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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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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秋老虎漫长而凶猛,一旦离开空调房就像进了一个蒸炉,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避暑山庄里温度怡人,入目都是青葱的绿树,往远处看是层峦叠嶂的山峰。

    段融包下了这边位置最好的一栋别墅,带着沈半夏来这里度假。易石青和高峰也在,俩大男人拿着水枪在游泳池里互滋对方,玩得快翻天。泳池边分别坐着他们最近新交的女朋友,另外一个是穿着黑白千鸟格性感比基尼的梁瑞涵。

    梁瑞涵双脚泡在池里,两只手撑在池边,时不时抬脚去踹跑到她这边的易石青和高峰,骂他们幼稚,表面上看注意力一直在泳池,但频频在借着撩头发的机会侧头往段融这边瞄。

    段融靠坐在椅子里,二郎腿懒洋洋地翘着,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打字。树影落在他凌厉分明的侧脸上,晃出一片招人的影子。

    梁瑞涵脸上开始泛红,沈半夏看见了。

    没几分钟,梁瑞涵终于按捺不住,朝段融这边走了过来。她身材很好,前凸后翘,个高腿长,身上涂了有美白效果的身体乳,皮肤白得发亮。

    她往段融旁边的椅子里一坐,顺手拿了桌上的酸奶,吸管噗地插进去喝了一口,侧头看段融。

    段融依旧旁若无人地聊工作,离近了看,更能发现他一张脸蛊到不行,好看得没天理。

    梁瑞涵自然而然地朝他靠,凑到他耳边跟他说了句什么,段融淡嗤了声,看她一眼,回她一句什么。梁瑞涵脸上红晕更浓,贴他更近地跟他说悄悄话,手举起挡在他的耳边。段融明显生了兴趣,脖颈低下去听她说话。

    沈半夏坐在不远处,抬头看见了这一幕。心里发坠,手把笔攥得越来越紧,指骨都在发白。

    一个男生走过来,拉出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抽出她手里的书:“小半夏,不是吧,你走哪儿还带着书啊?现在大学生活这么紧张了,需要这么拼命吗?”

    沈半夏把书拿过来,看他一会儿:“你是?”

    “我杜子腾啊,你忘了,海岛游轮上我们见过的。”

    “肚子疼?”沈半夏有了点儿印象:“你叫……肚子疼?”

    杜子腾脸黑,一字字纠正:“杜,子,腾!”

    “那不还是肚子疼吗?”

    “……”

    杜子腾忍不了了:“你这丫头会不会说普通话啊,我叫杜、子、腾,舌头捋直了说行吗。”

    “你丫干嘛呢!”

    段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两手揣兜,伸脚往杜子腾椅子上踢了下,带着挑衅问。

    杜子腾指着沈半夏:“融爷,你的妞舌头捋不直。”

    “你他妈舌头捋不直。”

    段融把他从椅子里揪起来,甩到一边,他自己在椅里坐了下去,两条腿大咧咧往前敞开,瞥他一眼:“该干嘛干嘛去,我的妞在念书,你没看见?”

    沈半夏的脸噌地一下红了,低下头。

    杜子腾阴阳怪气地啧啧两声:“你还知道她还在念书啊,学生你都荼毒,你还做不做人了?”

    在段融朝他看过来前,杜子腾中气十足地补充了一句:“简直就是禽兽!”

    说完生怕会遭到段融的暗杀,撒腿往泳池那边跑了过去,一猛子扎进去,加入到易石青和高峰的滋水大战里去了。

    没有了杜子腾的喋喋不休,这边陡然安静下来。沈半夏有些尴尬,握着笔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头顶树影婆娑,空气里传来一阵阵青草树木的清香,但都不及段融身上的薄荷香有存在感。

    她故意忍着没有看他,视线一直放在摊开的《民事法学》上,眼前的字清清楚楚,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注意力一直被身边的段融吸引。他懒散地在椅子里坐着,手机转了几下,朝着一个端了酒水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让人送来两杯苏打水。

