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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梅没想到的是引火烧身,尤其她看到其中范院长一口断定其中有自己参与就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明白范院长说的那句话:有些事只有她知道。本来杨晓梅是不该把一些事情袒露人前的,但当时因为要提拔肖丽实在是扎到了她痛处,她最看不上肖丽的为人,其实并不是她飞扬跋扈,而是她侵占了杨晓梅的利益。按照晓梅最初的构想,她会在春节前借调到邮电总局帮助工作,然后会想办法留下来,这样设计院的一切对她并无影响,肖丽调到办公室之后,杨晓梅甚至是曲意逢迎,想和她搞好个人关系,毕竟晓梅知道多一条朋友多条路的道理。那个时候应该是二人的蜜月期。
谁知道情况急转直下,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的杨晓梅差点出事,然后彻底断绝了去邮电总局的可能性,虽然她随后通过朱木阳补足了这个缺憾,可朱木阳并不是他本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悔意时不时侵扰她的心,另外肖丽先是再度进驻人事处,然后居然又传出可能晋升中层干部的传言,彻底让杨晓梅失去了理智,她看清楚肖丽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如果不干掉她身后站着的那尊大神,恐怕她会继续在设计院作威作福,乃至不可一世,俨然把自己当做了设计院的二号人物,这才促使杨晓梅加入倒范派阵营!并且成为其中的急先锋,就连举报信都是她全程策划且参与。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举报信中内容详实且证据确凿,这的确如范院长所判断,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可杨晓梅有点太着急,关于何玲的事她不该说的那么详细,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除非当事人,第三者知道到什么程度很容易判断出来的,自己一下子被范院长锁定,而且要追查齐鲁宾馆内幽会的事情,杨晓梅沉不住气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和孙书记见面,而且从这一点上杨晓梅是很佩服设计院二把手的,在很久以前她也曾向孙书记表达过某种暧昧,但这位领导显然对女色并不感兴趣,很清晰的保持着男女大防,这让杨晓梅有些失意的同时,更加敬重孙书记的为人,从这一点上他比范院长要好得多。后来和吴处长的交往,才让杨晓梅重新踏上一条快车道,他俩幽会地点就在齐鲁宾馆,吴处长有其中一套房子的使用权,基本每次去二人都是分路到达,一个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另一个步行上去,就是避免被别人发现,只是百密一疏,后勤基建处的老周居然看见了她。
杨晓梅第一反应是给吴处长打电话,可是吴处长做过约定,除非万不得已,不要用家庭电话相互联系,除了不想万一接电话是彼此妻子或者老公,会引出麻烦之外,也有别的考虑因素。自从她生病之后,吴处长已经有了疏远她的意思,作为女人是很敏感的,如果再出这样一件事情,即使吴处长能平息,他以后也会和自己划清界限的。可是这么大的事她又不可能不给对方预警,后果很严重,那转过来的材料上军婚两个字刺疼了她。杨晓梅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丈夫,这个很憨厚也很信任她的人,其实杨晓梅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未必是丈夫的,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度过难关,她思来想去没有很好的办法,但就是一阵阵后怕,这要是被范院长那一伙人发现自己和吴处长的事情会怎么样?
