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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算是每个妖族的身份证，熟悉的妖族大都不用外表来辨别对方的身份，因为化形之后妖族有两个形态。
当鹿姚把妖气借给李凌后，李凌相当于和鹿姚共用了一张身份证，这诡异的违和感令进入树洞内的妖族纷纷侧目。
“那是马妖吗？”
“不是吧，哪有这么化形的马妖，是怕人类认不出他吗？”
“或许是故意化形成这样，让人类以为是戴着头套？”
“可能吧...”
“也有可能是鹿姚的相好？”
总之，由于鹿姚是潜伏在人间世界很久的间谍，所以在场的妖族间谍们倒是没有怀疑她——其实有怀疑的，但他们并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换句话说，就算那个马妖是人类，对此次会议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内容。
李凌看着细作们一个个落座，他这才知道，原来有上三位数的妖族算是潜入进了那些审核不严格的小宗门，不过不要紧，就不就证明了妖族细作们拥有极高的专业度吗？
“阿塔，好好学，好好听。”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很快，妖族细作们到齐了之后就开始了会议。
甚至连核验身份的程序都没有？
不过倒也省了一番功夫，毕竟实在不好解释为什么旁边那只鹿妖的妖气和自己一样吧。
李凌竖着耳朵听。
“吾等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在台上的一只熊妖用自带混响的声音咆哮着“这是我在昨天接到的惑心阁的消息，她成功潜入了最近人类世界如日中天的宗门，萌新宗。”
“唰”
顿时，百来号妖的目光落在了处于角落的阿塔身上，等到熊妖继续开口，他们才将目光重新移开。
“御归宗被萌新宗的大弟子鱼水颜重创，双方不欢而散，确定了是由这位新人引起。”
人头攒动，李凌看着周围的妖族窃窃私语，有的摇着头，有的叹息，有的闭目思考，唯独没有见到他们脸上有佩服或者其他惊讶的表情。
“能解释一下吗？”
看到这幅情景，李凌稍稍侧头询问旁边的鹿妖。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都不是很开心。”
鹿姚犹豫了一下，目光在阿塔和这人类身上来回转了几次。
“因为我们并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李凌的语气提高了一些。
“嗯，每一个新来的成员一开始都会以为他们是要来破坏人类世界，但实际上...根据我们这么多年的观察，无论怎么样的破坏，都不可能达成妖族的统治，因为仙根的存在，人类比我们修行的速度更快。”
鹿姚说的非常简单直白，在座的哪个能混入人类世界的间谍是笨蛋？
他们来了那么久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而在目标破碎了之后，就只剩下想要活下去的本能驱使着行动而已。
鹿姚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类的来历，但根据他和那个叫阿塔的妖族相处还算和谐来看，这是个对妖族没有偏见的高境界修士。
若是自己在此扭转一下他对妖族的印象那也不错。
“阿塔破坏了萌新宗和御归宗的关系，虽然这次成功了，但她能保证下一次还成功吗？就算成功了，她能在那击败了清源剑宗掌门的宗主下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鹿姚这番话并没有说给李凌，而是说给阿塔听。
“只要有一次失败，那你就会失去生命，乃至牵连整个妖族，而萌新宗只要他们宗主存在的一天，就不会倒下，这点常识，阿塔应该想的明白。”
闻言，阿塔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师尊，想要出声辩解，但被师尊突然握住了尾巴差点叫出声来。
“你怎么知道萌新宗会虐待阿塔？你怎么知道阿塔一定会失败，说不定萌新宗宗主早就知道了阿塔的身份，故意放任她降低萌新宗的声望呢？”
“......”
此番话说完，就算这个人类境界比自己高许多，鹿姚也忍不住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
哪有什么宗主会想自己的宗门有臭名声的？
他又不是萌新宗宗主，凭什么这么说？
“这种事情只有萌新宗宗主知道。”
鹿姚用一句话堵住了李凌的嘴，看向了一旁因为接收的信息量过大而紧皱眉头的阿塔，用过来人的语气继续开口。
“或许你一开始没法接受这些消息，但你在宗门待久了，你就会发现，人类的宗门和你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
确实。
阿塔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师尊捏她尾巴越来越紧的手。
“那妖族的任务怎么办？”
“可以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鹿姚把围巾翻了个面，她的个子比阿塔矮了一头，却一直用看孩子和后辈的眼神看着她。
“惑心阁阁主自己都没来过人类世界，他又怎么知道你的情况呢？”
“等等！等等！”眼见自家三徒儿已经快被这二五仔鹿妖细作说服了，李凌连忙打断她们的对话，“那个惑心阁阁主给阿塔的任务不难，真的不难。”
“什么任务？”
鹿姚问道。
“败坏萌新宗的名声，让萌新宗在人类宗门丢失信誉..削弱萌新宗的影响力...”
阿塔还没说完，鹿姚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次轮到李凌懵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不好笑吗？惑心阁阁主明知道阿塔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妖族，还让她在萌新宗那样的大宗潜伏，那惑心阁阁主根本没在乎过阿塔的性命。”
鹿姚看的透彻，直击阿塔一直没想通的本心。
“而且，我听说阿塔已经被萌新宗宗主收为亲传弟子了吧。”
“嗯。”
阿塔看看师尊，点了点头。
“那么，萌新宗宗主和惑心阁阁主哪个对你好一些？”
.......
这还要想吗？阿塔？
你是妖族啊，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啊！
当然是惑心阁阁主啊！
李凌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出来，说不出这句话。
“是师尊。”
阿塔从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