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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何应对此次危机,张洋与大家七嘴八舌的商量了好一阵子,虽然大致方向统一,却也没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临近散会之时,突然有职员敲门闯了进来。
张洋心情不好,正因无礼的举动要发火时,便见到来者脸色不好地递过来一份报纸,“老大,今天的早间晨报,你看看吧。”
张洋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愉,阴着脸接过了这份报纸。展开,正面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如城市拆建、交通规划等实事类的新闻,版块中还掺杂着大约十几条乱七八糟的广告信息,美容整形、商场折扣、股票投资、楼盘销售……这都是屡见不鲜的,哪怕张洋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也会自动的忽略这些。
眼睛大概一扫,没有感兴趣的,张洋耐着性子翻到了另一面。立时,一行醒目的大字标题出现在了眼前——黑心企业海心石、网络服务不能信……张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哎,真是怪了,我又没给报社的编辑塞钱,干嘛用这么大的篇幅报道我们……”的确,这篇文章足足占了报纸四分之一的版面,实在不符合常理,堪比平时一些影响力重大的新闻了。只是看这标题,似乎内容不是对己方有利的……张洋从头至尾,认真地看了一遍,顿时有点火大,这摆明着落井下石嘛!
文章中不但夸大其词了海心石的‘罪状’,指控协助某境外团伙私运违禁毒品,还无中生有了一些容易激起群情民愤的东西……总之,令人恼火不已,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洋彻底被激怒了,他当场下达指令:“去,调查一下,写这个文章的编辑到底收了多少钱,这么坑我?”
张洋忍不住回想,自己的为人一向低调,做事也很圆滑,没得罪什么人吧?冷静过后,猛然察觉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媒体还未报道、内部也未声张的情况下,报社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这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张洋绝对不相信在场之中会有内鬼的存在,定然另有其人陷害于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洋十分的无奈,他要想想该怎样向外界尤其是一部分忠实拥护的客户辟谣,只不过在这种公司被封杀的境遇下,一切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诬陷坐实了吗?海心石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愉快。
张洋准备过去那家报社,亲自询问一下拟稿此文章的编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痛恨,究其原因,才能理清潜藏在幕后的黑暗。
岂料还未出门,便有人找上门了,是之前合作那单业务的货运公司。事情没曝光之前还好说,但今日的早报一刊登,整个社会都知道了这件事,不但是海心石的名誉遭到侵害,就连合作伙伴也被有心人一步步挖出,受到社会广大‘正义’人士的口诛笔伐,并有脑洞大开者猜测这两家企业在合伙运作不法勾当……由此,这家跑运输的公司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一连收到了十几条单方面中止业务的通知,蒙受了巨大损失。
关于这些,张洋感到很抱歉。因此即便对方的行为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大度地接受了看似无理的赔偿要求。
张洋是失去信用的一方,愧疚自责充满了内心,已经没有勇气用那些堂而皇之的话为自己争取利益。
张洋落寞地离开了公司的办公楼。
停车场。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何中涛却若无其事地倚在车门边,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有韵律地打着节拍,而他的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想是在听摇滚一类的嗨曲。
张洋见了,心头无名火起,顾不上钻进自己的车,紧走两步过去,“真有闲啊。”
闻声,何中涛从自我陶醉的状态中脱出,摘下了耳机,微抬起头,不轻不重地瞥了张洋一眼,抱着肩膀,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有何指示?”
“呃……没有。”
张洋一时语塞,忽然想到了公司停运,几乎没有事情可做了。
张洋平复了心态,暗道人家也没招惹自己,没道理随便发火,何况就算出气,何中涛也不是一个好对象……容易挨揍啊!
为了掩饰尴尬,张洋干咳两声,“公司今天放假,你玩儿去吧。”
转身时,何中涛叫住了他,“等等,看你这样子是要出去吧,正好闲着没事,我送你。”
张洋没打算用司机,但听到对方这样说,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关于此行,他的心里没谱,寻思着有了何中涛陪同,底气也能足一些。
张洋点了下头,开了车门,随后自觉地转到了另一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路上,何中涛面色悠哉地开车,张洋则心事重重,显得比较沉闷。
好久,张洋突然问:“哎,你的心情咋这么好,是不是有喜事啊。”
何中涛随意地回道:“我冬天结婚,没多少日子了,大老板来喝酒吗?”
“冬天结婚,那得多冷啊。”张洋喃喃,“不对,你和我同岁的,咋那么快啊。”
“呵呵,我们都处了好几年了,拖下去没意思。”
何中涛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忌与心机。他点了烟,自己叼在嘴里一支,同时递给了张洋一支。
以往,张洋是不会在车里吸烟的,可如今心境不同,也就自然忽略掉这些小事了。
深吸一口,满是陶醉的表情。
“事儿啥的都准备好了?”
“哎,我就是一普通家庭,还能准备啥?简单地办置一下就行了,反正我媳妇懂事,又不要我家彩礼。”
何中涛自然明白张洋指的是什么,轻描淡写地道。
然而张洋知道他的心里却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因为说话的时候,何中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被善于观察的张洋清晰地捕捉到了。或许,他的轻松语气就是在遮掩心底的这一丝失落吧。
但张洋了解何中涛是一个极为要面子的人,所以问道:“酒宴的地儿定下了吗?”
何中涛踌躇了一下,“呃,还没呢。”
“这样吧,我知道一家五星级酒店,以前跟他们有过业务往来。经理欠我人情,答应以后免费送我一次宴席,你要是不怪我多事,就在那里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