,能将这一座百丈多高、方圆百里的大山从中切断,真恍如天方夜谭一般,骇人听闻。”
天枢闻言吃吃地笑,好意提醒道:“你俩与其关心这个,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才能爬上这百丈多高、光洁无暇的冰壁来得实际。”
三藏不觉悚然动容,暗自心惊道:“是啊,这冰壁实在光滑,真如同打蜡的一般,毫无着力点可言,却教我如何能爬得上去?”
敖白听了丝毫不以为意,悠然耸肩道:“师父,却也不必过分担心,待我飞将上去,放下绳索来拽你上去,这不就结了吗?”
三藏直听得毛骨悚然,冷汗涔涔,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这如何行得通,莫说我们没有这么长的绳索,纵然有,那么长的一段距离,怕也不太安全。”
天枢不住地点头,沉吟道:“那咱们能不能绕过这冰壁,另外找寻条出路,便不必担上那么大的风险。”
敖白不觉再一次摇头,喟然叹息道:“既然称得上六百里大雪山的四大险地之一,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绕过去,依我所见,这道冰壁上面便是一座高原,咱们要想赶路,就必须得爬上高原,除此之外,别无他途矣。”
唐三藏极其无助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妈的,这可真够决绝的,我想你们能不能像拽天枢那样拽着我,将我拉上高原不就行了?”
敖白闻言微微苦笑,面色坦然道:“不成的,师父,您乃佛祖钦点的取经人,需得脚踏实地地行进,像这样作弊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天枢听了很是好奇,弱弱道:“那要是破坏规则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敖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会降下天雷,或许会大地震动,又或许是电闪雷鸣,地动山摇,诸多异象同时发作。当然,在师父没作尝试之前,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未必就是真实。”
三藏直吓得魂飞天外,连连摆手道:“妈的,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大可不必冒此凶险的,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大家再斟酌一番,总能想到更加稳妥的办法。”
敖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口宝剑,突然间眼睛一亮,故作神秘道:“师父,您说用这两口宝剑切这冰壁,会是怎样的结果?”
三藏不觉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这宝剑虽然锋利,必能切下些冰块来,但要将整座冰壁削平,却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
天枢似抓住了某些灵感,情绪激动道:“你是说在冰壁上凿出几个窟窿来,然后再顺着凹槽爬上去,这么长的距离,师父能做到吗?”
三藏闻言悚然动容,惊惧道:“要让我一个人爬的话,那我宁可饿死在冰壁前,也断然不会干的。”
敖白不觉嘿嘿贱笑,咂舌道:“师父,咱们这就你一个是佛祖钦定的取经人,又不会飞,便只好爬着冰壁过去了。”
唐三藏听得差点没吐血,只感觉天旋地转,腿脚发软,异常无助道:“妈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可是高达百丈的光滑冰壁,让我如何爬得上去,真当老子是蜘蛛人啊?”
敖白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调侃道:“那得看这对宝剑锋利到何种程度,要真是削冰如泥的话,我倒不介意挖几个较深一点的洞穴让您沿途栖身,那就不会太辛苦了。”
三藏这才怒气稍敛,伸出手来碰了下光滑的冰壁,立刻好似触了电一般缩了回来,畏缩道:“妈的,这冰壁好冷,若不预先做下点防护措施,非得把老子冻死不可,得把手套戴上,那就不会冷了。但要是戴手套的话,行动不便,免不了会脱手从绳子上栽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见他一副满是纠结的样儿,敖白万分鄙夷,不屑道:“师父,您还真是麻烦,才不过百丈多高的距离,手脚麻利点,花一两个时辰也就到了,还需要啥防护措施?行了,去大师兄赢来的那些药瓶里看看,或许能找到抗冰冻的药膏,我可忙得很,先得帮你挖好可供容身的洞穴,还得看这两口宝剑到底给不给力。”
话说之间,他便挺起宝剑,翻在空中,对着那面光洁无脊的冰壁一阵乱砍,这一对宝剑还真是削铁如泥,只一下便深入冰壁数寸,让敖白很轻松就挖出两个可供攀爬的凹槽,直乐得他眉开眼笑,啧啧称叹道:“妙哉,妙哉,二师兄这回可算捞到宝贝了,纵然为它们受些负累,却也值得。咦,刚才太匆忙没仔细看,这剑柄上好像还刻着字哩,该是上古时候的文字,全不认得。”
说完,他便蹦下冰壁,将剑直托到天枢面前,唐三藏心中好奇,赶紧挨过来看,惹得敖白极是厌烦,似赶苍蝇般地摆手道:“师父,你也是个半文盲,连小篆都不识得,如何会认识这些文字,就不要在那儿自取其辱了。”
三藏直气得咬牙切齿,愤然咆哮道:“妈的,老子好歹也是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到了古代就成了半文盲,实在讽刺。不过我是不认识,天枢却也未必认得。”
敖白翻了个白眼,满是揶揄道:“是啊,天枢是有可能不认识,但毕竟是研究过许多上古文献的人物,总比你要靠谱些。”
这时天枢已接过宝剑,握着剑柄仔细一番端详,微微点头道:“嗯,这种文字我倒确实接触过一些,假如没认错的话,这一个该念风字。”
三藏不觉瞪大了眼睛,很不服气道:“天枢,这上古时代的文献还有哪个你没看过的,居然连这样怪异的文字也都认得,风,是什么风,东风,还是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