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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菁在几个小团子的质疑声中节节败退,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和柳栀子躲卫生间里干嘛,最后只能试图转移注意力,
“小朋友们,阿姨给你们买宵夜吃吧。”
这一招果然奏效,几个小团子的注意力立马就被食物吸引,瞬间忘记顾千菁和柳栀子在卫生间里待这么久的迷惑性为。
顾千菁又借了摄影助理的手机点宵夜,因为晚上停电的缘故,能点的外卖不多,顾千菁点了一家烤串,给老板留言,【不要放辣椒】。
在她填写留言的时候,柳栀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屋里点的是蜡烛,光线也不好,柳栀子被地上的玩具绊了一下,温热的咖啡直接泼到了摄影助理的衣服上。
“哎呀!”蔡玫惊呼一声,“烫不烫?快去洗手间里洗一洗,哎呀呀,栀子你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喝咖啡?”
然后热心居委会蔡大姐就把摄影助理推进了卫生间,顾千菁退出外卖软件,立刻从浏览器上登录了自己的雏菊账号。
因为停电的缘故,网络信号很差,屏幕上那个闪动的小圆圈一直在加载。
在摄影助理简单清洗过被咖啡弄脏的衣服走出来的前一秒,页面上终于跳出一行字,【顾千菁女士,欢迎回来。】
顾千菁快速记下儿童手边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退出账号,清理缓存,成功赶在摄影助理走过来前把手机交回给她。
在等宵夜的时候,几个小朋友就着烛光在茶几上一起看绘本,顾千菁在沙发旁的书报架上随手翻了翻,还真找出来一份地图。
入住民宿的大多都是游客,所以民宿老板会随手在书报架上放几份当地的地图。
烛光照亮的地方都被几个小朋友霸占了,顾千菁这边黑乎乎的,看不清地图上的小字。
她挤到茶几旁,“你们几个给我让个位置,我要看地图。”
因为烛光照到的区域很小,几个小团子已经是头挨头地挤在一起了,看到顾千菁那么一大坨挤过来,明明很不爽,又敢怒不敢言,只好大双和小双叠在一起给她让一个位置。
直播间里信号不好,卡一会儿好一会儿,现在画面就正好卡在大小双叠在一起给顾千菁让位置的时候。
【大小双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画面出幻影了。】
【哈哈哈哈,幻影这个形容太精准了,哈哈哈......】
【我怀疑千姐就是想欺负小朋友,要不她好端端的非要在这时候看地图干嘛?】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小朋友们看不惯千姐又宠着千姐的模样,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几小只对千姐的宠溺。】
顾千菁低下头在地图上找了一会儿,还真在地图上找到了钟瑞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离星光小镇二十几公里的地方,在附近就有一家连锁酒店。
如果按顾千菁的猜测,钟瑞要找到一个安全私密的地方给自己充电的话,那么酒店无疑是最佳选择。
*
第二天一早,顾千菁是被小曙大力摇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小曙放大的惊慌的脸。
顾千菁下意识地翻身坐起,“曙,你怎么了?”她还是第一次在小曙脸上看到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
小曙指着窗户外面,“猫,妈妈,快去救救小猫!”
“什么猫?”顾千菁随便抓了一件外套披到身上,顶着睡成鸡窝的头发,胡乱跻上拖鞋就跟着小曙往外跑。
刚跑下楼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顾千菁心里一抖,光听声音就知道小猫咪现在一定非常痛苦。
是之前很亲人的那只纯白色的小猫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猫咪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水泥地面上,小猫的身体在不断地抽搐,每抽搐一下粉嫩的口鼻间就吐出一口带血的白沫。
小朋友们都在现场,大家围成一个圆圈把小猫围在中间。
看到小曙带着顾千菁回来了,小橘子终于承受不住悲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哭大小双也跟着哭,几个小朋友哭成一片。
“怎么回事?”顾千菁问摄影助理。
助理指了指旁边的一栋五层的自建房,“小猫好像是从那栋楼楼顶掉下来的,几个小朋友在外面玩耍发现的。”
顾千菁跪到水泥地上,趴着听了听小猫的心跳,心跳很微弱。
她直起身,双手交叠给小猫做心肺复苏,然后对摄影助理说,“你查一下附近最近的宠物医院有多远。”
“哦。”摄影助理忙掏出手机查询,“千姐,离这边将近有十公里。”
“快去开车!”顾千菁感觉到小白猫的呼吸重了一些后,她脱下外套包住小猫抱了起来。
到了宠物医院,把小猫送进急诊室后,顾千菁才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第一,她作为一个女明星,居然没洗脸没梳头,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老头睡衣就跑出来了,脚上的两只拖鞋还左右穿反了。
顾千菁假装不经意地伸出手摸了摸眼角,应该没有眼屎之类奇怪的东西吧?然后她又暗搓搓地把穿反的拖鞋左右调了一下,企图挽回女明星最后的尊严。
没想到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被直播放大了,网友们看得津津有味,
【千姐,左内眼角十点钟的方向疑似有眼屎出没,你刚擦的时候没擦到。】
【以为悄咪咪把穿反的鞋换过来我们就发现不了,哈哈哈......】
【千姐这样看着居然也不丑,只是有点潦草。】
强行整理了一下本身也不存在的仪容以后,顾千菁发现了第二个奇怪的点,为什么孩子们全都在这里?这个时间点他们不是应该和妈妈去摆摊吗?
