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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名守山弟子神色遽慌,背着大戟,连忙转身就朝石阶上疾奔而去。那急促促的脚步声一阵阵自云山传下,颇为慌张,看来大有不如唐细凤刀下之人心性沉着。
少时,就见大片密压压的黑影从魔宫深处飞起,一朵朵魔云如电疾驰而至,停在半虚空里。云头上,矗立着一群须眉如戟,身着重袍的魔宫首脑人物,微微眯起双目,朝下方山麓处的唐细凤望去,立有一片细微的议论之声传将开去,滚滚如雷。
魔云飞降而下,拥出大片魔宫高手来,其中烛当前而立,气宇高昂的走来,望定唐细凤片刻后才道:“日前算你运气好,才没有死在我龙蟒刀下,今日纵有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你活命。”
唐细凤手中修罗刀微微颤鸣,似因群魔在场而不受控制的激鸣颤动,唐细凤慷慨陈词道:“既然我已自投罗网,那就将所抓之人放了,否则今日就算战死,也不能遂你心愿。”
烛袍袖一抖,龙蟒刀登时握在手内,声音中已是带着嗜血的狂暴气息,似笑非笑道:“小子,你也不看看到了谁的地盘上,还敢讨价还价。若是我手中龙蟒刀斩不死你,自然听凭你意,可惜就算你是钢打铁铸之身,誓也要灭了你。”
话音未落,烛就已拖刀而来,龙蟒刀内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吟蟒啸之声,其声清越,遍传八方。唐细凤修罗刀也不甘示弱,雷瀑刀气直接渡上,强烈的雷暴气息如潮卷动,杀气动云,拼动全力挡杀过去。
当啷一声,修罗刀一刀利落无匹的劈下,正对烛面门,刀上力道已如山般重。刀意较于往日来看,更多出一番罡烈决绝来,因而去势自有煌煌直逼天地之威。
烛手中龙蟒刀乃是封魔宫中有数的蜀地宝物,更是西蜀五神刀之一。烛久经战阵,精于杀人之道,在他龙蟒刀下早已尸骨如山、魂满幽冥。
烛龙蟒刀不以变招之奇幻莫测为本,专以凶狠霸道见长。龙蟒刀往往刀走险锋,若得天成,并无一丝毫差,刀法早已出神入化,运驭由心。
烛龙蟒刀锋仰上,正对修罗刀,唐细凤全身被修罗刀上传至的强大反震之感激得气血翻腾,心神难宁。烛偏身一纵,以臂转刀,在唐细凤腹下切过一刀去,一声脆响处,衣衫开裂,鲜血如泉而涌,汩汩泄地,持修罗刀之手不忍一松,差点就将刀丢开。
烛并无慈悲之心,倒是极为的残忍毒辣,尤当龙蟒刀噬血后,更是疯狂得难以名状,喉间发出奇怪森异的低吼来,好像一头猛兽要择人而噬。
唐细凤一刀插在身前,口中一阵猩甜,喷出大口的鲜血来。时不他待,挥刀割开一片衣衫前襟,将腰腹刀口血痕勒住,袖口一擦嘴角血迹,重掌了修罗,沉神待杀。
烛轻抚手中龙蟒刀,屈指轻弹一记,其声苍苍,瞥了一眼唐细凤道:“我出战不下百次,皆得全胜,无不成了我龙蟒刀下亡魂。可是你却让我第一次尝到了败耻的滋味,从来没有人能在我刀下逃走,你是第一个。”烛顿了一会语气,又接着道:“也是最后一个。”
龙蟒刀再度啸起,烛纵身如飞,闪电般欺近,简明利落的一刀竖劈而下,口中厉吼山响,响若春雷,已穷毕身之力,势要将唐细凤斩成两截。龙蟒刀还在头顶之时,唐细凤促促间敛精聚神,心中念诀,修罗刀上顿有一股股青气如电旋出,凝成蛟龙之态,张扬舞爪,绕着修罗刀身翻卷不朽,青气莹然,凛有悍威。
龙蟒刀长吟声渐至,啸空未歇,唐细凤一目觑过,奋举修罗刀上迎。霎时,那旋绕飞腾在刀身上的十二道青气如飞而去,化作一条条约有十丈之长的蛟龙将龙蟒刀缠住。十二条青蛟齐齐发力,将烛的龙蟒刀死死缠住,无法动弹,烛拼动全身魔功,也是不能摆脱。
