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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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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庭不知什么时候先走一步,但结果也没差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学舍。

    孙夫子还没来,学舍里几人围在一处说笑,陆良言走了过去,拱手道,“小子陆良言,见过几位师兄。”

    几人拱手回礼道,“师弟不必多礼。”

    陆良言这才知道几人名字,个子高高,人瘦瘦的男生叫钱贞,穿着白衣还带刺绣的男生叫杨青阳,气质看着冷淡,但言行很温和的贺谦,爱笑爱玩还有两颗可爱虎牙的秦南,国字脸严肃的像个夫子是王一鸣,细长的丹凤眼像狐狸的孙路,当然还有早上就认识的小胖子曹兢。

    几人互通了姓名,又说笑了几句,便算是相熟了。各自回到座位上,这会儿第一节课是练字,几人都拿出了纸笔开始练字,陆良言还没开始学写字,不好自己下笔,只能等孙夫子来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孙夫子精神抖擞,手拿戒尺走了进来,环顾一眼几个弟子,见几人都在练字,满意的走到陆良言身边。

    孙夫子见纸张准备好,笔墨也已经研磨好,点了点头,拿笔蘸了墨便教她如何握笔,如何运笔,以及字的笔顺及规则……

    想要一个不会写字的人写好不容易,想要一个会写字的人写不好也不容易。

    陆良言提笔蘸墨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下笔,孙夫子只当陆良言怕写不好才不敢下笔,安慰道,“别怕,慢慢来就好,写错也无妨。”

    陆良言咬咬牙故意写歪了点抖了点,哪知再怎么歪也比真的初学者要好,孙夫子看着字,有些惊讶问道,“在家可曾习字?”

    陆良言低着头看着字汗颜,摇头道,“未曾,但弟子善模仿,曾模仿祖父和兄长握笔写字。”

    孙夫子点点头,也没细究笑道,“大善,这便省下许多事体,记住笔顺规则,你先拿这《三字经》上的字做练习,有不懂再问我。《三字经》上的字,可还记得?”见她点头,这才转身去其他人那儿看看。

    夫子一走,陆良言闲着无事拿《三字经》练手,研究如何能写出一手丑字。

    正练着字,就听见“啪啪”声,原来是孙夫子在打手板,这还是陆良言头一次见他绷着脸,只听他斥道,“你这字老夫说过几回,这里要写横后竖最后才是撇,还有这里,写的没有一点停顿,这几个字,每个写三张大字。”

    “是,夫子!”那倒霉的孩子叫孙路挨了十几个手板,垂着头唯唯诺诺的应了。

    孙夫子又负手走到下一个人身边,秦南后背立马绷直,这回倒好,孙夫子并不查字,直接挑了个章节,起个头让他背诵。

    陆良言坐在后排看不见秦南的表情,但见他身侧的两只手不停的搓弄,想来是紧张不安的。

    果然秦南背了几句就停了,自觉的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孙夫子也不废话,戒尺上下翻飞。

    看的陆良言的肉不由一抽一抽,仿佛那戒尺打在了自己身上,突然有点回到前世学生时期的感觉。

    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专心写自己的字。不知不觉写了两张,孙夫子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拿着她的字看。

    陆良言突然有些紧张,自己刚才会不会写的太丑,会不会太歪,重点的是会不会被夫子打手板,陆良言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鸡爪子。

    孙夫子放下字道,“作为初学者,这字很不错,不过你这力道不足,有些浮于表面,习字最是磨练心性,字是文人风骨,也体现一个人的品性,切记凝神,沉心静气。”说着执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沉心静气。

    看着这四个大字,陆良言心里的浮躁慢慢褪去,之前以为自己的字不错,如今看着夫子的字,不禁自惭形秽。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哪怕她不故意写丑,以她那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能和夫子相提并论,心道只怕要做到夫子这般才能考上秀才。

    孙夫子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点燃了弟子的奋斗之心,写完便拿起《三字经》接着上午开始讲起。

    习字课课间休息,曹兢跑过来给陆良言普及几人身份信息,大家入学时间各个不同,年龄也不等。

    钱贞十二,去年三月入的学,班里年龄最大的,河湾村人,个子高高瘦瘦,看穿着家里应该不富裕,来学堂只是为了识字,不打算科举。

    杨青阳十岁,前年四月入学,清乐镇人,商贾人家,是个富几代,听说杨老爷一直致力于更换门庭,希望全寄托在杨青阳身上。

    王一鸣和孙路十一岁,去年五月入学,孙塘村人,两人不愧是表兄弟,难兄难弟一对,刚才都因为写字的原因被孙夫子打了手板。

    贺谦十岁,前年八月入学,清乐镇人,家境贫寒,但为人勤奋刻苦。

    秦南十一岁,前年十一月入学,清乐镇人,家境富裕,良田百亩,听说是吃喝玩乐的主。

    曹兢九岁,去年四月入学,东林村人,八卦小能手。

    顾庭九岁,前年七月入学,清乐镇人,沉默寡言,据说除了读书,其他时间能不张口就不张口了。

    因为顺路,陆良言与曹兢约好傍晚放堂一起结伴而行,东林村和王家村相邻,两人走的是同一条路。

    到傍晚放堂时,陆良文再次出现在乙班学舍门口,一见陆良言出来,便自觉提过书箱。

    曹兢见了忍不住羡慕道,“良言,师兄对你真好!”

    陆良言不厌其烦,笑着显摆陆良文对她有多好多好,说完又笑着给陆良文介绍自己新结交的小伙伴,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半道,王四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悠悠的坠在三人身后,“我回来了!”陆良言只笑着瞥了他一眼,自己边上有人,也不好问他今天大半天去了哪里。

    三人边走边聊,陆良言好奇问了句学堂为什么人不多,曹兢八卦小能手再次上线,开始给陆良言普及社会学。

    镇上虽然就这么一个学堂,但有的乡下有老童生自己弄了私学,有不少人图便宜或是路近就送去了私学。

    有的老童生沽名钓誉,就是为了挣几个钱,自己学问都不够更别提教书育人了。当然也有学问扎实的,给蒙童启蒙绰绰有余。

    还有另一种极端,镇上有钱人不少,有些去了县城或是府城的书院上学,那里的夫子多是举人,自然看不上只有秀才功名的孙夫子。

    听说县里的书院一年光束脩就要六两,更别提府城书院了。陆良言想着这大概就像前世那样,大家都在上小学,市小,县小,镇小,村小,她现在正在入读镇小。

    这样一想,陆良言突然发现自己压力倍增,秀才的竞争力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