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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渊守在了国公府,国公府前院俨然成了萧王府的议事厅。
派出去的人不断回来禀报。
萧王府强大的情报机关和巡查机关,在事发三个时辰之内,却没能整理出事件的经过。
现在仅有的消息,暗疾是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他进城之后,身后仅有三人,这三人中有一人是小孩,由母亲带着,另外一人是老人,背着篓子回城的。
这三人都调查出来了,母子两人是进城探亲,有过所凭证。
老人是北城夏安桥的百姓,妻子去年去世安葬在城外的林木山,他是趁着年前去拜祭妻子。
三人均没有可疑。
根据紫卫队在城门附近的人得出的消息,暗疾回京之后,在城门到石牌坊这一段路是没人尾随的。
紫卫队也没发现到城门附近有什么异常的人,那几日也没有。
也就是说,凶手是潜伏在京城内。
南北府兵和巡防营的人也接洽过,巡防营高林表示最近没发现可疑人物。
因年后有使者团抵达,所以最近京城严查各类可疑的人。
暗疾是策马进城的,一路走的都是大道,且当时没有天黑,如果有打斗,会有人看见。
但排查过,没人见到。
暗疾不是一招被撂倒的,他是身中四剑。
而暗疾的剑是没有出鞘的,袭击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四剑都来不及反应吗?这可是暗疾啊。
被袭击没有反应,但他却能把自己系在马上,点穴止血,再驱赶马儿往国公府方向去。
中剑之后的一系列自救,都是极为流畅的。
可自救的整个过程,凶手没有再补一剑。
当这些零碎的信息送到云少渊跟前的时候,他百思不得其解。
敏先生也想不明白,什么样的高手,能够伤了暗疾四剑,暗疾却没办法做出反应,甚至没能把剑出鞘。
京城里很多萧王府的人,每天开销这样的大,却没能寻得一丝的蛛丝马迹。
敏先生很生气,也很失望。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或许更强劲的对手出现了。
开始他们怀疑景昌帝,但是,景昌帝如果有这样的高手,当日杀手围剿萧王府的时候就出动了。
而且,这样的高手,不用来刺杀殿下,却用来袭击暗疾,这多浪费啊。
蓝寂去请了漠南尊长过来,分析武林之中到底谁家的剑术可以快如闪电。
除了剑术高,轻功也很厉害,因为他们躲过了京城所有的巡防和南北府兵巡逻。
毫无踪迹可循。
漠南尊长道:“据我所知,武林中并未有高手可以连伤他数剑,而令他无法做出反击的人,就算不能反击,暗疾也可以躲开,他轻功造诣很高,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云少渊蹙眉,“但对方就是能做到,尊长可有这方面的头绪,或者说,听过这样的事?或者,谁的轻功可以比他更厉害的?”
漠南尊长寻思了一下,但抬起头时眼底却有些为难。
云少渊见他似有顾忌,便道:“尊长请说。”
尊长侧身对着他,脚尖也微微移了过来,“若说没听过吧,也听过这样类似奇怪的事,还有一人的轻功……但具体还是要问殿下才可知道。”
“谁?”
尊长觉得这话宜说出来讨论,便道:“当初姑娘带着蜀王妃来到萧王府治疗,来去皆无人知晓,蜀王府安排沈仞高空观察,也没有看见,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我没有知晓得太清楚,殿下或许会更清楚一些。”
“尊长,”红狼当即上前去,“您是怀疑姑娘吗?这绝不可能的。”
尊长压压手,“不,我不怀疑姑娘,但或许是否可以从姑娘的师门去了解一些情况呢?”
其实尊长也不确定这个师门说得是否正确,他对姑娘的了解,只来自于一种感觉。
她的面前,仿佛是隔着一堵墙,密不透风,想窥探都窥探不了。
在场的,都是卫队指挥使……和蓝寂这位前指挥使。
但云少渊也不希望尊长直接把这句话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经过紫菱的事,他认为没有谁是绝对可信,因为不知道他们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会促使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但好在,他只是提了一下师门。
敏先生看着殿下的神色,知道他的意思,便道:“暂时不往这方面去想,增派人手保护殿下和姑娘,其余的,该查便继续去查。”
但调查,其实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因为,没有目击者,没有怀疑对象,没有袭击动机。
这个刺客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唯一看过刺客的人,只有暗疾。
但暗疾现在情况特别危险。
手术之后,出现了两次的心脏骤停,但很快抢救过来。
到了手术后的第三天傍晚,血压忽然急跌,心跳停止。
锦书当即开腔,给他做心肺复苏抢救,幸好心脏的伤是用了快速修复,否则无法承受抢救的强度。
辛夷开静脉通道给急救用药,但足足半个小时,心脏没有复跳。
心电监测仪器上,呈现一条直线。
三十分钟救不过来,基本是要放弃了。
落锦书浑身冰冷,一股强大的悲痛情绪笼罩着她。
不敢相信暗疾就这样死了。
但辛夷还没放弃,继续做着心肺复苏,甚至回头吼她,“你干什么啊?你停下来做什么?快来啊。”
锦书很难过,“辛夷,三十分钟了……”
辛夷失控地吼道:“三十分钟又怎么样?再推一支肾上腺素,他还没死。”
“辛夷……”
“总司,他不能死。”辛夷忽然就哽咽了。
锦书吃惊地看着她,辛夷是要哭了吗?
天啊!
锦书深吸一口气,开始作为辛夷的助手参与继续的抢救。
终于,四十二分钟,心电监测的直线出现了波动。
心脏复跳了。
锦书简直不敢相信,她看向辛夷,辛夷退后一步调整输液,双眼盯着暗疾和监测仪器。
看着生存指数从零跳到百分之二,她竟做了一个擦眼泪的动作。
锦书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几乎是瘫软了。
内里的衫子湿透,黏着肌肤,寒颤一阵阵地浮。
外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们听到了辛夷喊的那一句,他不能死。
可谁也不敢敲门,因为那种窒息的死亡感,从辛夷那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可以感受得出。
暗疾真是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