    服务生很快拿了苏打水过来,段融拆了条蜂蜜,往其中一杯里倒,给沈半夏推过去。

    杯壁上液化了一层水,带着气泡的苏打被蜂蜜中和了碱性,口感变甜。沈半夏喝了一口,放下,注意力重新回到书上,笔杆在头上烦闷地戳了戳,怎么都背不会书上一段拗口的律法。

    段融看她一会儿,把笔拿过来,书往自己这边扯了下,开始帮她分析那段律法的制定背景和过程,逐条分析拆解。

    沈半夏并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商人连律法这些东西都能讲得头头是道,只知道段融在高中时候的成绩很好,属于极少数的天才,对各科内容过目不忘,不用很努力就能轻轻松松拿联考第一。

    后来他转学,沈半夏偶尔也能听到他的消息,他又得了哪个竞赛的大奖,在高考中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被顶尖大学录取。

    所以这种天才,什么内容都会一些应该并不奇怪。

    她坐在他身边,边听边点头,偶尔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心里乱得像打翻了一池春水。

    泳池里的人往这边张望,杜子腾笑了声,怼了怼身边的高峰:“看见没,咱融爷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搞了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都学着点儿,以后泡妞用得上。”

    “融爷那是泡吗?他那是色/诱!”高峰说:“我要是有他那张脸有他那身材,我什么都不用做,一水的女大学生都得往我身上扑。”

    高峰新交的女朋友往这边剜了一眼,警告高峰。高峰悻悻然闭上嘴,背对着女友低声补充一句:“还得是鬼哭狼嚎求着我睡那种。”

    “可你们看,小半夏跟咱们融爷还真是挺配啊。”易石青趴在池边,笑呵呵地说:“这俩人在一块活脱脱就是一幅电影海报,氛围感绝了。”

    杜子腾笑问:“什么氛围感?”

    “霸总和可爱小白兔啊,”易石青说:“这对CP我先磕为敬。”

    梁瑞涵在一边听得脸黑如锅底,拿起池边的红酒往易石青头上倒:“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晚上在前面宴会厅有场拍卖会,杜子腾想用其中一件拍品哄自己新追到的女朋友,跟一位头发掉得七七八八的中年男人杠了起来,你来我往地举号码牌,最后花了一百八十万把一对小小的珍珠耳环拍了下来。

    压轴竞品是一枚九克拉的粉钻,起拍价五百万。一枚粉色鸽子蛋做得精美无比,原本该很受欢迎才是,可或许是起拍价高出了戒指原本的价值,到场的人没一个举牌子。

    “可真没劲,”易石青在一边拱火:“融爷,要不你拍下来?”

    段融的心思并没有在这场拍卖会上,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在听尤秘书跟他汇报这两天的工作。沈半夏往拍卖师旁边的展品上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

    从拍卖会上出去,一行人回了别墅休息。梁瑞涵的房间在段融隔壁,这是她早就费心思定好的,而把沈半夏安排在了二楼。

    沈半夏上楼的时候往梁瑞涵那边看了看,她正倚着墙跟段融说话,笑里带着昭然若揭的讨好。段融比她高了很多,她说话时需要抬起头,脚也掂起来。说到关键时候,成功把段融的注意力挑起,他眉心微蹙,朝她低下点脖颈,耳朵凑到女生艳红的唇边,认真听她说话。

    梁瑞涵的眼睛亮了下,紧接着是羞赧的湿意。

    沈半夏进了自己房间,背靠门愣怔很久。

    段融就是有这种本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一句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都不用给,就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地跑过来爱他。

    让他不要勾引别人,就跟期待夏天下雪一样困难。

    沈半夏深呼口气,扭回头。

    段融往她那边看的时候,她已经上了楼。

    后面梁瑞涵再说什么,他没有再听进去。今天一整天,梁瑞涵都在别有用心地接近他,他往沈半夏那边看,却发现她很无所谓地在做自己的事。

    完全没有醋意。

    段融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无所谓,所以才会对梁瑞涵的接近没有表现出反感。可一天下来,他没有等到沈半夏的任何不满。

    段融自嘲地笑了声,打发走梁瑞涵,在楼下站了会儿,朝二楼走。

    他停在沈半夏的房间前,敲门。

    沈半夏过来开门,她刚在洗漱,身上换了件白色的吊带裙,头发挽起来扎了个丸子头,能清楚地看到细带挂在肩上,胸部以上露出一片雪白柔滑的肌肤。锁骨窝深深凹下去,弧度自然漂亮,上面粘了一缕柔软的湿发。脸上也湿着,沾着晶莹的水珠,素面朝天的一张脸纯到不行。

    看到段融,她眼神微颤,抓着门的手紧了些。

    “你有事吗?”