顾千菁看着几个一脸紧张加悲伤地坐在等候区小沙发上的几个团子,
“你们为什么没跟妈妈去摆摊?”
小橘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妈妈说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让我别出去晒太阳了,和千千阿姨在家里待着。”
茜茜抬起薄薄的眼皮,用她那双浅色的绝美眸子看着顾千菁,“我妈也这么说!”
大小双,“我妈也说了,你在家反正也是睡觉,再说你还欠我们一部恐怖电影。”
顾千菁,“......”我好像被集体算计了,但我没有证据。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宠物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对他们说,
“小猫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需要留在医院输几天消炎液,你们谁去把费用结一下?”
顾千菁指了指一起跟过来的摄影助理,“节目组去。”她吃准了节目组不会不管这件事,所以才不会把在酒吧赚的钱拿出来。
摄影助理,“......在哪边交钱?”
小猫咪很快就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因为现在体温比较低,所以大家只能隔着保温箱看它。
小双把额头贴在保温箱的玻璃上,嗲嗲地对猫咪说,
“你不要死哦,不要像我的爸爸和阿嬷那样不回来了哦,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面呀!”
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面。
这句话是爸爸死了以后小双听得最多的别人安慰妈妈的话,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多了小双也就记了下来。
站在他旁边的小曙像一个大人那样撸了撸小双的额发,小烟嗓奶奶地安慰道,
“它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哥哥陪你来接猫猫回家呀。”
*
从宠物医院出来的时候,太阳当空,把人晒得像是融化在马路上的口香糖,软绵绵的。
车子开回民宿,下了车以后,小橘子拽着顾千菁的衣襟瞪着大眼睛撒娇,
“阿姨,我想吃冰激凌。”
顾千菁好像睡着了似的在晒到发白的马路上梦游,她半睁半闭地眯起眼睛,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卖部,于是朝小卖部那边抬了抬下巴。
几个小朋友立马会意,纷纷跟着千千阿姨朝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里有两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在那边玩弹珠,顾千菁倚在门框上等几个小朋友挑冰激凌,两个小男生的对话飘进她的耳朵里。
一个胖胖的卷发男生说,“奇怪,早上那只猫明明是被你从楼顶丢下来的,怎么我们下楼以后就找不到了?”
长得跟个小黑猴似的那个小一些的男孩子打出弹珠,无所谓地撇撇唇角,
“管它呢,兴许是没摔死,跑掉了。”
“怎么可能没摔死?那么高。”卷发胖子说。
小黑猴,“猫有九条命你不知道?下次看到它再摔它一次,那小猫贼憨,一招手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很容易抓住的。”
顾千菁眯起眼睛,看向那两个小男生,已经脑补出了早上小白猫出事的剧情。
直播间里网友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天呐,我本以为小猫是失足坠楼,没想到居然是人为的,傻B小孩,去死!】
【这种能不能报警的啊?不惩治这两个恶魔我睡不着觉。】
【你们相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生来就是恶的。】
【千姐,弄他们!】
“诶!”顾千菁还保持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姿势,朝那边喊了一声,
两个男生回过头,有些迷茫地看向她。
“早上是不是你们把一只白色的小猫咪从房顶扔下来的?”顾千菁问。
那两个男生丝毫不畏惧,“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顾千菁抬了抬眉毛,“你们家大人呢?出来个喘气的。”
“奶奶,有人找你!”小瘦猴突然对着麻将馆那边喊了一声,喊完还一脸挑衅地看着顾千菁,我们家长来了,要怎样?
在瘦猴叫了那声“奶奶”之后,麻将室里很快钻出来一个瘦小精干的老太太,扯着大嗓门喊,
“喊什么喊?喊魂呢喊?”
