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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书背完了好几章,段融依旧没有回来。
她熄掉灯在床上躺了会儿,手指绕来绕去,等不到他回来就睡得不踏实。
一直到一点多钟,大开的窗下传来车子的声音,她激动地跑下床,到露台外扒着栏杆往下看。司机张叔把段融送回来,段融从车上下来后举手揉了揉眉心,又甩了甩头,往前走的第一步微有趔趄,后面才平缓些。
好像是喝了酒。
沈半夏有些放心不下,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客厅里留着灯,段融随意往沙发里躺着,手背搭在额上。
还没靠近就闻见他一身的酒气。
她不免想起万珂说过的,段融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他很能喝,千杯不醉。
现在也不像是没醉的样子啊。
“就这还叫了解他?”
沈半夏腹诽,又慢慢因为自己要比万珂更为了解他而暗暗窃喜。
她在网上搜了醒酒汤的做法,照着把水煮开。
她几乎没有下过厨房,小时候是因为爸妈把她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她早当家。后来是因为她要利用一切时间工作和学习,没有时间做饭。
她对厨房无比陌生,基本是两眼一抹黑,在水沸去掀锅盖的时候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锅盖叮铃咣当地掉在了台上。
她疼得捏住手指,眼泪都被逼出来。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微有沙哑的嗓音里带了慌张:“怎么了?”
段融关了火,把她手扯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对着烫红的地方不停冲。
他看一眼煮锅里的水,蹙着眉问:“谁让你做这些的?”
“我只是想给你煮碗醒酒汤。”
“我让你做这个了?”
段融仔细观察她两只手,确认没有其它地方烫到,关掉水,抽了张纸巾把她手擦干。牵着她去沙发那边,从医药箱里找出一管治烫伤的药给她抹在指上。
“以后别再碰厨房里的东西,听见没有?”他一边抹药一边不忘警告她。
沈半夏也知道自己在做饭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天赋,只是很不服气段融拿训小孩的口吻来训她。
“我也不能一辈子让别人给我做饭吃。”
“别人是不能,”段融漫不经心地说:“但我能。”
随着他这句话后,空气流动的速度变慢,彼此的呼吸声变得清晰,他碰在她手指上的触感由热转化为烫。
沈半夏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眼眸垂下,脸颊一点点发红。他身上的酒味稍重,又带了点儿清香,应该是喝了高浓度的白酒。刚才看他身形略有趔趄,现在不过休息了几分钟就变得没事人一样了,一点儿醉态都看不出来。
烫伤的地方处理好,沈半夏把手抽出来,起身要走:“那我回屋了。”
段融把她拉回去,视线落在她脸上,温度很烫,灼人。
沈半夏的呼吸不自觉发紧,睫毛轻轻地抖。手腕被他按着,动不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试着问:“要不要去休息?”
段融的指腹开始暗示性地在她腕间摩挲着,她皮肤白又光滑,哪里摸着都软:“好像是醉了。”
落地窗外无声无息地落着雪,屋子里暖得人身上发躁。除了他们外四下无人的别墅里,段融的眼神除了带有醉意,更多的是攀爬而上的侵略感。
“但还能亲你。”
在这句话后,段融的手从她腕上移到她腰间,稍一用力把她抱到了腿上。
两人的唇碰到一起,沈半夏脑袋里嗡得一声放起了烟花,整个人热又晕。身体以自己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发软,唇齿轻而易举被他打开,尝到他嘴里带了清甜的酒味。完全不讨厌,甚至感觉有些像麦芽糖,那种纯粹的甜。
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摸到他身上齐整的西服外套。
他就连领带都还系得一丝不苟,她两条细又匀称的腿岔开坐在他腰间,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就像落入了猎人手里的猎物。
她刚洗过澡,穿了身柔软的棉质睡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段融的手在她腰间抚着,指腹带了点儿薄茧,每碰到一处地方她的呼吸就更紧一分,身上随着他的撩拨起了层薄汗,薄汗浸在他指间。
沈半夏细微地抖,嘴巴侧过去避开他,脸埋进他颈窝,一双耳朵红透。
不知道有多久,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沈半夏浑身瑟缩了下,终于承受不住抓住了他的手:“你别。”
段融亲亲她耳朵,手拿出来扶住她后脑:“什么时候能不怕?”
沈半夏不是怕,只是觉得还没有准备好,时机不对。
她抿抿唇,小声说:“现在不行。”
段融拿她没辙,俯首,在她耳朵边咬牙说:“你要磨死我!”
沈半夏说不出什么。她身上衣服薄,明显感觉到什么。很怕再这样下去会发展到不可收拾,身体试着往后躲:“我要去睡觉了。”
段融把她腰箍得更紧,手指屈起,骨节泛白捏了她一把,好像是在忍耐什么。过去几秒才松开,抱着她往卧室里送。
他房间里有种若有似无的熏香,跟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段融把她放到床上,注意到床头柜上搁着的东西,拿起来打开。
里面是条暗蓝色的领带。
段融笑了声,看她:“你就非得偷偷摸摸送。”
这领带的价钱对于她来说算得上奢侈了。
段融单手松了领带取下来扔在一边,在她身边坐下,从盒子里拿出新的领带往她那边一递:“给我系上。”
“……我不会。”
“我教你。”
段融带着她两只手,领着她一下下把领带系好。她手指本来就软,摸了几下后更是连骨头都被抽掉了一样,他甚至不舍得多用点力,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的手指捏断了。
沈半夏不敢看他,手乖乖地被他握着,睫毛低垂。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一到了他面前轻易就会脸红。
段融看了眼腕间的表,时针早过了十二点。
他看着她:“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是冬至。”她说,咬了咬唇,补充:“你生日。”
她出生在夏至那天,而段融出生在冬至,极寒冷的日子。或许是因为他出生的日子太冷,所以起的名字才会那样暖和。
每年冬至,沈半夏都会买一样带有火焰标志的礼物,但是每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今年是第一次能送他礼物。
段融看着她:“所以送我这个?”
