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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称呼楚南雪也曾有过类似的叫法,楚南雪更愿意把朱木阳简单的称之为“猪”,当然有时候也会用英文发音“皮格先生”,外人不知道以为这是情人之间的小昵称,现在冉芳这种看似评价,其实是调侃的叫法,让朱木阳心头一暖。
不过今天朱木阳可不想在宿舍久待,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的李毅道绝非好事,虽然他不至于像小喇叭一样把冉芳的事情说得所有同学都知道,但朱木阳可以确认:只要自己和郭青谈恋爱的消息被人传扬到李毅道耳朵,他一定会拿着这件事情说事。有福同享有难“你”当,这是李毅道的信条。
“冉芳,咱们早走吧!要是顺利我们可以再去医院一趟,把我俩去朱雀庵的事情给晓梅姐说说。”朱木阳说道。
“那你穿厚一点。今天早晨清冷,我来的时候路上都冻透了。你早晨没吃饭是吧?我们俩先找个地方吃点早饭再去那里。朱雀庵要爬一会儿山才能到,你没吃饭估计爬山会很不舒服。”冉芳善解人意的回答。
朱木阳想的却是赶紧走,少在这里和李毅道纠缠,他知道的事情越好越好,见冉芳叮嘱自己多穿衣服,也不废话,直接就准备换衣服,冉芳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红红的,只是屋里本就狭窄,她也不好躲到外边,嘴上则说:“我带来的有一条毛裤,你换上吧。”
朱木阳没想太多,急匆匆脱光刚才在房间穿的短衫和单裤,换上了冉芳带来的厚衣服,只是马上就觉得臃肿很多,他见冉芳背着身不看自己,故意跳到她正面,摆出黑瞎子的样子,冉芳被逗笑了:“你这傻样。穿好了咱们就走吧。你那个同事挺好奇的,他刚才又凑到咱们门口来了,要不是我看见门口多了一道缝,都发现不了他。”
朱木阳心中痛骂李毅道的卑鄙下流,你丫的想干什么呀?嘴里却大声说道:“那是一个变态!偷窥狂!”
冉芳却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嘘了一口:“你小声点,让人家听见不好。”
朱木阳却不怕,李毅道来自己宿舍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就要让他听见自己在指桑骂槐,嘴里更大声:“这种家伙就应该打光棍。在我们老家有传说,这种习惯偷窥的眼睛容易成为睁眼瞎。”
冉芳使劲用眼睛瞪着他,正准备出言责怪,忽然听到宿舍门外传来动静,是开门的声音,朱木阳和冉芳都呆住了,只是二人发呆的原因不一样,冉芳是奇怪明明看见那间屋子有人,怎么还有人从外边进来,难道设计院单身宿舍不是一人一间。朱木阳则是暗中叫苦,平时孙晓均都是大清早出去,晚饭才回来,今天难道是忘了吃药?怎么这个时间就回来了。他嘘了一口,让冉芳坐在自己床上,然后跑了出去。
果然是孙晓均,他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子,里边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的什么,好在这次刘青莲没和他同进同退,这让朱木阳稍微宽了一点心,他慌忙打招呼,声音很大:“晓均,有人来找你,到你屋里先坐一会儿等你。”
孙晓均是个老实人,没明白他想说什么意思,刚要张嘴,却看到自己屋门口站着一个人,情不自禁啊了一声,朱木阳没等他再做出反应,一把把他扯进他自己的房间,压低声音介绍道:“这是我高中同学!”
李毅道和孙晓均是认识的,他俩以前就见过面,现在都纷纷伸手相握:“你好,你好!”
“你俩少说话,我房间里有一位女性朋友,我不想让你俩打扰到她,明白吗?都好好躲在这个屋里,我说什么也不要出去。”
孙晓均笑嘻嘻问道:“谁呀?是不是小护士?”他一直认为和朱木阳谈恋爱的是原莉。
“滚!少说话!”朱木阳没好气的说道。
李毅道则有点拘束,他过意不去的说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朱木阳很认真的点头:“的确是!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要乱说,否则可别怨我不认你这个同学。”
说完也不等李毅道反应,就急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冉芳显然不太适应,有点手足无措的,她见朱木阳进来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不懂呢?开始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那是你的舍友吗?”