瘦猴指了指顾千菁,“奶奶,她找你!”
小老太太冒着精光的眼神探究地看向顾千菁,“你找我干嘛?穿着个睡衣叮里哐啷的。”
顾千菁,“你们家孩子,摔了我家的小猫,这事你们大人管不管的?”
“管不了管不了!”小老太太摆摆手,
“什么猫啊狗的?那小孩子的事情谁管得着?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和他计较什么?”
这时候又从麻将室里出来一对中年男女,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善茬,估计是听到顾千菁的话了,那女人出来就问,
“什么猫?”
小瘦猴好像有点怕那女人,赶紧解释道,“妈,我从楼上扔下来的那不是她的猫,那是个小野猫。”
“碰瓷是吧?”那男人来了劲了,“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想捞这种烂钱呢?”
几个小团子本来站在顾千菁身后,看到男人像是要冲过来,小曙连忙冲到妈妈面前,用小小的身躯保护住妈妈。
直播间里也急死了,
【千姐这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家子烂人。】
【千姐不要和这样烂人讲道理,没用的,赶紧报警。】
【楼上的,除非他们动手,否则报警是没用的,我亲身经历过,我们国家没有完善的小动物保护法。】
【天呐,好着急,怎么办?】
这一家人似乎也知道顾千菁拿他们没办法,气焰一直很嚣张,小老太太甚至想借机讹顾千菁一把,
“你大呼小叫的吓到我孙子了,我们要找你要那个神经......神经.....”
“那叫精神损失费。”小瘦猴在旁边提醒道。
小老太太仿佛如梦初醒,“对!精神损失费,就精神损失费!不赔就报警去!”
“知道报警治不了你们是吧?”顾千菁突然笑了一下,夺过摄像大哥手里的摄影机怼到小瘦猴面前,
“我今天就让全国的观众认识认识摔猫的人长什么样,让你们学校老师同学,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小垃圾!”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在给顾千菁呐喊助威,
【千姐干得漂亮,我已经记住这个小垃圾的长相了,非把他人肉出来不可!】
【万人血书求学校重视这件事,这种孩子不好好教育以后就是社会的败类!】
那中年男人看到镜头以后意识到情况不大好,这要真让学校知道了,说不定会开除儿子。
小瘦猴也知道丢人了,抱着头到处躲。
男人几步冲上来从顾千菁手里夺过摄像机,直播间里镜头快速颠倒,随即陷入了一片黑暗,男人把摄像机给砸了。
其实按照顾千菁的力气,那男人怎么可能轻易从她手里夺得走摄像机?她这具身体可是手刃过丧尸的末世女战士。
但偏偏摄像机就这么轻易地被男人夺走了,而且还直接摔到了地上。
顾千菁很遗憾,看向摄影助理,
“报警吧,咱们这台设备也是好几十万的东西,已经构成损害他人财产罪了吧?”
“好的,千姐。”摄影助理明白顾千菁的意思,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摔猫的那一家人全懵了,一瞬间就背上了几十万的债务?
小老太太两眼一翻就往地上倒,顾千菁赶紧跳开一大步,可别被这老太太给讹上了。
警察来了以后,顾千菁配合录了笔录,之后那一家人就被带走了,小老太太和那女人的哭叫声传出去老远。
经过这次毁灭性的打击,估计这家人以后对猫都有阴影了。
这种外景录制一般都会带一套备用设备,之前的设备摔了,摄像师回设备房去取机器重新调试。
顾千菁对摄影助理说,“我看那家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钱来赔设备,这钱我可以先垫上,他们赔了再给我。”
“不用。”助理笑着摇摇头,“节目组不差这点钱,千姐今天挺飒的,这种人就欠收拾。”
外面天气太热,顾千菁让小朋友们拿了雪糕就快回房间。
走到民宿门口的时候,顾千菁看到昨晚上钟瑞开走的那辆越野车回来了。
她透过半开着的车窗往里面看了看,小曙的儿童手表卡在了副驾驶室椅子和门的夹缝中间,钟瑞应该还没发现手表。
这会儿没有摄像机跟着,正是拿回手表的好时机。
顾千菁假装看院子里的一盆老桩盆景,磨磨蹭蹭地等其他人走掉以后,她才走到汽车外,踮起脚尖,把手从半开的窗户里伸进去捞表。
表的位置很深,她整个人都贴到车身上,半边脸都挤在玻璃上挤变形了,手尖才勉勉强强地摸到表带。
正在顾千菁整个人跟一只八爪鱼似的趴在越野车上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你在干嘛?”
完了,是钟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