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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渊屏退他们,叫他们换掉黑衣,门关上之后,他问锦书,“你方才说魏三爷挟持了魏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锦书挑了重点说:“挟持是老夫人的主意,暗杀行动陛下应该是指定要魏三爷死的,魏国公在杯中下毒,魏三爷看出了端倪之后跟魏二爷换了,魏三爷没死成,陛下那边就交代不过去,于是国公府备下了四副棺材,请了高僧念经逼迫魏三爷自尽,老夫人想救儿子的命,便叫儿子挟持,让魏国公想法子应付陛下,因为明日陛下会派人过来验查尸体。”
少渊道:“如此说来,魏家已经死了三个。”之前暗疾便探得要死四个的,想不到魏三爷竟然不愿意赴死,还闹得这样大。
敏先生道:“他们对外宣布,说魏家四位爷得了急病,那三个应该是已经死了,魏三爷的女儿进宫当了贤妃,眼下又得脸,他即将有大好前程,哪里甘心赴死?”
郭先生道:“陛下指定要他死,大抵和贤妃也有关系,免得贤妃变成另外一个魏贵妃,魏三爷一死,贤妃与娘家的牵扯就淡了,而且搞不好还会因为魏三爷的死而记恨国公府呢。”
“有这个可能。”敏先生点点头,又问了锦书一些关于在王府里的细节,还有记得住的一些对话。
听得锦书说她们出来的时候,魏国公已经打开密道的石闸前往密室,敏先生道:“估计魏三爷是要被绞杀了,这事儿得让贤妃知道啊。”
郭先生道:“还得叫贤妃知道,魏国公是有法子救他的。”
锦书道:“魏三夫人会跟贤妃说的吧?魏三爷今晚把事情闹得这样大,魏三夫人能不闹到自己女儿跟前吗?”
敏先生摇头,“不,魏三夫人没诰命在身,没什么机会入宫,就算她能入宫,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她也会掩下此事,不让贤妃知道。”
锦书想想也对,魏府子弟的前程,全部都在魏国公手中捏着,魏三夫人应该也会衡量,毕竟他们三房也理亏心虚,那杯毒酒不该是魏二爷喝的。
魏家很喜欢说牺牲两个字,牺牲对他们家族来说是光荣的,为家族而牺牲。
所以,魏家“牺牲”掉的夫人子女可以得到族中特别照顾,魏三爷死后,他的夫人子女只怕就要艰难讨活了。
至少二房不会与他们罢休。
在这个前提下,魏三夫人应该会对贤妃三缄其口,就算她分不清楚局势,魏国公也会让她闭嘴,必要的时候,杀之灭之。
敏先生道:“老夫人要护着魏老三,就看看魏国公是否足够孝顺,明日验尸,估计陛下会派梁时去,我得嘱咐梁时,让他仔细地验。”
郭先生问道:“你认为魏国公会为了孝顺二字放了魏老三?这事闹得这样大,我估计他不会这么做,如果魏老三可以逃过去,以后族中子弟还有谁愿意为国公府献出性命?”
敏先生道:“其实事情到如今局面,魏国公就算怎么做,都一定是输的,就看他此时心境,会让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大家想想,也觉得敏先生分析得对,陛下那边是已经撕破脸了,贤妃这边要不要撕?不撕的话就只能救魏老三。
锦书看到少渊露出来的双腿,道:“先回屋,咱换个衣裳再说话吧。”
少渊站起来,看着她额头的伤和满脸蚊子包,下令道:“请居大夫。”
魏国公府的密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母亲求你了,母亲跪下来求你,你放过你弟弟吧,你去问问陛下,拿我这条老命来抵,可不可以?”
灯笼光芒映照着魏国公惨白的脸,他跪下嚎啕大哭着道:“母亲,莫要这样逼儿子啊,儿子也没有办法。”
老夫人看了一眼被护卫用剑架着的三儿子,可怜的他浑身颤抖,眼泪鼻涕都一起落。
老夫人心痛难当,哭得几乎昏厥过去,“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为娘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在燕国,我们魏家大而不能倒,魏家一倒满朝文武倒下过半,陛下不会让魏家倒的,你去求求他,你就告诉他,老身依旧像以往一样,在府中暖着酒等他来。”
魏国公用衣袖拭去泪水,“母亲,没有用的,陛下心如冷铁,怎还会念着往日旧情?”
“他念的……”老夫人跪着上前,双手扶住魏国公的手臂,胡乱说道:“上次我进宫,他还赏赐了许多绸缎珠宝,他也跟老身说起往日的事,你去求他,求他看在老身的面子上,饶了你弟弟。”
魏国公闭眼,两行泪水滚滚落下,他魏国公府怎么会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
杀老三,贤妃这颗棋子废弃了,不杀老三,陛下追究起来,要谁的命也不一定。
陛下是不会诛杀他全族,但是,以后国公府的人头便要缩着了,稍稍往前伸,陛下手中的刀就会砍过来。
事已至此,怎么选都必定大有损伤。
“兄长,您去求求陛下吧,您求过,陛下还是要杀我,我毫无怨言。”魏三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哀求。
魏国公怒道:“你闭嘴,挟持母亲此等不孝之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简直猪狗不如,你就算能活着,如何对老二媳妇和儿女交代?他是枉死的。”
老夫人猛地抬头,眼底充满戾气,“这是他的命!”
看到母亲脸色露出这样不慈的表情,魏国公错愕,“母亲,老二也是您的儿子啊,您怎么能这样说?”
老夫人慢慢地爬起来,站定,泪水便滚滚落下,怎么也忍不住,哭着道:“双缙是我生的,死了,老六是我生的,死了,娘生了四个儿子,只剩下你和他了,你要他的命,也是要了我的命啊。”
魏国公急了,“母亲,二弟四弟五弟他们也都是您的……”
“他们是庶出的!”老夫人悲愤地喊了一声,“庶出的一个个还活着,我嫡出的就全部要去送死,我怎甘心?”
魏国公猛地跳起来,一把捂住老夫人的嘴巴,“母亲是伤心过度,以致胡胡言乱语,国公府不分嫡庶,全部只尊正室为母,从来对外只有说魏家子弟,没有说魏家嫡出庶出的,这是祖训。”
老夫人扒开他的手,笑着落下眼泪,“祖训?这祖训他们信吗?你们信吗?这祖训不过是用来团结族中子弟的,但是嫡子生来高贵是事实,庶子卑贱也是事实。”
“我信!”魏国公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