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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在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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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沈律言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江稚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少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沈律言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沈律言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江稚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沈律言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江稚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沈律言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江稚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沈律言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江稚说:“好的。”

    她等沈律言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江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沈律言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江稚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江稚。

    沈律言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江稚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沈律言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江稚逞强:“我没哭。”

    沈律言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江稚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沈律言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江稚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江稚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江稚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沈律言都没去公司。

    江稚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沈律言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沈律言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江稚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沈律言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江稚不需要沈律言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沈律言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沈律言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江稚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江稚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沈律言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江稚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沈律言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江稚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沈律言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沈律言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江稚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沈律言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江稚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沈律言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