她终于忍不住给吴处长办公室打了电话,只是一上午连打三次都没人接听,晚上时她只得给吴处长家里打电话,让她侥幸的是并不是吴处长妻子接的电话,而是他的女儿,小女生现在上初三,性格文文静静的,听别人找自己的爸爸,就说爸爸出差了,要三四天才能回来。放下电话,杨晓梅陷入抓狂的境地,就像捉迷藏游戏,他能听见对方逼过来的脚步声,可是又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响,只好无奈的做瓮中之鳖,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必须要找到吴处长!她咬咬牙,目前能利用的唯一就是朱木阳这条线了。想到这一点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只是朱木阳也不好找,她并没有朱木阳在军区五所内的房间号,虽然前台可以查询,可老公在家时她不方便打电话,另外怎么给朱木阳描述她要找吴处长的原因,杨晓梅并没想好,因此整整一晚上她都失眠了,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看旁边丈夫发出鼾声,杨晓梅都有拿盆水倒在他脸上的冲动。
第二天丈夫上班去之后,杨晓梅才打电话到军区五所前台,不过结果依然让她失望,前台告诉她并没有这个名字的人登记住宿,而省邮电总局在这里预定了包括会议室在内五个房间,杨晓梅挂断了电话。现在能找朱木阳的只有冉芳了。
朱木阳那天晚上并没有住在军区五所,这两天来报表的人寥寥无几,第一天两家,第二天干脆一家都没有,只是到了第三天才有三家过来,朱木阳很细心的帮他们审核好表格,然后就无所事事了,他对杨晓梅告诉自己关于设计院的事也挺感兴趣的,因此五点后就骑着自行车回设计院看看情况,顺便晚上住在了单身宿舍,只是孙晓均对这些事情一问三不知,说是设计院风平浪静,这让朱木阳很是失望,他决定第二天早晨早走一会儿,看看路上能不能遇到郑诗华,这位包打听妹妹可是消息灵通人士。
既然有了这个主意,朱木阳就特意起了个大早,七点多点就骑自行车出了设计院宿舍,然后就慢条斯理推着自行车做跑步的样子往坡下走去,这是一条郑诗华上班的必经之路,如果碰到他想好好打听一下设计院发生了什么,那天晓梅姐可是相当乐观。
现在距离春节已经不到二十天,前几天的大雪也影响了生意,路边摆摊的早餐店有的已经开始关门回老家过年,风游街上人本来就不多,这一下子更显得冷冷清清,朱木阳越往下走,步伐越慢,直到快到经十路时,更是停在路边看看远处,已经七点半了,如果此时郑诗华再不出现,估计今天自己就遇不到她了,从这里骑车去军区五所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朱木阳盘算着回招待所去吃早餐。但就在这时,郑诗华风风火火的骑着车子出现在视线里。
朱木阳暗自高兴,不过脸上仍然露出很平淡的神态,他远远对着郑诗华摇摇手:“诗华,早晨好。”
郑诗华脸上带着口罩,这天气太冷,她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自己很严实,看见是朱木阳,她慢下自行车眨眨眼,上次二人在英雄山美食街遇到,彼此并不和谐,当时郑诗华身边那个人可不是她正牌男朋友。今天很少见的遇见朱木阳和自己打招呼,郑诗华心里多了几分疑问,这家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朱木阳,你好!”她本不准备停自行车,可看到朱木阳站在那里也不太好意思,二人一起参加的工作,也算是好朋友,可就是有时候格格不入,朱木阳说她的时候都是没几句好话。“你去总局上班呀?”
“不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军区五所开会。诗华,我们元旦几位没结婚的同事聚餐了,那天你也不在单位,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单独吃顿饭聊聊呀?”
郑诗华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朱木阳的善意,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男人的计谋,听着朱木阳嘴里很是亲热的语气,郑诗华心中一暖,马上嘴里没有了把门的:“嗯。快过年了,就应该聚聚。木阳,你最近不在设计院,咱们院里可出大事了。”
朱木阳故意哆嗦了一下:“啊?大事?什么大事?我怎么没听人说呢?”
“我听说是三国混战。孙书记、范院长和邵总有点像是三国演义,昨天邮电总局纪委书记都来咱们设计院开始调查了。大家都说设计院要变天。”
这对朱木阳并不是新闻,除了纪委书记已经正式介入这一点,其他的事情他能想象的到,只是三国混战也有点夸张,分明是范院长倒下,孙书记扶正,根本不关邵总什么事。不过他仍是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这要给郑诗华一种鼓励,她才能说下去,朱木阳很了解自己这位同事:“是吗?哎呀!我长时间不在设计院,居然有这么大的事。”
郑诗华喜滋滋的:“是呀是呀!你不知道,传闻可多了,有人说范院长贪污了上百万,要是证据确凿就要被……”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那个时候的上百万绝对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财富。
这个消息朱木阳并不在意,但接下来郑诗华的话就让他目瞪口呆了:“有人说孙书记和杨晓梅是情人关系,两个人去齐鲁宾馆记录都被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