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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疾风篇 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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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以前,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是联合在一起的,直到后来,它们分裂开来,各成一派。虽说如此,但是祖安所在的地形不容乐观。在与皮尔特沃夫分开之后,它便坐落在皮尔特沃夫周边蜿蜒的沟壑与峡谷之下。人们就生活在这里,做着各自的事情,身份、种类、目的全然不同。

    生活在祖安的人们,从记事以来头顶便是交错层叠、腐蚀老化的排烟管网中泄露出各色烟尘,它们将上方射下来的光线过滤成诡异的颜色,在祖安工坊的有色玻璃之间交叉反射。这给外来人的感觉非常神奇,毕竟此前他们都很少经历过这种现象,有的人甚至会大家赞叹。但是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很多人又会为之惋惜。

    想想也是,生活在这种重度污染的地方,祖安的人里面有正常人,那实在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这个叫劳斯的男人,是这里的矿工,他相信自己的命运,但却从来没有认命的想法。祖安是一个是非之地,但他并非是一个是非之人,在这个土地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小小的梦想,他也不例外。

    在祖安这个错综复杂的沟壑峡谷当中,往最深处,若是幸运女神眷顾的话,有一些人便可以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宝藏。

    劳斯这样梦想着,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有这样的机遇。

    他来到这片峡谷的最深处,反复探险,就如同那传说中的探险家伊泽瑞尔一样,只可惜,他没有伊泽瑞尔那样的强大实力,也没有伊泽瑞尔那样的运气,能够得到舒瑞玛的眷顾。

    虽说这个沟壑当中的峡谷他已经来了一次又一次,但每一次到来,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毒药,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即便他知道这样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在欲望面前没有任何的抵制能力,只能随着欲望不断的扩张最终陷进地狱当中。

    终于在某一天,在一个灰暗的下午,天空阴云密布。虽说祖安的天空少有阳光晴朗的日子,但是这一天下午的天空,明显与往常不同。

    劳斯预感在这个下午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凶是吉他都不清楚,但是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他还是壮着胆子一步步前进了。

    这就好比一个穷途末路的歹徒,在自知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的情况之下,做出了舍命一搏的决定。

    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别的什么,他在这一次的探险当中,获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股名为"欺诈"的力量。与其说它是一股力量,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技能,在进入劳斯身体的那一刻,真真正正开拓了他的眼界,让他认识到,这个世界不光只有他眼前的一切,还有他的头顶,还有他的脚下,还有他的身后,甚至这一切之外的一切。

    在他得到那股力量之后,像是触怒了峡谷的神明,峡谷当中下起了暴风雪,这在祖安10年内的历史当中,是从不曾发生的罕见现象。

    他心中有愧,自知自己不该得到这股力量。可是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很少有人会将已经被自己得到的东西在拱手送出去的。劳斯做出了选择,而这个选择无疑是最愚蠢的,他选择待在峡谷当中一个小山洞里,靠着自己带着的火苗,在山洞当中生起了一堆柴火。鬼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干柴,在有关性命的危难面前,如果还能够保持理性的话,那么这样的人定绝非常人。

    他是个平凡无奇的人,祖安甚至没有人记得他,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能够自得其乐。

    山洞中的柴火足够他烧整整一夜,而且外面的暴风雪也并非不近人情,在下了不短的时间之后,便将整个山洞掩埋了起来,但并没有掩埋完全,所以适当的空气流动保证了他存活的几率,别让火苗没有因为缺少氧气而熄灭。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在火堆前沉思,听到了身后若隐若现的呼吸声。

    在这寂静的黑夜,他又是孤单一人,闹鬼这件事情他从来是不相信的,但在此时此刻,因为恐惧担忧焦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原来所相信的那个科学世界是否真的正确?

    他虽然从未离开过祖安这个地方,但是关于外界的传闻,他也略知一二。比方说在古老的艾欧尼亚,在那里,就生活着许许多多的魔法师。他们不仅精通魔法的奥义,更掌握着强大的魔法,动辄可以毁灭一个区域,恐怖一点的,甚至可以毁灭一个国家。

    思考到这里,他的恐慌进一步加深。在他看来,现在千万不能回头,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会出现什么样的东西,或许是一个拥有九个头颅的怪物,又或者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凶兽。这二者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自己无法应对的存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弱者只有被蹂躏的命运。

    他虽然不认自己的命,但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便修习了不少的魔法,但他对魔法的掌握,却连入门都达不到。若是用自己这些三脚猫的魔法来对付自己身后的可怖家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但是上天既然给了他这份力量,那么就说明他命不该绝,不可能让他在得到这份力量的当天晚上就一命呜呼。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决定赌一把,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来定夺,是生是死,他都无怨无悔。

    然而没有等他回头,一道微弱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近乎挣扎的痛苦喊叫,声音中藏着孱弱和无力,那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许久之后,在与死神博弈许久之后,发出来的最后的呐喊声。虽然声音微小,但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对生的执着。

    劳斯这时候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这明显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概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甚至还要比这更小,小到七八岁。

    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现在非常虚弱,极其需要别人的帮助,似乎是有什么人将她撂在了这里。

    在祖安这个贫穷的地方,有贫穷的家庭,将自己的小孩子扔在别的地方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他们甚至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别说养活一个孩子了。若是将孩子扔在这个地方的话,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发现的,这也在侧面反映出了做这件事情的人的心机不浅,很有可能就是怕扔的近了,被熟悉的人看到,出于好心将这个孩子带到他家,那样对他来说,面子上可就非常不好看。

    不过这都是劳斯的自我想象,做不得真。

    等到他真真正正回过头的时候,那分明就是一个瘫倒在地上被毛毯盖住的小女孩儿。她全身哆哆嗦嗦,即便整个山洞温度并不怎么低,她也依旧保持一个模样,嘴唇发紫,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看的劳斯甚是揪心。

    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热爱探险,心怀梦想,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当他看见这种情况的时候,脑子不停地转动,试图让这个女孩能够好受一点。

    可是没什么用,在这个山洞里面,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甚至连个可以使用的工具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遍地的成山的干柴,似是有人刻意堆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个小女孩儿度过严酷的寒冬。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暴风雪是今天下午才刚刚下起来的,而且直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三个小时而已,做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能够在祖安这种地方用来这么多的柴火,除去财大气粗这个因素,剩下的,也就只能归为神迹了。

    劳斯更偏向于第二种猜测,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准备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动用自己刚刚得到的力量。

    欺诈。

    "欺诈"顾名思义,是能够控制当事人的心神,让她产生幻觉的一种能力。在劳斯还没有得到能力之前,他就对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有了一种十分明确的看法。在这种看法的驱使下,让他真切地认识到,力量并没有好坏之分,真正有好坏的,是使用力量的主体。他们的好坏决定了力量的好坏。

    虽然欺诈这个技能听起来不怎么光彩,但要是能够拯救这个小女孩的性命的话,他觉得就是一个非常棒的力量。

    果然,在欺诈力量发挥作用之后,小女孩的痛苦明显减轻了许多,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像是采桑归来,农田耕作之后,收获满满的农家小女孩。

    劳斯在那一刻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他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认识到,帮助别人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这股力量是神奇的,小女孩很快就恢复了神志,或许她受的伤本身就不怎么重,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解决办法而已。而他误打误撞,治好了小女孩的伤痛。