“嗯。”
沈半夏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认真地说:“段融,生日快乐。”
段融一直不怎么庆祝生日,没劲又吵。他的出生对于严琴来说应该算得上一场灾难,没有几个人希望他来到这个世上,他也不屑于来到这个世上。
但现在听到这小丫头跟他说生日快乐,他心里第一次觉得,其实他的出生也并不是那么糟糕,他会在满二十六岁这年的冬至,听到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跟他说生日快乐。
“是因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段融说:“才给摸的?”
沈半夏噎了噎,红着脸看他。
听到这坏人的下一句话:“那给睡吗?”
沈半夏快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米,全身都烫。眼里泛出了些水光,她咬了咬唇,说:“不给。”
段融叹口气,手握住她后颈,额头抵着她额头:“你就仗着我舍不得欺负你。”
沈半夏心里涨满了奇怪的感觉,很痒,又挠不到。她看着段融的眼睛,如被蛊惑了一般,软软的手指去摸他的脸:“段融,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有一个。”
段融过去把门关上,重新回来,朝她躬下身,两只手按在她身体两边床沿,眼睛直视着她:“你陪我睡一晚。”
沈半夏瞪大眼睛,脸发红,明显是多想了他的睡是什么意思。段融低头笑,再抬起头时一只手捏了捏她下巴:“就只是睡觉,想什么呢。”
他把小姑娘往床里抱了抱:“你先睡,我去洗澡。”
沈半夏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看到他进了洗手间,门拉上。里面很快传来水声,她的心随着水声一直跳,只要想象一下如今那扇门里的风景,她就忍不住脸红耳热。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原本想等他,可段融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大半个小时过去都没出来,她撑不住睡着了。
段融感觉要是再忍下去,他一定会忍出病来。
但他总要等到小姑娘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人。
知道她现在就睡在他的屋里,他的床上,他想象着她的样子。
接近一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沈半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眼皮太累,很快又合上。感受到外面的床陷下去一点儿,属于段融的气息拢过来,伸长胳膊把她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好香,没有了酒味,多了一种沐浴液的凌冽竹香。身上穿了件黑色的棉质睡衣,贴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肌理的结实。
沈半夏朦胧中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胆子变得大起来,贪婪地往他怀里蹭,手摸索到他腹部,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描绘着他紧实的腹肌线条,脸上露出点儿满足的笑。
在她手指钻进去的一瞬间,段融浑身紧绷,眉心攒紧。小丫头在他怀里睡着,醒着的时候总容易害羞,如今睡着了倒有胆子吃他豆腐。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无奈笑了声,把她小小的脑袋按进怀里,手指揉搓着她的耳垂,哑声笑骂:“小色迷。”
……
沈半夏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梦。
她在梦里把段融的豆腐吃了个遍,手指在他劲瘦紧实的腰间画圈圈的时候,听到他咬牙笑骂:“小色迷。”
小色迷就小色迷吧,迷恋男色又不丢人,她馋段融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梦里还不能耍耍流氓啊?
她这么想着,然后就醒了,发现梦里的事竟然成真了,她的手下挨着一样硬硬的东西,多感受了下,发现那是段融轻薄的腹肌。
她嘴里倒吸一口冷气,手立刻就要抽出来,被段融隔着衣料按住。
段融缓缓睁开眼睛,头低了点儿看着她,声音跟她梦里一样低哑磁沉:“摸了一夜,爽不爽?”
沈半夏脸爆红,逃一样要从床上起来,被他拖回去压在身下,被动地与他接了一个漫长又凌乱的吻。
她再次感受到了什么,怕再亲下去要出事,脸艰难地往旁边侧,跟他嘴唇分开:“别亲了。”
颈侧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他额头抵在她颈窝,没多久头抬了点儿,牙齿咬她脖子里一块薄薄的肌肤,隐忍得厉害:“沈半夏,你要钓老子钓到什么时候?”
他把她颈中几乎咬了个遍,唇流连着往下,亲她很深的锁骨窝。
沈半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确实钓他太久了。
稍微让他碰一碰又能怎么样。
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再阻止段融。心里慢慢开始想,离开段融这段时间,她发现人心还是那么险恶,而只有段融是美好的。
她突然想要自私一点儿,想永远地拥有段融。
肩膀处传来痛感,她疼得缩了缩,手按住被他咬过的地方,知道肯定是红了,嗔怪地看他:“我还要去上课,你能不能别总咬会让人看见的地方。”
段融:“那咬不会让人看见的地方?”
他说得不怀好意,分明就是在开黄腔。
沈半夏气得推了他一把,不许他再亲了,骂他:“你流氓。”
骂完从床上下来,她昨天是被抱过来的,地上只有段融的拖鞋,要比她的鞋大很多,她索性直接穿着往外走。
段融懒散靠在床头看她,带着笑声继续贫:“骂得真好听,以后在床上就这么骂我。”
“……”
沈半夏好想脱了鞋丢他!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穿文胸的时候猝然想到昨晚的事,绯红着脸低头看了看。
左边一处地方留着点淡淡的指痕。
她再次骂:“流氓。”
但他今天过生日,她暂时不跟这流氓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