朱木阳摇摇头:“我开始也不知道那屋里是谁,平时就住一个,这不是今天周日吗?我有位同事昨晚上来看他,就住了下来。我开始也不知道。”
冉芳点点头,也不说话,朱木阳急忙说道:“咱们走吧。我穿这么厚的衣服,感觉有点热呢。”
冉芳又点点头,朱木阳反而不太习惯,笑着说道:“咋哑巴了?”
冉芳说道:“不太习惯你们男生宿舍,感觉挺诡异的。我俩出门你的室友肯定会继续看。”
朱木阳点点头:“看就看呗,这有什么可怕的!”
冉芳咬咬嘴唇,没再说什么。她拿起自己带来的皮包,很自然挽住朱木阳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这个动作略显亲昵,朱木阳有点不太适应,不过仍是坦然接受,他说道:“走。我穿上那件羽绒服。”
冉芳笑着说:“那件工作服太大了吧?你穿上后腰里该再系一根麻绳,就有点像是建筑工地搬砖的工人了。”
朱木阳叹口气:“当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恐怕去搬砖都不一定有人要。”二人边说边一起出门,对门房间门缝更大了,朱木阳恶狠狠的瞪了那个方向一眼。
二人在设计院里骑车一前一后出门,朱木阳忽然看到刚下夜班的飞飞,他和几个年轻工人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朱木阳不由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可是被这小子偷偷拍过搬砖,这个仇他一直没报,虽然说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可是他总咽不下这口气,心里盘算想个什么办法也整这小子一下,听说他有了新的女朋友,那个李桂花也在和一位老工人的孩子恋爱,可是因为李桂花而起的那件事情真的不能让朱木阳释怀。
朱木阳和冉芳赶到朱雀庵时,已经十点多了,太阳已经升到千佛山的南麓,这座建筑在两山之间,可能是山中太多松柏树的缘故,虽然已经是寒冬季节,但寺庙周围都是一片苍翠,它四周环山,景色极为幽雅,朱雀庵门前有一片石头雕琢出来的栈道,错落有致,还有一些木质的扶手铺设于石道两侧,朱木阳往上爬时就背诵了一首“只在此山中,云深不住处”的古诗,山中有雾气飘渺,在弥漫的雾的映衬下走上石头栈道仿佛置身云海中。步入这座尼姑庵大门,见门口左侧是一口净手池,古色古香,池边摆有竹制的水勺,上边水汽蒸腾,朱木阳大吃一惊,济南天气虽然不能用滴水成冰来描述,但是设计院内很多水池子都已经结了冰,怎么这个寺院里的水居然冒热气呀。他忙跑过去用木勺取了一瓢碧水,像模像样的洒在手上,顿时凉凉的山泉水流过手背,滴落回池水中,好像带走了什么。那池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看到水底是一口泉眼,时不时有成串的水珠飘上来,很是有一番生机勃勃。
冉芳看他玩的高兴,也凑过手来:“不冷吗?”朱木阳在她手心里撒了一点泉水,冉芳赶紧缩手:“好冷!冻死了!”朱木阳促狭的笑了:“我都不怕,你怕啥?”
冉芳往他脸上甩了一下,顿时几点水星飞舞出来,很凉,和刚才手上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他嘿嘿笑着闪开跑远了。冉芳笑着说:“这其实也是济南七十二泉里的一个。听法兰大师介绍,正是这个泉眼的被发现,才造成济南三大名胜之变更,在元朝之前是华山、大明湖和趵突泉,后来这个泉眼溢出水后,才把华山改成了千佛山!济南城人杰地灵的地方有三个,其一在大明湖内的历下亭,其二就是这里,第三个才是金鸡岭。”
朱木阳看着冉芳:“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怎么我觉得你神神道道的?你一定不是共产党员。”冉芳笑了:“你是共产党员,怎么跟我来这里?信仰和服从是不一样的。”
二人说说笑笑往里走去,朱木阳奇怪怎么看上去不小的寺院里居然看不见几个人呢?
朱雀庵的正面正中间没有门,做了一条通道。后来才知道这条通道是很多年以前从东路上山的必经之路,偏北的角上有座小门,门上挂着一把锁,锁上已经锈迹斑斑,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进出了,顺着东墙往北走去,有座小偏门,里面三个女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娃,穿着淡黄色的僧衣,另外两个则是农户的衣服,他们见朱木阳和冉芳也不吃惊,微微点点头表示致意。
冉芳问道:“大师在吗?”
僧衣女娃点点头:“师傅在呢,她在观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