    “这间房空调坏了,”他说:“你没发现?”

    “啊?”沈半夏回屋感受了下,里面确实比外面要热些,刚才她只顾着生段融的气,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那怎么办?”她问。

    “去我房间住。”

    心脏猛跳了下,她的手抓紧裙角:“你房间只有一张床。”

    段融抬眸,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他短促地笑了声,朝她面前逼近一步:“就是有一张床才让你去。”

    空气陡然发热,沈半夏脖子里出了更多汗,一滴顺着脖颈往下滑,掉进锁骨窝里。

    “我不热,你回去吧。”她说。

    段融一只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抬起,拇指擦过她的肌肤,擦掉了她落进锁骨窝的那滴汗,她那边肩膀受到刺激似的缩了下。

    “这还不热?”他抬眼看她:“你还想怎么热?”

    被他摸过的那块地方烫到不行,被火烙过一般。她其实紧张得要死了,可还是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啪地往他手上打了下:“流氓。”

    段融笑,下巴朝屋里的行李箱上示意:“去收拾东西,换房间。”

    是换,不是一起住。沈半夏顿觉自己刚才又被他戏耍了,在心里骂他几声,把东西收拾好。

    到了一楼房间,段融慢悠悠地把东西收好,准备出门时沈半夏叫住他:“你不会热吗?”

    “有师傅会过来修,我在楼上等。”

    “那里很热。”沈半夏挠挠耳后的皮肤:“你在这等吧,我刚好有几道题不会做。”

    沈半夏庆幸自己有几道题不会做,刚好能拿这个理由留了段融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里,段融在她旁边坐着给她讲题。她其实没太听进去他在讲什么,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地犯花痴,想他的声音真好听,他的鼻子好挺,眼睛睫毛好长,喉结很大,像一块有棱有角的寒冰。

    “半夏。”

    段融突然叫她一声,她从愣怔中回过神,心虚地抬起眼睛看他。

    段融的手指在书本上某个地方点了下:“看书,别看我。”

    沈半夏脸爆红,嘴硬地回:“谁看你了。”

    低下头,装成认真的样子琢磨书上的内容。段融没再继续说什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她身上很香,露出来的肩膀单薄,锁骨明显,皮肤白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突然很想咬上去,在上面留下点儿痕迹。

    即使自己这么做确实禽兽了点儿,会吓到小朋友。

    他喉咙发痒,身体往后靠,挨到椅背,喉结上下滚了滚,扯出一条隐忍到极致的线。

    沈半夏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看。在触及到他眼神的那一刻,被他眼里炙热的欲感灼了下。

    她握紧手里的笔,柔嫩水润的一双唇抿了抿,问:“怎么了?”

    “沈半夏。”

    段融以前叫她全名的时候威胁感会多一些,可是这次,沈半夏听到了他语气里的缱绻和不清不楚的暗示。

    段融拿掉她手里的笔,身体朝她靠,两人双唇间的距离被压缩到不足一厘米。

    房间里很静,静到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被灯光照亮的无边无际的暗夜里,她无比清晰地听到段融接下来的话。

    “接吻吗?”

    话落,两人双唇间仅剩的一厘米也被压缩到无。

    段融的动作进行得太突然,沈半夏被吓到,双眸睁大,身体往后躲,被他按回去。

    敲门声响起来,紧接着是梁瑞涵的声音:“段融哥哥,你在里面吗?”

    沈半夏吓得浑身僵直,呼吸屏住,生怕弄出一丝半点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段融的舌头却伸了进来,碰到她舌尖的那一刻,她浑身泛起过电般的麻意,口中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喘。

    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她的身体抖了下,简直不敢相信那种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在屋子里被动地跟段融接吻。脑袋很晕,像陷在一场醒不过来的宿醉里。

    感受到她身上的僵硬,段融跟她分开,看着她笑:“怕什么?”

    他的声音又沉又磁,带了蛊:“门锁了。”

    湿润柔软的触感又贴了过来,沈半夏两只手不自觉抬起,撑在他肩上,手指蜷了蜷,又打开,把他往外推,但力气很小,不像在拒绝,更像是欲拒还迎。

    段融眸色更深,亲她亲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