十二青蛟刀上来乃是白莲峰刀祖苦心孤诣所创之绝技,集于碧海潮落三生天之内,作为开门首招,自有不同凡响的威力。
十二条青蛟盘锁在龙蟒刀上,无法驭用,烛双目怒睁,大吼火发。正要再发奇劲时,那锁固在龙蟒刀上的十二条青蛟齐齐一声长啸,化作一道道青莹色疾光,顺着刀身往下飞卷而去。烛不知这十二青蛟妙用,一时失神,疏于防备,手臂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青蛟噬咬裹卷,青蛟力道何等之大,饶是深具魔功修为的烛也不禁倒吸凉气,万难承受。
十二条青蛟化作锋利无比的刀锋,将烛浑身攒切得鲜血淋漓,衣袍碎烂,鲜血泉涌,止也不住。这时,围观之人看去,无不魂惊胆落,惊骇异,不过这十二青蛟如此厉害,谁也不敢轻易上去帮扶,只得站在边上干着急。
烛惨声大叫,无法从十二条青蛟的围噬狂抓中脱身出来,听他声息,渐有临危之兆。忽然此时,自魔宫最幽深处飞起一朵亩许般大的黑云来,往这边疾驰而来,晃眼即至,自空飞坠而下。魔云散处,走出一身皮金袍,垂发如瀑,相貌极是英武神俊的中年男子来。
唐细凤看他神色异于常人,必是在封魔宫中有着超然地位之人。可就在此时,一众封魔宫人都齐齐单膝点地,朝之叩拜道:“拜见宫主。”
唐细凤心神一惊,竟不知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竟就是封魔宫主秦知古。
秦知古朝唐细凤目光一掠,不动声色的将袍袖一拂,飞出一道滟滟魔光将烛通身罩住。顷刻之间,将缠绕在烛身上的十二条青蛟一一化去,俱为轻烟散去。
烛顾不得周身痛楚,转身就朝秦知古跪道:“烛无能,劳宫主亲来,实在惶恐,还请宫主稍后片刻,待烛斩了这小子人头,再行请罪。”
秦知古性如平水,嘿渊片刻,即道:“不必了,这小子似乎是有些能耐的,能将你烛都打得几无招架之力的人,本座倒是大有兴趣。来人,将此人带进宫去,本座有话要问。”
秦知古转身径驾魔云要走,却闻远天之上有一阵极细微的破空声传至,回首看时,已是到了相距不足百丈的距离。
一朵彩云,光射如霞,内中立有三五十之众,急急驰至,中有云昆子喊道:“秦宫主,别来无恙,云昆子在此见礼了。”
秦知古一睨云上所立之人,正是云昆子,即道:“本座倒尚可,只是你云昆子向不轻出山去,缘何会来我魔宫?”
云昆子落将下来,身后紧随着一众飞鲲宗弟子,皆背插法剑,显然来势汹汹,气势压天。秦知古能当得一宫之主,自是才智功法均绝,丝毫不会惧了他飞鲲宗。
云昆子指着唐细凤道:“我此来就是为了这唐姓小年,还望秦宫主高抬贵手,放了他罢,飞鲲宗定上下感铭。”
秦知古道:“云昆子你好大的威风,你不过是区区飞鲲宗长老,也敢与本座平起平坐,你让我放人本座便就要放了吗?”
云昆子据理力争道:“秦宫主暂息雷霆之怒,自本宗主封关修炼,迄今尚未出关。宗内一应大小事宜一直由我与玄尘子师弟裁决,是以乃是暂摄宗主之位,身份并不日往日,这才敢与秦宫主商讨,并非心存僭越。”
秦知古道:“此事算过,不过这小子杀了本宫执事,罪犯滔天,当受刑戮,云昆子你要替他作保,难道是飞鲲宗有意纵容他吗?”
云昆子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口道:“秦宫主错会了我意,这小年乃是我新近收下的门徒,不料竟就犯下如此罪行,归根究底也是我失于教导,督查不谨之果。还望秦宫主看在鄙宗面上,将他交予我,定加严厉训诫,绝不姑息。”
秦知古没好气道:“云昆子,你真是好大一张口啊,自古是杀人抵命。难道本座宫中之人就是该死,若不将他偿命,本座今后如何服众,封魔宫又将如何立足江湖。此事难决,照本座看来还是不议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